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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逃途中捡到了朝廷钦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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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混江湖的,谁没几个仇人,他也有,没奚自多罢了。
      珍重地接过木盒,和奚自刻意隔了段时间前后离开驿站,不曾想,一出驿站,“仇人”立即找上门来了。
      一眼瞧出对方一伙人是朝廷官兵,他是死活想不起是何时得罪的他们。
      有人追,他就跑,一路疲于逃命,行李零零散散遗失不少,木盒竟然还在。
      好歹不负好友之托,他长叹一声,手捏木盒走出马厩。
      一出马厩,一道熟悉的声音陡然从一个角落里传出。
      音量刻意压低不少,能注意到多亏他耳力不错兼之熟悉。
      稍待片刻,一个陌生女人轻声回应了一句。
      好奇心乍起,他压下气息,运轻功跳到屋檐上,果然,是云星起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在交谈。
      不知前面他们在聊些什么,女人好像是客栈掌柜,对云星起态度十分恭敬。
      面对女人的云星起,是在房间内的燕南度不曾见过的样子。
      像是一个出身名门的世家公子,不像他一早猜测的画师身份。
      二人走后,听了后半程对话的燕南度落了地,他眯了眯眼琢磨起来。
      第4章 午夜对峙
      送走小公子后,罗衣脑中思绪混乱,趁早收拾行李逃走方为上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会去通知几个心腹伙计,那些人发难指不定就在今晚。
      念头一起,她急忙回了房。
      一推开房门,一股劲风袭来,吓得草木皆兵的她下意识抽出藏在扇骨里的小刀刺去。
      身后木门在她一踏过门槛应声而关,两人在房内对打几招,一时间分不出高下。
      罗衣敏锐地闻见血腥气,不是她的,她的刀没有刺中人,是来者的旧伤。
      此人内力在她之上,两人对打落入僵局,多半是因对方身上的伤。
      不欲与人大打出手的罗衣迅速拉开距离,“阁下,突然闯入所为何事?”
      几番过招,她能察觉出来人未下死手,更像是在试探。
      那么,不会是今早那一行人。
      平静下来后,罗衣打眼瞧出对面是个陌生人。
      她记忆力好,又多在客栈大厅柜台周围走动,眼前人绝对没有登记入住。
      他是如何进来的,客栈内竟然没人通知她?
      倒是站在一边的燕南度好像完全忘了方才和她打了一架,笑了一下,躬身作揖道:
      “无事,在下一时落脚于此,前来告知掌柜的一声。”
      听得罗衣嘴角抽搐,不来柜台登记,跑来她房间告知?
      好像是听见她心中腹诽,燕南度解释道:“在下不方便露面,掌柜身边人不少,本是想着在房内好说话。”
      不曾想,一把锋利小刀迎面刺来,再不出手,妥妥破相。
      好吧,是她心中有鬼,一个刺激,把暗器给抽出来了。
      河洛客栈少不了要接待些亡命徒,罗衣是见怪不怪。
      冷静后的罗衣仔细端详,发觉对面人长相英俊,不免生起亲近之意。
      在此之前,有句话要问。
      扇子半掩面,她凑近前去,轻声道:“踟蹰山隅,不如河洛之水。”
      低头瞅她一眼,来人镇定回道:“浮长川忘返,夜耿耿不寐。”
      对上了,对方是资历深的江湖中人。
      一只手抬起,刚想顶住对面狼一样的眼神搭上肩膀,对方一个闪身躲过。
      “你口中的小公子,他是什么人?”
      被人避开,本有些微恼的罗衣听人问她小公子的事,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他怎么知道她叫小公子‘小公子’,在暗地里偷听过?
