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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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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第91节
      听闻这个沈少爷极难相处,出了名的坏脾气和冰冷,但先前在土院外边时,看得出来对这女童倒是多有照顾。
      美妾心念一动,试探道:“我看小小姐举止谈吐非凡,倒像是那些京城大家里出来的姑娘呢。”
      “不是。”沈冽回答。
      美妾语塞。
      还试探什么,压根就连正常的话题都无法进行下去。
      她看向少年的那些护卫,真是同情他们。
      “原来不是,那她父母确实厉害,能将孩子教养的这么得体。”美妾笑道。
      沈冽轻点头:“嗯。”
      那小女娃的举止确实不像寻常孩童,就连美妾提到的京城大家里的姑娘,在她面前想必也要被压上一筹。
      那日他拉住了她的马,她淡淡的俩字“松手”,居高临下的模样,似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沈冽从不曾在其他人身上遇到过。
      美妾笑了笑,端起茶水,抬袖遮脸来饮,却忍不住在袖子后边撇嘴。
      沈冽看了她一眼,唇角勾了勾,淡淡收回目光。
      “你认不认得路的。”支长乐跟在老佟后面,有些不高兴的叫道。
      天色越来越黑,前路已经看不清了,加之枝桠横斜拦路,支长乐已经有些腿软了。
      “我又没走过这里,怎么认得。”老佟恼怒的回答,“你安静点。”
      “点个火把吧。”
      “你敢点你点。”
      两人絮絮叨叨着,往前边走去。
      绕到了这边的山头,远处山上的火光也被挡住了。
      “那边是不是有人住。”支长乐伸手指去。
      老佟抬眉看去,远处天边下,依稀有个村落。
      “咱们到那边,最少也得走两个时辰吧。”支长乐又道。
      “走!”老佟道,“就说咱们是来这里扑火的,去讨点东西吃。”
      “嗯。”支长乐应道,应完脚下一踩空。
      他惊叫一声,慌忙拉住手边的草木,未想草木也是松垮的,狼狈中他探手捞住可以抓住的。
      老佟的后背被他一扯,也给一起掉了下去。
      幸好老佟站的里面一些,双臂攀住了崖边,两只脚蹬啊蹬,蹬不动。
      回头发现黑暗里支长乐还拽着自己,怒道:“你走路不长眼的!”
      “长眼了也没法看,这里黑啊。”支长乐也怒。
      “你别乱动!”老佟吃力的说道,“老子要撑不住了!”
      所有的重量全在他那双臂上,可崖边这土,也不见得就紧实。
      “完了完了。”支长乐痛苦道,“我们得死在这里了。”
      “要死你死,你死前行行好,松开我就成。”
      “一定是白三哥在下边想我了,他拖了我,我就拖你。”支长乐说着,抱紧老佟的膝盖,不顾上面的脏土和泥草,脸都给贴上去了。
      “啊!!!”老佟发出气愤的怒吼。
      一根长枝往上敲了敲,支长乐一惊:“谁!”
      “啥?”老佟道。
      那长枝又在支长乐后背敲了下:“下来啊。”
      女童的声音清脆甜美,这样的气氛里,甚至还有一丝空灵。
      两个人同时发出叫声。
      夏昭衣笑了起来:“喂,你们好歹高大壮实,胆子就这么点啊。”
      两个人愣了下,垂下头去。
      黑暗里面视线渐渐适应,但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大概。
      夏昭衣拿着树枝,又在地上敲了敲,说道:“下来,你离地就一尺呢。”
      支长乐眨眼:“我?”
      “下去!”老佟轻踢他。
      支长乐试探性的下放了点,松开手,果然稳当的踩在了地上。
      “嘿!”支长乐抬头笑道,“老佟,下边不是悬崖啊!”
      “你后面一丈就是。”夏昭衣说道。
      “帮我一把。”老佟叫道。
      “好咧!”支长乐上前,伸开手臂,“你下来,我接着你,我……”
      话没说完,庞然大物从天而降,老佟一屁股压他肚子上了。
      老佟从地上爬起,回头去拉支长乐:“支长乐。”
      “他闷哼了一声,昏过去了。”夏昭衣说道。
      第122章 走错方向
      火堆烧的木头滋滋作响。
      老佟抱着些草木过来,又给火里添了一些,朝那边的女孩看去。
      支长乐躺在地上,衣服被解开了。
      夏昭衣坐在他旁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片,木片上堆着黑乎乎又绿幽幽的浆糊状汁液。
      她另一只手的小布袋沾着汁液,去到支长乐敞开的胸膛上抹着。
      “女娃,你叫啥名字。”老佟问道。
      “叫我阿梨吧,梨花的梨。”夏昭衣回答,
      “你咋懂这些的?”
      夏昭衣一笑,抬起头:“这里很多药农,也有很多伐木工,你当我是个小药童吧。”
      “你叫我老佟,他叫支长乐。”老佟伸手指去。
      “老佟?”
      “立人冬。”老佟嘿道。
      他无名无姓,三岁就没爹娘了,从小在街道里浪着长大,也遇到过几次拐卖孩童的人贩子,但是他机灵,都给逃了。
      一次在茶馆门口听评书,听到了立人冬三个字,记忆深刻,干脆自称老佟。
      这样也有个好处,就是亲切,跟谁都跟认识了好久,感情深厚似的。
      夏昭衣点头,说道:“好,老佟。”
      “我这兄弟伤的不重吧?”
      夏昭衣摇头:“你重量不轻,他伤的也不轻。”
      那可咋办。
      老佟皱起眉头。
      夏昭衣看他们的形容打扮,顿了下,说道:“你们这是,当兵的?”
      老佟一愣,抿了嘴巴,避开她的眼神:“不,不是啊。”
      “嗯?”夏昭衣望着他。
      老佟没说话,将手里的草木堆在旁边,坐下后看着支长乐:“这个,他怎么样了?会不会落个瘫痪啊?”
      “不会。”夏昭衣道,又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望着支长乐身上的这些药汁。
      老佟脸上跟着了火似的,整个人也变得不自在,他抬手挠了挠脖子,不知道说什么。
      早知道,先得把身上这衣裳给脱了的。
      但是脱了又怕一路下山,磕磕碰碰,没个防具。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夜色下,深山老林里会出现个小女童?
      心里边不太舒坦,老佟顿了下,喊道:“阿梨。”
      “嗯?”夏昭衣抬头。
      老佟撞上她的清澈眼眸,再一度心虚避开,说道:“那个,我跟你说的话,你可不要说出去啊。”
      “嗯。”。
      “我,我就是那什么……对,我们是当兵的!”老佟鼓起了勇气。
      夏昭衣看着他的盔甲,说道:“你们是江南兵营的吧?”
      “嗯。”
      “怎么会被靖安侯调动差遣?”
      “你知道我们是靖安侯的人?”老佟心里打起了鼓。
      夏昭衣一笑:“放心,我不喜欢靖安侯。”
      “什么?”
      “我也知道你们是逃兵,但不必紧张。”夏昭衣看着他,“我与靖安侯亲人有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