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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名著] 小说家如何改变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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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西班牙文和意大利文、德文也是同一情况。”
      “小语种呢?”
      “小语种那更完蛋了。”
      彼时正值埃及热和亚洲热,自学诸如阿拉伯语、波斯语、日语、汉语以及埃及语在闲着没事的学术圈并不少见:“巴黎的出版商从来不雇外面的人做这种翻译,他们都是直接去捡大学城里的教授的译文。”
      基督山伯爵并不想把珍妮打击得再也没有写作的欲望,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没有名望,谁会相信你翻译的没有问题?”
      “……”
      珍妮只是默默低头。
      石榴色的酒液映出给她带来无数便利的娇艳面容。
      “姑娘。”基督山伯爵于心不忍道:“你要是能找到翻译小语种的活计,也不会来葛勒南街找我牵线。”
      “是的,是这样没错。”珍妮努力乐观起来。
      抛开翻译的名望门槛,如何解释她能翻译小语种也是个问题,搞不好会……
      等等!
      解释。
      灵光乍现的珍妮想起一男一女:“报纸和杂志的稿费几许?”
      “有门路的新人每篇可赚三十法郎,没门路的能拿一半都算书商良心未泯。”这些都是神父昨晚与他说的:“当然,你要是和保尔。德。科克一样有名就另当别论,他估计能每篇拿到二百法郎。”
      “你说他的作品样本在旧书店得打折卖。”
      “对。”基督山伯爵并不觉得这话有错:“报纸的利润本来就低,玩得就是薄利多销。塞纳河边的旧书老板与其去卖二手报纸,还不如与报社合作,这样还有得赚。”
      许是想到不开心的事儿,基督山伯爵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况且那群秃鹫都敢威胁政客。巴黎的书商若是没有求死之心,最好别把报社惹毛。”
      聊了半天,伯爵的酒杯已彻底空了:“这样吧!我请我的父亲写封推荐信,你拿去给任何一家的报社都会同意刊登你的作品。”
      “谢谢。”
      “先别急着感谢我。”基督山伯爵又恢复了不近人情的高傲姿态:“科学的门槛太高,法律又过于枯燥。神学只有不怕死的才敢置喙,而且你敢说也不一定能有报社敢发这种文章。”
      “综上所铸,文学与艺术才是一些不想被说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证明自己的最佳场所。”
      “我明白了。”这话是说报社每天都有拿着推荐信来“证明”自己的富家少爷。
      …………
      因为对外的形象是个卧病在床的残疾老人,直到珍妮告辞回家,神父也没与她见面。
      “聊清楚了?”忍了一天才下楼转转的神父拄着拐杖问道。
      “她没有想分享宝藏,只是求我帮忙牵线出版文章。”爱德蒙把伯爵的架子甩到一旁,跟着神父回到楼上的休息室里:“要不您来看看她的文章如何?”
      他把一叠原稿递给戴上眼镜的神父,里头包括他进城时看的那部架空小说。
      除了改过的西幻小说,珍妮还把爱德蒙没评价过的侦探小说稍稍润色。
      神父一边翻着手稿,一面打量叉腿坐并捏着鼻梁的爱德蒙:“要是她在报社那儿没混出名堂,你也不会放着不管。”
      “即使没有今天的谈话,我也会给她置办笔不菲的年金。”想起那句“待若亲女,爱德蒙便有意去摸眼角细纹:”这可真是当晚辈看。”
      神父的表情略显失望。
      一时间,屋里除了壁炉烧柴的“劈啦”声,就只剩下节奏稳定的翻纸声。
      “怎么样?”
      因为是给他们试读,所以珍妮带的还是爱德蒙在进城的车上看的几章。
      “我更喜欢侦探小说。”爱德蒙从神父的脸上看到了丝如释重负:“她对历史的了解就是一点皮毛,所以这本小说读着十分古怪。”
      “古怪?”爱德蒙和神父相反,他更喜欢珍妮基于《冰与火之歌》二创的架空小说:“这本难道不好看吗?”
      “……你是觉得这本比这本好?”神父感到十分奇怪:“难道真是年轻人的品味与众不同?”
      第22章 第 22 章 再粗心也不会当成爱德蒙……
      神父也没强求他的养子和他品味一样,但是差到如此地步还是令他难以置信:“我再瞅瞅。”
      粗翻后仍没有感到太大变化:“还是这本侦探小说更合我意。”
      爱德蒙对神父的品味非常信服:“记得咱们刚见面时,我连亚历山大六世(波吉亚教皇,凯撒。波吉亚的父亲)和克雷芒七世(美第奇家的成员,拒绝宣布亨利八世和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婚姻无效)都不认识。”
      他把珍妮的书稿拿来翻了几页。
      “如何?”
