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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名著] 小说家如何改变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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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考虑到这十九世纪已经步入相对成熟的海上霸权,搞不好这渔获贩子的主业走私,副业才是可以提供洗|钱服务的渔获生意。
      “路易?”珍妮记得爱德蒙的入狱背景就是拿皇退位,波旁复辟,而波旁家的国王除了开国的亨利,余者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叫路易:“这名字可太巴黎了。”
      “你的‘珍妮’也很英国。”爱德蒙随口问道:“全称是‘Jennifer ’吗?威尔士和美国的皇后区里挺多人叫这个名字。”
      “不,是法国的Jeanne。”聊个天还可以听到美国消息的珍妮来了追问的兴致:“你去过美国?”
      “没有,但是我的熟人里很多是做美洲生意。”彼时在位的美国总统是参加过独立战争的詹姆斯。门罗,其最有名的著作便是《门罗宣言》,标志着美国进入“带大棒”的孤立状态。
      “你想去美国?”爱德蒙能听出珍妮的语气变化,觉得对方真是孩子,对未知抱有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那里乱得和法国有得一拼。”
      这可不是爱德蒙在胡说八道,而是美国确实处于百废待兴的慌乱期,不然也没门罗主义的生长土壤。
      “你这样的姑娘要是喜欢美洲的咖啡或茶,大可找个代理人去买个庄园,何必真的移民美国。”
      虽说是从英国人那儿获得独立,但是美国内部还有一堆问题——南北矛盾,废奴运动,印第安大屠杀……
      真想去美国还是等林肯去世,大局——主要是南北战争彻底结束,估计那时还能投资刚起步的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或通用电气,JP摩根。
      一想到在二十一世纪会有个被政键列入深层政府的博林家,珍妮不免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爱德蒙在莽莽撞撞的少男时可没少见到梅塞苔丝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儿。”珍妮要是没记错的话,纽约是在十九世纪的中叶进入大开发时代。
      要是她在地价不到19美元/亩的情况下疯狂囤地……
      珍妮的心脏砰砰直跳……
      然后就被残忍的理智彻底击碎。
      想什么呢!
      你又没钱,而且还是受人监护的弱势女性。
      …………
      “我的员工昨晚喝得烂醉如泥。”爱德蒙朝货车的驾驶位那儿瞪了一眼,摸出一枚半法郎的银币递给了他:“这一车的臭鱼不知要费多少力气加工。”
      话已至此,都普意也不疑有他,象征性地扫了眼便放车同行。
      珍妮见过法国的效率与令人无语的清廉程度:“巴黎的大门这么好进?”
      她想说的是波旁家族这么心大?经历过了法国大革命与百日王朝后居然还敢放着检查的官吏贪污。
      “钱又不能从地里长出。”爱德蒙倒已经习惯这种事情:“包税组织被物理取缔后,负责收税的官吏哪会为了不到一千法郎的年薪拼命?”
      “法王不是保守派吗?怎么没有废掉现有的税收机构。”要知道这接替包税商的财政总局可是拿破仑的杰作。
      “就是因为足够保守,所以才要握紧大权。”因为马车走得远了,爱德蒙才压低声道:“国王讨厌科西嘉人,但是对于科西嘉人的独|裁理念还是很支持的。”然而在政治手腕与军事才能上,前者肯定拍马不及。
      “原谅那群为了半个法郎就敢放人进来的公务员吧!”爱德蒙的经历让他对官员没啥好感,但仅限于维尔福式的达官:“波旁们又不可信任资产阶级,所以除了随遇而安,就只剩下削减开支。”
      随遇而安?怕不是在破罐子摔?
