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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真界第一裁缝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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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等新招牌!”阿竹话音未落,像是回应他似的,街角传来吱呀车轴声。
      李木匠推着板车拐过巷口,车上蒙着青布,隐约能瞧见底下龙飞凤舞的笔迹。
      阿竹赶紧迎上去。
      “慢些抬。”李木匠卸下蒙布,乌木匾额上“九张机”三字漆金描银,云雷纹绕着边沿盘了三圈,十分气派。
      “看看可还满意?”
      沈绫跟铺子里众人也走出来,李木匠自是对自己的手艺十分得意。沈绫看过,也挑不出什么错,木料也是极好的。
      沈绫痛快地结了尾款,又跟李木匠道了声谢,李木匠又推着板车回去了。
      沈绫指尖抚过木纹,想起前世工作室挂牌那天,合伙人往他手里塞了把金剪刀。
      此刻没有红绸也没有鞭炮,只有阿竹不知从哪摸出个铜盆,叮叮当当敲得震天响。
      沈绫哭笑不得:“可以了,收起来吧。”众人也都笑起来。
      隔壁点心铺的李掌柜和胭脂铺的王娘子听到动静都出来张望,看到沈家成衣竟挂了张新匾,纷纷过来打探。
      沈绫笑道:“之前牌匾坏了,索性换个名字重新开张,以后还要仰仗大家照顾。”
      几人都是老街坊了,之前沈平为人厚道,跟左右邻里处的都不错。
      一听沈绫这样说,都连连应下,纷纷恭贺。但心下都有些疑惑,不知这铺子如何还开的下去,只当面不提罢了。
      沈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点心糖果给街坊邻居分了,拦住要爬梯子的阿竹。
      他拿笔蘸着墨在匾额背面画了道歪扭的符。陈管事伸脖子细看,竟是只抱着元宝的胖老鼠。
      “招财的。”沈绫眨眨眼,“往后咱们日进斗金。”
      众人哄笑中,阿竹踩着竹梯将匾额挂正。
      冬阳在青砖地上投出细碎光斑,像撒了把金豆子。
      沈绫仰头望着新招牌,忽然觉得心口和手腕都有些发烫,星河绣月在护腕里微微震颤,仿佛也在应和他的情绪。
      店铺改名后,沈绫设计了一个九张机的标识——北斗星纹,以后铺子卖出的每一件衣袍上面都会绣有这个纹样。
      当夜账房烛火通明。
      陈管事看着沈绫在宣纸上画的格子直发愣。
      “这叫库存台账。”沈绫蘸着朱砂圈出几个格子,“每种料子按颜色、质地分门别类,每匹布进出都要登记在册。”
      阿竹举着油灯凑过来,灯影里浮着细密墨字:月白素锦十三匹、靛青棉布二十匹、银丝罗五丈...
      最末还画着古怪符号,像蝌蚪又像秤星。
      “这是数字。”沈绫在空白处写下“1”到“9”,“比汉字记账快些。”
      说着又摸出串木牌,每块都刻着布料名称,“往后料架挂上这些,取用归还时翻牌为记。”
      陈管事捻着胡须连连称奇,连夜带着阿竹重理库房。
      沈绫听着前院叮咚作响的翻牌声,捏着绣针在灯下给大氅锁边。墨色狐裘泛着莹润光泽,针脚细致平整。
      “少爷,三更了。”
      阿竹抱着新裁的棉帘进来,见沈绫指尖凝着青光在衣料上游走,不觉讶异至极,“这灵力还能绣花呢?”
      沈绫笑出声:“是可以绣花,用灵力绣花,你少爷我可是这天下独一份。”
      阿竹嘿嘿笑道:“少爷自是厉害。”
      星河绣月本就是绣针,贯注灵力后竟异常顺手,沈绫就拿它缝绣用了,竟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只是这灵力绣出的东西有什么不同,眼下倒是真没瞧出来。
      他跟陈管事打听过修真界的事,陈管事知道的也不多,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沈绫问道:“玉瑶姑娘的衣裳怎么样了?”
      “钱娘子方才来说,明日晌午前就能完工。”阿竹把餐盘搁在案头,“您要不先用饭。”
      沈绫确实有些饿了,主要是这餐食看起来着实诱人。
      方方正正的红烧肉,用红曲米染得通红,肥肉颤巍巍的。手指粗的嫩笋对半剖开,用油焖过,香气扑鼻。
      还有一碗嫩莼菜汤。
      沈绫心下感慨,果然应该早点把厨娘请回来!