      爱德蒙很坦诚道:“我还是对普通人成伯爵之子的权谋小说更感兴趣。”
      “权谋?”
      这声音让翻书中爱德蒙抬眼望去。
      神父的眉头微微一皱,向养子伸手要回书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因为曾经的职业使然,神父的阅读速度非常之快:“我知道这权谋小说的违和感是怎么来的。”
      神父抽|出几张摊在爱德蒙前:“看看。”
      一张是写金色皇后与男主的对峙。
      一张是写金色皇后和沃尔福特公爵的对峙。
      爱德蒙把两段剧情反复阅读,终于看出神父说的违和之处:“反应不对。”
      无需神父多点一句,爱德蒙又抽出男主对上固执的沃尔福特公爵,以及腰围直逼两米的亚历山大国王的相关片段:“都不对劲。”
      虽然是为突出主角的机智勇敢,但是这些角色在与主角互动时都不太自然。
      俗称,崩人设。
      “不止这些。”
      神父的眼光非常毒辣:“你看关于黑水港和维尔利特城,冬日城的描写。”
      爱德蒙也顺势看去。
      果然,乍一看没太大问题,细看下却疑点重重。
      “太突兀了。”按照书里的各方说法,黑水港虽处于北地,但是因为处于北地的东南面,所以气候接近东部,信仰上也与其一致。然而东部也不是啥膏腴之地,即使依靠山野海港,也不过比北地强些,跟西部、中部、以及最富的南部压根没法比。
      然而在珍妮的笔下,黑水港的富裕程度比上述几地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作者一再强调沃尔福特公爵心胸宽广,诚实可信,但公爵的态度并不代表附庸、臣民的态度。”神父说罢还抬头看了养子一眼:“这世上有一人瞧着你好便会送上祝福,就有三倍的恶人希望拉你下来。”
      爱德蒙他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查找文里的违和之处:“你觉得这不是珍妮自己写?”
      “是,但也不全是。”
      “……什么意思?”
      神父递给养子一颗糖渍草莓:“尝尝。”
      爱德蒙吃下便见神父递来糖渍葡萄:“漱口后吃。”
      吃完葡萄又被要求漱口后同时吃下两种果干。
      “如何?”
      有了糖果的感官刺激,爱德蒙也明白对方想说什么:“她是在别人的文上进行创作,而且因改得太多而失了本味。”
      “这就像是有人重写《哈姆雷特》。”神父也是阅文无数,堪称读者的老饕餮。管中窥豹,能编出这世界观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至少不是十七岁的珍妮能办到的。
      “她的阅历不足以编出这种世界观。”
      “也许是天赋异禀。”
      “再异禀的天赋也有外力催化。”神父坚持自己的想法:“二十五岁的歌德能写《少年维特的烦恼》,但不能写《浮士德》。同理,闻名英国的奥斯汀小姐也无法将背景搬到她熟悉的乡村以外。”
      这话实在太有道理了,爱德蒙想为她说话都无从下口。
      “她又没有当过警察。”
      神父刚想收起书稿,爱德蒙又憋了句辩解的话:“为何你没因此去挑侦探小说的错。”
      “……“问的好,他还真没想过这个严肃的问题。
      神父把理好的书稿再次弄乱。
      不提不知道,细看吓一跳。
      爱德蒙对侦探小说的喜爱不如漏洞百出的架空小说,可神父却对珍妮没有大改过的侦探小说评价颇高——虽然没有华丽的词汇与精妙背景,但剧情的设计已经达到优秀的门槛。
      不知为何,神父在读侦探小说时,可以感到作者的痛苦,而翻阅那本疑似改写的架空小说则没有透过文字触碰作者的灵魂。
      “太奇怪了。”直觉告诉神父这文不会出自少女之手,可珍妮还有其它作品,完全可以透过那本权谋小说的用词造句确定这本侦探小说也是出自同一人手。
      “也许我该找她问问。”神父决定今晚就回戈布兰区:“我记得她说过想学意大利语。”
      “那你如何解释你已看过小说?”爱德蒙可没有忘记他立下的伯爵人设:“总不能让葛勒南街的伯爵父子与戈布兰区的汤德斯家同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