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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蕾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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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不过东子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橙子姐从雅思班毕业后,他以为橙姐会去考个证,又或者跟老外多混混,毕竟当时学的时候,她可努力了。
      结果学完,就没了下文。
      他也不敢问, 怕被蒋方橙K。
      是以这关于这事儿的疑问, 东子也就烂在肚子里,随他姐去了。
      蒋方橙的生日在即。
      她自己也有一群好姐妹。
      人家出主意,让商量着哪天先去夜店好好玩玩。
      毕竟蒋方橙正式生日的那天, 会在家里跟三哥他们一起过, 雷打不动的。
      蒋方橙接受了姐妹们的邀请,说行,我记着了。那就等着那天到来吧。
      她那边的日子, 继续回归平静。
      陈玄生这边的日子,也在慢慢恢复正常。
      梁宴的日常被繁杂的工作塞满,没再有那么多时间黏他。
      陈玄生辅佐了他三个月,很多事情,他也便不用再高度精神集中的继续出手。
      现在梁宴算是能够独当一面。
      除了一些他已故父亲留下来的董事会老臣,时不时会闹一闹。
      陈玄生一般也不多言,每日下了班,他会同梁宴复盘一个小时并且传授自己的经验,再撒手让梁宴自己去试一试。就当拿这些老古董练手。
      坑,得自己踩。路,得自己走。
      扶着尚且年轻的‘太子’走上了道,陈玄生现在的重点就是自己亲手开始搜罗一批新鲜的商业血液,栽培培养,为梁宴扛起梁氏家族企业以后,做一些长远之计。
      他没藏着捏着,梁诏国之前怎么栽培的他,他就怎么对待的梁宴。
      梁宴尊称他一口一个老师,就已经说明他全权信任他。陈玄生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再怎么说,三十七的他,也该要有自己的私人生活了。
      他同梁宴讲,下了班之后我可能得回家去了,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整宿整宿的陪着你。
      随宴刚当上梁宴的初初几年,是他心理精神状态最不好的时候。
      面黄肌瘦、吃什么吐什么,郁郁寡欢,眼里的光一天比一天暗,心气萎靡,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
      梁诏国那时已经垂垂老矣,很多事情的过程,他已不再过问,只急切地关心结果。
      他除了下令让医生开药,对这个亲生子的关心,也仅限于他能不能正常读书,以后能不能接过他的班。
      人是陈玄生带回来的。
      他知道随宴之前在罗镇的日子,过的很简朴,没现在那么锦衣玉食,但至少人被蒋方橙养得阳光、挺拔、甚至优秀。
      是他们活生生折了随宴的翅膀,让他变成了他并不愿意接受的梁宴。
      陈玄生有了不该存在的怜悯。
      这本该不是他的职责。
      也许是对那个女人长达十多年养育成果的可惜,又或许眼前这个孩子的境况太过于可怜,在他快不成人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陈玄生内心生出了职责之外的爱——这种爱,是关心,是呵护,是希望他的身体,不再走下坡路。
      他越界,给了人希望。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只会拼命的抓住那束施舍的光。
      从前那束光,是蒋方橙。
      现在这束光,是陈玄生。
      他们开始吃喝拉撒的住在一起。
      梁宴晚上吃了抗抑郁的药,会做噩梦。
      陈玄生整个人陷在他床边的黑色沙发里,一只手伸过去,让他两手拽着自己的袖子,慢慢入睡。
      梁宴去了加拿大,司机保镖保姆园丁管家,梁诏国没缺过他。但那些人,只会做自己职业范围内的事,出于对主家的尊重,以及隐私保护,等份内事做完,他们就会消失不见,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绝不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个举动。
      梁宴一个人在那边上学,对于各色人种,还有陌生的外国环境,并不熟悉。
      陈玄生就会下了班之后,开车亲自去接他,再问他今天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他知道随宴吃不惯加拿大的白人餐,当地的中餐馆也鲜少有做曾经罗镇地区的美食,因为那个地方太偏,太小。
      他抽空自己学。
      让下属买了那边的特色新鲜菜,再制冷保险空运过来,反正梁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空空的饭桌上,花瓶里插着鲜艳的花。