      新来的厨娘大家称呼她叫刘娘子,烧菜的手艺没的说,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
      小男孩叫岩生,听说也十分乖巧,能帮着母亲做事,还能帮陈管事跑腿。
      沈绫并不想用童工,但他知道这个时代,穷人的孩子就是这样,不让他干活,母子二人还会心里不安。
      这样想着,沈绫便决定有机会把刘娘子的工钱再涨一涨。
      次日天未大亮,店里就来了不速之客,却是再也呆不住的玉瑶。
      她那天一时冲动付了定金,后来左思右想,又有点后悔。
      就算沈家真有了这图纸,能不能把衣服做出来还是两说,四百两不是小数目,她实在放心不下。
      因此五天之期没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
      玉瑶带着小丫鬟站在前堂,鹅黄斗篷裹着张冻红的脸,怀里还抱着个鎏金手炉。
      “小沈掌柜,我的衣服怎么样了?”她多解释一句,“你别多心,我就是路过,顺便看看。说好五日这也快到了...”
      沈绫自然看出她着急,顺坡下驴道,“姑娘来得正好,有颗珠子还要问问姑娘喜欢哪种。”
      阿竹跑去叫钱娘子,钱娘子捧着漆盘从绣房出来。
      素绢襦裙迭得齐整,狐裘斗篷铺在红木托盘里,雪白毛锋随着步伐轻轻颤动。
      “这...这是...”她指尖悬在梅纹上方不敢触碰。
      铁锈红的梅枝从裙摆蜿蜒而上,背面却是银线勾勒的落雪,冬梅映雪竟似活的,呼吸间好似能嗅到寒香。
      沈绫示意阿竹展开妆花缎比甲。
      蜜合色衣料在晨光里泛起珠光,竹叶纹随着角度变换忽隐忽现,银线掺着珍珠粉绣的叶尖微微发亮,当真像月华淌过竹林。
      “更衣间在二楼。”沈绫递上鎏金缠枝镜,“姑娘可要...”
      话音未落,玉瑶已经拎着裙摆“噔噔噔”往楼上跑去。
      半盏茶后,珠帘叮咚作响,玉瑶踩着木梯款款而下,满室晨光登时有了焦点。
      素绢襦裙外罩着狐裘,走动时裙摆绽开层层雪浪。玉瑶转了个圈,银丝罗腰带上的流苏扫过地板,掠起细碎浮尘。
      众人都看直了眼。
      玉瑶本就万分满意,看到众人反应更是高兴,当下就让小丫头回去取银票付尾款。
      “这是三百两,”她将银票拍在柜台上,“下次有新式样一定要先知会我。”
      “不过可说好了,下次小沈掌柜定要给我这个老主顾一些优惠。”
      “那是自然。”
      玉瑶带着新衣风风火火地走了。
      阿竹扒在柜台数银票,三张百两面额的,带着钱庄的红印,数了几遍。
      沈绫笑他:“这么喜欢钱,以后你来管账。”
      阿竹睁大了眼:“可是我不会。”
      沈绫慢悠悠道:“不会就学,让陈叔教你。以后账目出了差错,先扣你工钱。”
      阿竹十分高兴,拍胸脯道:“保证不让店里少了一分银子。”
      陈管事也在旁边笑,略有几分尴尬。
      之前钱账都是他一手在管,但谁让他在铺子危难关头自己跑了呢,沈绫重新用他已是胸怀宽广,失去的信任也是实实在在的。
      当下心中有些苦涩。
      沈绫倒没想太多,管财务的当然要用自己最信任的人,那就只有阿竹了。
      于是阿竹就从店里的打杂伙计,变成沈绫贴身小厮,又荣升店里的顶梁柱——账房。
      过了两日,晨雾还没散尽,百花阁前的青石板路就被香粉浸透了。
      卖花婆子的竹篮里堆着新摘的红梅,花瓣上的霜化成水珠,滴在柳烟儿的裙摆上。
      柳烟儿嗔怒,“当心着点,这可是云裳阁的料子。”
      又让小丫鬟蹲下身去擦,她故意把裙子提起,裙摆上金线绣的大团牡丹晃得人眼花。
      玉瑶抱着琵琶站在廊下,瞥了眼柳烟儿的裙摆,“噗嗤”笑出声。
      “姐姐这衣服当真漂亮,尤其是这花,最是别致,远看还以为是块柿饼。”
      第7章 剑宗
      柳烟儿气得绞紧帕子,正要反唇相讥,忽听铜锣声响。
      百花阁妈妈扭着腰肢上台,鬓边绢花鲜亮夺目,“诸位贵客——”
      沈绫懒散地斜靠在店铺二楼,看着远处乌泱泱的人头。
      阿竹也扒着栏杆凑过来:“乖乖,竟有这么多人来看。”
      “正常。”沈绫把最后一块酥饼塞进他嘴里。
      这种选美比赛就像后世的选秀一样,不管办成什么样,热度都不会缺席。
      这些天他每天晚上打坐修炼,灵力不断增强,他的五感也更加清明。
      以他现在的目力,连台下姑娘裙摆的针脚都能看清楚。
      玉瑶是第二个出场的。她抱着琵琶上台时,台下响起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