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站起身,决定去找他的小皇帝——依着褚衡的想法,演一番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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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想着自己老婆这样那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好的]
凛王殿下还需要一丢丢的催化,我在努力搭台子了(吭哧吭哧做饭中)
第49章 胎教
褚照待在宫中无所事事, 很会给自己找乐子。
以往行动自在,不管是偷溜出去逛街买话本,还是在御花园里摆弄什么新玩意养几只巧舌如簧的小鸟, 总能让他找到打发时间的事物。
怀孕后行动有所限制,也照样过得滋润。
越千仞进宫的时候, 就见褚照在御花园旁边的高台,窝在四面挡风的暖和堂屋内,一边喝着宫人冲泡的花茶啃着糕点, 另一边手里还捧着一卷书, 看得摇头晃脑。
他不觉好笑, 没有收敛气息, 掀开遮风的帘子,踏步走了进来。
“陛下今日吃的什么糕点?”
“叔、叔父!?”褚照一惊, 下意识地把书卷一合, 径直往座位下一塞,强装镇定地开口,“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
越千仞已经走近上前, 看到御膳房今日准备的是杏仁糕,屋里都是甜杏仁味与奶香。
他瞥了一眼, 对褚照把书本塞屁股下面的动作有些一言难尽, 只说:“没有不让陛下看话本, 不用这样藏着。”
虽然, 他自己免不了联想到那些话本里的内容, 反倒是因此很佩服小皇帝, 总是能一副正经的模样在翻看。
谁知褚照却拔高了声音反驳:“谁说我在看话本?我又不是只会看话本!”
“哦?”越千仞倒是新奇,眉毛一扬,“那是在看什么?”
都不需要怎么激将, 褚照便直接“啪”地把藏起的书本抽出来,一下拍到桌案上。
越千仞视线一低,便看到了封面写着《三字经》。
“这……”他倒是愣住,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背得滚瓜烂熟的启蒙书,怎么今天有雅兴看得津津有味?”
褚照见他真不明白,羞赧中不住带上了气恼,“是在给我们的孩子做胎教!这不是叔父说的吗?”
越千仞顿住,不禁伸手摸过《三字经》的书脊,视线也忍不住看向褚照,更是垂眸落到他的腹部。
褚照觉得自己在光明正大行事,却莫名被这目光看得有些脸红心跳。
他急忙转移话题:“叔父最近那么忙碌,今日怎会前来?”
反倒是越千仞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总觉得这话听在耳边如同控诉他一样,但他确实是有事才过来,只得吩咐宫人下去,把事情说了下。
一边说着事,一边就把泡好的花茶给褚照盛出。
褚照把暖和的茶盏捧在手里,一边吹气一边暖手,倒是听明白了:“懂了!明日早朝上配合叔父演戏就可以了是吧?”
“嗯。”越千仞点头,温声回应。
“好说好说!”褚照只觉得早朝总是枯燥无味,听着明日的计划,已经眼睛明亮,摩拳擦掌了。
越千仞盯着他看,见他神色灵动,总是那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欣喜,实在不像一个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的帝王。
可是偏偏,这样性子的褚照,他又很喜欢,只恨不得能将一切让褚照轻易满足的喜悦,都捧到他面前。
这念头一闪而过,越千仞却愣了下顿住。
他也喝了一口花茶,掩饰莫名升起的心思,转头问:“这几日身体可好?”
褚照点头应声:“可好了!冯太医都没怎么指责我了!”
当然,也是因为现在走动一下就容易腰酸,他在宫中活动,也是乘坐御驾,换个地方窝着,一点有风险的事情都不做。
越千仞点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那这几日……会有情动的时候吗?”
褚照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刷地脸一下子就热了,匆忙低头吃糕点,小声地回答:“没有!”
他有些羞怯,越千仞也瞧不出这话几分真假,便强调说:“若有不适,不可隐瞒。”
“没有啦!”褚照扬声,却因声调拉长,说话像撒娇一样,他气恼地看了越千仞一眼,才放低了声音,嘟哝一样说,“叔父那样忙,我能有什么心思?”
