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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仙世界?我丹道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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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夜里……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开门出来。”
      商惊秋指尖在碗沿轻轻碰了下,温声道:“多谢。”
      小二没敢多留,点点头就匆匆转身,围裙下摆扫过桌腿时,还差点绊了个趔趄。
      她们低头喝汤时,厅里的争吵又起了另一波。
      这次是两个穿短打的后生,为了一块刚换回来的碎灵石吵得面红耳赤,一个说对方秤不准,一个骂对方想讹人,声音越来越大。
      连掌柜的算盘声都被盖了过去,可那掌柜依旧埋着头,仿佛厅里的喧嚣与他毫无关系,只有偶尔抬眼时,眼底掠过一丝像冰碴子似的冷漠,又飞快地落回账本上。
      待三人吃完,商惊秋起身要去付账,周围的动静忽然又静了下来。
      方才吵架的后生停了嘴,那个满脸胡茬的汉子放下了酒碗,连角落里一直沉默喝酒的人都抬起了头。
      十几道视线齐刷刷地落在她们身上,不再是方才散漫的打量,而是像缠上来的蛛丝,带着点探究,又掺着些不易察觉的阴鸷。
      有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节奏缓慢,像在倒计时。
      有人的手悄悄搭在了腰间的刀把上,指腹蹭过冰冷的铁鞘,发出极轻的“沙沙”声。
      千寻谕悄悄往云舒身边靠了靠,狐尾在裙摆下极轻地扫了扫商惊秋的脚踝,传递着警惕。
      商惊秋付了银子,掌柜接过时终于抬了次眼,那双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矿灰,没有任何情绪,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拨算盘。
      踏上楼梯时,木质的台阶发出“吱呀”的呻吟,身后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商惊秋回头瞥了一眼,厅里的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有人继续喝酒,有人低声争吵,可方才那瞬间的死寂与阴鸷,却像雪地里的寒气,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衣领,让云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师姐,”云舒攥着商惊秋的衣袖,声音压得很低,“他们……”
      “别说话。”商惊秋打断她,脚步放轻,“进了房,就别再出来。”
      楼梯尽头的走廊昏暗,只有廊檐下挂着的一盏油灯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出扭曲的影子,像无数双窥伺的眼睛。
      第45章 你会不会骗我
      木门“咔嗒”一声落了栓,将厅里残留的喧嚣与风雪的寒气都隔在门外。
      房间逼仄,空气中飘着股陈腐的霉味,唯一的窗纸糊得歪斜,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吹得案头那支残烛明明灭灭。
      商惊秋伸手替云舒掖了掖被角,女孩眉头还蹙着,许是还在记挂楼下那些冷厉的眼神,下一秒,千寻谕的指尖便凝了缕极淡的银白灵力,轻轻点在云舒眉心。
      那蹙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呼吸也变得绵长平稳,像沉进了无梦的暖乡。
      “她累了,该睡个安稳觉。”
      千寻谕收回手,转身时,眼底的温柔褪去,只剩一层化不开的焦虑,她走到商惊秋身边,手指轻轻攥住她的手腕。
      “惊秋,这趟浑水本就不该沾,楼下那些人是淘金客,手里的刀沾着矿砂和人命,你若不愿再查,我狐族的障眼法,能把我们从这客栈,往南…没人能找得到。”
      商惊秋没立刻应声,只是抬手端起桌案上的粗陶茶壶。
      壶身冰凉,倒出来的却不是清水,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壶嘴淌进杯里,带着股烈冽的麦香,还没喝,便先有股暖意漫上来。
      “倒巧了。”她低头看着杯里晃荡的酒液,唇边勾了点浅淡的笑,“这冷天,喝这个确实比白水顶用。”
      千寻谕见她这般,也不再催,只默默拿起另一只有缺口的杯子,等商惊秋将酒斟满,便与她轻轻碰了碰杯沿。
      酒液入喉辛辣,烧得喉咙发暖,却没驱散两人间沉滞的气息。
      三杯酒下肚,烛火都矮了半截,商惊秋才缓缓吐了口气,指尖捏着杯沿,指腹蹭过粗糙的陶面。
      “我在宗门后山药圃旁的煤炉房炼药。”
      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酒气浸得有些低哑。
      “那里常年飘着煤烟子,我把药鼎埋在煤堆下头,药气混着煤烟往上飘,连宗门里最灵的嗅灵草,都只当是煤烟呛人的味道,半点没察觉异常。”
      “后来修为往上冲得快,我没敢声张。”
      商惊秋端起杯子,酒液在杯底晃出细碎的涟漪。
      “每次突破都选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灵力波动全压在丹田里,只往外泄出三成,刚好卡在‘稳步进阶’的幌子下,宗门里的长老要么忙着闭关,要么盯着那些天赋扎眼的弟子,竟真没人怀疑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仰头又喝了口酒,眼底掠过丝冷意:“可宗门大比那次,不对劲,抽签时偏就轮空,长老们只说‘运气使然’,可哪有这么巧的‘运气’?”