      珍妮数着波旁结束的日子如是想到。
      第8章 第 8 章 圣-日内维新街的伏盖公寓……
      已经开始制造马甲的爱德蒙肯定不能陪着珍妮去找住处,或是干脆领她进门。
      “我得去巴黎音乐学院那儿把这堆烂货处理掉。”爱德蒙在植物园的临近街道把珍妮放下,递给她张皱巴巴的名片:“圣-日内维新街的下段有个寡妇开的廉价公寓,你且在那儿等我忙完手头的事。”
      因为有话嘱咐对方,爱德蒙把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看得人很担心他从并不牢靠的窗框里被焦躁的马匹抖落出来:“我与你说的地方可以好好改改。”
      这一路上过得那叫一个充实,以至于在告别时,她都忘了还有旧稿是在想看后续发的爱德蒙那儿。
      “你还忘了一些东西。”爱德蒙旧稿卷着递给珍妮。
      “谢谢。”珍妮接后来不及与对方告别,车夫便在一阵铃后快速驶走。
      “倒也不必这么敬业。”珍妮被那一卷风似的货车尾尘熏得原地咳嗽不已,结果右手因此一歪,掉出藏在旧稿里一袋法郎。
      “……”难怪要把卷起的旧稿以递匕首的方式递给自己。
      珍妮的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手上更是忙不迭地把袋子收紧,连同那张名片一起放到里裙的小口袋里。
      “这地真是难走的很。”巴黎自路易十四后就像建在市中心的十年危楼,明知已经不能加码,但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忽略这点,导致它的城市规划简直称得上一团乱麻——贫民窟与新兴的资产阶级富人区相聚不过一个街道,以至于在拉丁区的外缘可以看到的乞讨的小孩,蹲在墙角的牌子边等待生意的艺术家,以及聚着打量行人的街头混混。
      这里距离路易十三的植物园和先贤祠,陆军医院都不算远,难怪爱写拉丁区的文学家对此地的描述呈现出了令人迷惑的两极分化。
      珍妮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在街道尾端的带园子小楼。
      这种有着剥落黄墙的小楼在周遭建筑的挤压下呈现出了一团死气,全靠扒着墙壁缝隙的葡萄藤来增添生命。
      因为对着圣-日内维新街的小门挨着公寓厨房,所以当珍妮想从小园的栅门进去时,有个胖得小手臂被堆起的袖子箍成藕节的厨娘正开门扫出后厨垃圾。
      得亏珍妮多走几步,否则她的罩裙可就保不住了。
      “要住宿?”胖厨娘在关门时看到正在打量招牌的珍妮。
      “汤德斯先生介绍我来这里落脚。”珍妮把名片递给胖厨娘。
      说是名片,其实就是裁成长条的小卡片上写着公寓的主人名与详细地址。
      “嗯!确实是太太送给熟客的名片。”胖厨娘对“路易。汤德斯”没太深印象,但却知道能让吝啬的公寓主人舍出一张名片的熟客一定前途似锦。她抬起那赘皮甚多的眼睛打量面前的姑娘……谢天谢地,昨晚的休整让珍妮有空打理自己,顺带让酒馆的女侍帮忙熨好这身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
      胖厨娘对珍妮的态度热切起来:“你还是从小花园的栅门进去,我去通知伏盖太太。”
      说罢便将后门合上。
      珍妮盯着门口的垃圾思考了会儿,最后穿过转角处的花园敲响公寓大门。
      “伏盖楼啊!”公寓的正面错落着和老女人的牙齿般边缘不齐的各层窗户。
      虽然没有来过此地,可是看过《人间喜剧》的珍妮对此并不陌生。
      没记错的话,巴尔扎克和大仲马的关系并不算好,但相性极差的两人却是文坛上的“双胞胎”——一样的饕餮,一样的放荡,一样的挥金如土,一样的高产。
      珍妮没有感叹多久便听到门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张被花边脱落的网纱帽挤得快要溢出来的肥胖脸蛋。
      如果说胖厨娘的圆润还有几分可爱,那么这个老妇人的肥胖便与圆弧的线条没有干系,而是那种松垮的,兜不住的苍白虚弱:“快进来吧!我可爱的姑娘。”
      她像一个善解人意的老祖母般招呼着让珍妮进了一楼客厅:“巴黎的春天可不好受,冷不冷,热不热,围巾上的汗往水池上一拧就能成细流,但是脚上穿了再多的毛袜也无济于事。”
      公寓里比外面更冷,但客厅的壁炉却是最干净的。
      “你说你是汤德斯先生介绍来的?”老妇人……也就是伏盖公寓的主人和那胖厨娘般将珍妮从上往下地打量了番:“你来巴黎是做什么的?”
      珍妮知道对方想问“你是不是汤德斯先生的情妇”,盖因偏见使得人们见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和不是孩童的男人产生一点联系,都会往那下流的地方“好好”想想。
      伏盖太太到底是要从她身上捞上一笔,所以不能直问她与爱德蒙是何种关系。
      “寻亲。”珍妮和对爱德蒙般,冲着一脸探究样的伏盖太太选择性地说出真话:“我母亲是法国人。”
      果然,伏盖太太估算了下珍妮的母亲有多大后表情变得热切起来:“可怜的女人。”
      语气里没有怜悯,全是嫉妒。
      “她的父母……我是说你外祖父母肯定花了不少力气才将女儿送去英国。”
      “是的,所以在她去世后,我才会来法国寻亲。”珍妮捡着好话去说,努力去壮个人声势:“我很幸运,半路遇上汤德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