      什么时候,完全没有察觉到。
      小公子是朝廷派来的,把他们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什么‘小公子’?”先装不知道看看。
      狭长眼眸冷冷瞥了她一眼,里头的光凛冽至极,“和你躲起来交谈那位。”
      是她想的人。
      她开始审视起对面人来,想隐瞒的想法在看见对方腰间挂着的刀萎靡下来。
      天高皇帝远,她不说,指不定下一刻刀就挂她脖子上了。
      风雨在傍晚时分停了,天色昏暗,多着急走也得等到第二日清晨出发。
      店内实在没有多余房间,今晚燕南度仍是和云星起、马夫同住一间房。
      一个陌生人的突然出现,除了被连朔多提起一嘴,出乎意料的,竟未引起他人注意。
      可能是河洛客栈南来北往的人太多云星起如是想到。
      仅仅过去一个白天,燕南度是又能下地又能吃,除了走动间略有僵硬,真看不出他昨晚的惨状。
      他之所以会昏倒在地,不单单是受伤,更多是他疲于奔命,力竭所致。
      休整一日,体力恢复不少,除伤口处有承受范围内的疼痛感,他与平日里别无二致。
      周边除河洛客栈外,再无其他人烟。
      今夜月亮隐没在乌云背后,房内一斗油灯影影绰绰,勉强视物。
      云星起走进房间,走到床铺前才发现地上多出了一个地铺。
      昨夜里,与男人抵足而眠,睡得称不上多好。
      主要是他,对方完全处于被动昏迷状态,没有任何意识。
      本来,走在楼梯上,他尚在考虑今夜他们是否仍和昨晚一样睡。
      未曾想,对方主动把睡眠问题给解决掉了。
      虽然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想自己一个人睡床,念在对方身负重伤,还是让给伤患吧。
      可人趁他不在特意提前把地铺打好,不像是会睡床的。
      于是他二话不说,出其不意利落地坐倒在地铺上,双手悠闲地往两边拍了拍。
      “床铺得很好,现在归我了。”
      坐在一旁椅子上一直看着他动作的燕南度略显讶异。
      稍加揣测出少年好意,一脸好笑地上前去拉人。
      “怎么归你了,这是我今晚要睡的地方。
      男人力气大得惊人,将想硬靠体重赖下不动的云星起一把给拉了起来。
      “你睡这,我睡哪......,哎?”瞬间被拉起身站直,他懵了。
      他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懵懂把燕南度给逗笑了。
      “你看,又归我了。”
      不知是桌上油灯映照,亦或是别的什么,云星起白净的脸上飞速窜上一抹红。
      “我就睡这,一路风餐露宿惯了,客栈床铺我睡不惯,今早上觉得身上痒痒的,掌柜的说我是被床上虱子咬了。”
      一边就地再次躺倒在被褥上,一边抬起胳膊肘捂住半张脸。
      得寸进尺似的,把一边的被子都拉过来抱住了。
      一副死活不会让出床位的模样。
      瞧得燕南度蹲下身,心下叹了口气,“既然你说床上有虱子,那我睡床上,你睡地上吧。”
      拗不过他,到底是把地铺让出去了。
      不知口中所述虱子是否属实,如若是真,他睡床上无妨。
      多年习武行走江湖,锻造得他皮糙肉厚的,被虱子咬了多半没感觉。
      窗外,雨停风不止。
      狂风呼啸,不知经过何处,呜呜风声越听越似一群人在哀嚎。
      早习以为常的云星起拥着被子躺在地铺上迷糊起来,或许真说对了,他睡地上睡惯了。
      光怪陆离的梦走马观花般在他眼前一一闪过,沉溺在其中徜徉之际,一股巨力一把把他拽回了现实。
      迷蒙着双眼,他模糊察觉出周围漆黑一片,啥都看不清。
      他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笼罩住他,周围灰尘扬起,有人将他牢牢护在了怀里。
      炙热的呼吸吹拂他的发顶,眨眨眼,他脑子醒转过来,悄声问:
      “怎么了?”
      燕南度没说话,要不是一起一伏的胸膛尚算急促,云星起快以为他是梦游又来占便宜了。
      毕竟白日里调戏他的一幕历历在目。
      不说话,看来眼下不是能发出动静的情况。
      屋外隐隐传出各式铁器碰撞之声,有人在打架?
      “谁和谁在打架吗?”
      他微仰起下巴,气息喷吐在背后人脖颈上,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人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
      平复了一下心情,燕南度轻嘘了一声,示意怀中人先别说话。
      他今晚没怎么睡,屋外来来往往不少人,当门外楼下爆发冲突,剑戟声响起的刹那,他几乎是下意识翻下床,抱住少年滚进了床底。
      不会是今天上午闯进客栈的那伙人吧......
      云星起心下思忖道。
      是他们吗?
      江湖之事云星起鲜少参与,动起手来,左不过是寻仇、看不顺眼。
      罗掌柜的待人接物无可挑剔,那这伙人大抵是来寻仇的。
      他猜对了,他们确实是寻仇的,来寻罗衣的仇。
      河洛客栈是许多途径此地驻扎休憩旅人的唯一选择,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有进无出。
      对外口径统一是着急赶路连夜离去,实则大多是肉身躺在了客栈地下的厨房案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