      千寻谕的心沉了沉,她终于明白商惊秋这些日子的思量。
      不是无端猜忌,是桩桩件件串起来的反常。
      “我原以为,下山能避避风头。”
      商惊秋放下杯子,杯底与桌案碰撞,发出轻响。
      “可刚出青云山山门,就撞上陈一那档子事,回头再想,哪有这么巧的‘偶遇’?倒像是……故意把我往某个方向引。”
      烛火晃了晃,映在商惊秋眼底,明明灭灭的光里,全是勘破端倪的清明。
      千寻谕看着她,指尖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没再提“逃离”的话。
      她知道,商惊秋一旦想通了这些,就绝不会再回头。
      烛火的影子在墙上游移,千寻谕眼底的晦涩像浸了墨的雪,浓得化不开。
      商惊秋垂着眼,指尖还残留着酒杯的凉意,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声音轻得被窗外的风雪吞去半截:“原来从煤炉房炼药那天起,或是更早,我就已经踩进局里了,如今再想退,怕不是连退路都被人堵死了。”
      话音刚落,肩上忽然落下一只手。
      千寻谕的指尖先轻轻搭在她肩线,像怕碰碎什么似的顿了顿,掌温比寻常人凉些,却带着点刻意按捺的颤抖。
      她张了张嘴,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我带你走”,又似乎怕这句话戳破商惊秋刚松快些的神经,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手慢慢往下滑了半分,快要碰到商惊秋的胳膊,却又停住了。
      就是这片刻的凝滞,商惊秋忽然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道来得猝不及防,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发凉,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浮木。
      她没抬头,下巴抵着衣领,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惶惑:“千寻谕,你会不会……骗我,或者哪一天,就背叛我了?”
      千寻谕的眸光颤了一下。
      那颤动极细,像烛火被风扫过的一瞬,快得几乎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地落在眼底。
      她没等商惊秋再开口,手腕轻轻一转,反扣住对方的手,另一只手伸过去,稳稳地将人圈进怀里。
      狐族的体温带着点草木的清润,裹住商惊秋紧绷的脊背,声音贴在她耳边,清晰又坚定。
      “不会。”
      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两个字,却像钉进雪里的桩,稳得很。
      商惊秋的手还在用力,指腹掐进千寻谕的腕肉里,可听见那句“不会”,她忽然像松了弦的弓,力道一点点泄去,指尖微微发颤。
      她往后退了半寸,看着千寻谕眼底未散的慌急,恍然般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呼气:“我信你。”
      话音刚落,窗外的风雪声里突然混进了别的动静。
      先是“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桌子被掀翻,接着是男人的嘶吼、刀剑碰撞的脆响,连门板震动的声音都透过墙壁传了进来。
      千寻谕几乎是本能地侧身,将商惊秋往身后护,手已经按在了腰间藏着的狐爪刃上,眼底瞬间凝起冷光。
      “别出去。”
      商惊秋却按住了她的胳膊,指尖从袖袋里摸出一张泛着淡青色微光的符箓。
      符箓边缘绣着细密的云纹,中央画着一只眯眼的雀鸟,是她早年在古籍里见过的“窥天雀符”。
      她指尖一捻,食指扣住中指,无名指轻轻抵在掌心,拇指按在符箓中央的雀眼上,嘴唇微动,念出清越的咒语:“雀眼开,尘嚣现,一线窥得堂前变。”
      咒语落时,符箓上的雀鸟忽然睁开眼,一道极细的青光从雀眼射出,落在对面的墙面上,竟映出了楼下大堂的景象。
      满地狼藉,桌椅翻倒,几个淘金客举着刀互相劈砍,有人怀里抱着块拳头大的黑金色矿石,嘶吼着“这是我的!”。
      另一个人扑上去抢,刀光擦着他的胳膊划过,溅出的血滴在雪地里,瞬间冻成了暗红的冰粒。
      柜台后,掌柜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脸还是埋在阴影里,手指甚至还搭在算盘上,仿佛眼前的乱斗与他无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小二则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围裙上沾了酒渍和血点,一边拉这个一边劝那个,声音都喊哑了:“别打了!掌柜的规矩忘了?在店里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