      梁宴坐在饭桌前安静写pre。
      陈玄生则是挽了衬衫袖子,两手朝后,用漂亮修长的手指系上围裙的蝴蝶结,再开火做饭。
      那是梁宴过上新生生活后,头次过上平静但又温暖的生活。
      梁宴的课业,是陈玄生亲手教出来的。
      他比那些商学教授,懂得多,说得也通俗易懂。
      再后来。
      那时是加拿大冬天的一个夜晚,天空开始下起琉璃般的雪。
      家里壁炉里燃着柴火,毕剥毕剥的响。
      陈玄生长手长脚地坐在沙发里,发红的火光,映着他英俊的脸,照射出男人眼尾的柔情,以及一双深沉温润的眼。
      他手指夹着红酒杯的玻璃高脚,在慢慢轻晃。
      旁边的长型沙发里,梁宴赤身裸体的躺着,肩膀蜷缩,身上只盖着一条暖和的长毯。
      黑发遮住他一双看不清表情的双眼,发丝里还夹着白皑皑的雪花。
      一个小时前,陈玄生开车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就碰到梁宴不知道什么脱光了自己,在雪地里躺。
      他皱着眉头把人裹着扶了回来,看到还未盖上的药瓶,才发现这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的。
      他点燃了壁炉,让他取暖。
      给私人医生打电话问了药名,那端说并未给少爷开过这类药。
      陈玄生惊,问这药的药效是什么?
      那端如实告知,说这药是致幻类的。
      他听完,内心纳罕。
      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冷静了许多,带着不近人情:“这事情需要保密,我不希望你多嘴,也不希望梁先生知道这件无关重要的小插曲。如果泄露了风声,我想,你知道后果。”
      “...明白,陈先生。”
      挂了电话。
      他走到他的身边。
      梁宴张了嘴,还沉浸在过去:“……我看到她了。”
      那张聒噪的、热烈的、美艳的,他日思夜想的女人的脸。
      他开始笑,眼里迸发着悬浮的光。
      陈玄生由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陪他慢慢享受完最后的药效。
      等他终于享受完了。
      陈玄生抿完一口酒,柔声问:“清醒了吗?”
      沙发上躺着人,后知后觉,自己是赤.裸:“......嗯。”
      “醒了就好好听我说。这种事,发生过一次,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我只帮你瞒过你父亲这一回。下次,我就不会再冒这样的险。”
      “这药,我丢了。”
      “梦够了,就自己上去洗漱再睡觉。今晚,我就不陪你了。我想,你刚刚已经见过她一次,今晚应该会睡一个好觉。”
      说完,陈玄生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再起身。
      要走。
      身后却传来一道来自沙发上的呢喃。
      "...老师。"
      多新奇的称呼。
      他此前从来没这样叫过他。
      脊背挺直宽阔的男人,有着明显的怔愣。
      但他也驻足,继续听他说完。
      “你为什么帮我?”
      陈玄生转身:“别让你的父亲放弃你。放弃你的代价,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还小,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以前的生活,已经回不去了。但你还有新的生活要过。”
      “我帮你,也是在救你的命。”
      “梁宴,振作起来吧。趁我还没完全对你失望之前。”
      他说完,这次是真的走了。
      把夜晚归宁的时间,还给他,让他好好想清楚。
      后来的事,不用说。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也对得起陈玄生的一番良苦用心。
      -
      现在。
      他说他要开始渐渐脱离他的生活。
      梁宴面无表情地签署完最后一份文件,打了个响指,让自己的秘书出去。
      秘书垂首而出。
      办公室厚重的大门阖上。
      私密的空间内,只剩下他和他。
      梁宴不再像人前那样叫他陈副总,而是叫回老师。
      这是只有两人才懂的称呼。
      比之刚才的冷峻,此刻的他,多了一份疑惑。
      “老师,是我有什么令你不满意吗?”
      他对陈玄生挑明了自己以后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会正式减少,而感到焦虑。
      陈玄生恰到好处地笑了笑:“并不是。你近来做的很好。Avain科技的布局攻略,我看过,你很有前沿思想。你想渐渐把公司的主业从房地产转移到AI科技,还有医疗科技,这是你擅长的东西,我却不是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