越千仞顿住。
他没料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间猝不及防,无从回应。
但听着这关切的话语,就犹如暖流浸润到心尖,手心都好像难捱地发痒。
“嗯。”他也不由地低声说,“等述职诸事过后……”
褚照也眼神飘忽,听懂了暗示,磕磕绊绊地说:“之后、之后叔父有空再说……”
越千仞抿唇,从喉间低沉了应了声。
年底述职结束后,他本想着该离京一段时间,远离褚照,好好理一番自己的思绪。
但是话到嘴边,怎么又和自己原本所想的不一样?
而且看着褚照的神色,他又不自觉地心虚,更不好再做改口了。
左右都是空闲下来之后的事情,他深呼吸,把这些思绪都压制到心底,不做多想。
褚照又恰好问:“那……叔父现在又要去忙了吗?”
这询问又轻又软,明明含着期待,却又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越千仞看了眼天色,说:“再过两刻钟吧。”
褚照眼睛亮了起来,简直像是窃取到相处的时光一样。
但他又不知道该想什么,只是小幅度地轻拽身下的坐垫,朝着越千仞悄悄挨近了一些,像是这样便心满意足。
越千仞把这小动作尽收眼底,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不住翻涌,堆积在心头蠢蠢欲动。
手心更痒了,他忍不住攥紧,掐着手心遏制那怪异的痒。
褚照的视线在桌上乱飘,突然有了主意,把《三字经》拿到手里翻开,又塞到越千仞的怀里。
越千仞松开握紧的手,怔愣接过。
“……嗯?”
褚照托着下巴,抬眼看他,理所当然地说:“孩子也是叔父的,该轮到叔父来做胎教了。”
越千仞回过神,失笑,点头同意:“照儿说得极是。刚才照儿念到哪了?”
褚照回答:“忘了,就从这页开始吧。”
越千仞哭笑不得,收敛了心神,清了清嗓子便依着他,念了起来。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他声调沉稳有力,又带着磁性,念着启蒙的书籍不急不缓,也有几分韵味。
不多时,越千仞翻过一页,便瞧见褚照在他如此节奏的朗读声中,托着下巴一点一点地……已经把眼睛合上了。
他停了下来,侧身拿起自己进屋后随手解下的披风,轻轻盖到了褚照的肩头。
*
次日早朝,有过直接弹劾凛王功绩的御史大夫戴文远再一次站出来的时候,因其表情过于严肃,满朝文武都情不自禁地……偷偷把目光投向位于天子侧坐的越千仞。
戴文远还真是二度弹劾凛王,比起上回“私引御水”一事有褚照出面直接说是他亲口同意的,这会他会弹劾的内容可谓更加胸有成竹。
“……以上这些武将,皆是因有凛王庇护,才行事放肆。是凛王驭下无方,又或是凛王对此纵容,不以为意呢?”
营缮司黄郎中站在工部的列队里,借着手上拿着玉笏遮遮掩掩,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给老戴暗示了一番,可没教他说这些!莫不是老戴记着上一回的恩怨,真想靠自己一张嘴扳倒凛王?
他头都不敢抬,生怕瞧见凛王殿下当真气急的模样,然后迁怒到自己身上。
“胡说八道!”越千仞的声音沉稳有力地覆盖整个大殿,带上几分威压,“我朝军纪素来严明,休得污蔑!”
他甚至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显然是动怒了。
敢直面凛王的怒气的人不多,偏偏戴文远身为言官,可能就是里面头最铁了。
位列两边的官僚都试图暗示他见好就收,但他没有避让,甚至抬头直视,铿锵有力地开口:“臣手头有查明的口供,请陛下定夺。”
他甚至只是看了凛王一眼,之后说话的时候,是看向龙椅上的天子。
只是玉阶之高,天子端坐于更高的龙椅之上,平日早朝非列首的官员,很难看清天子的神情。
不等褚照开口,越千仞便似乎有些急切地开口:“近日京中人多口杂,引起误会也未尝没有。”
这几乎明示的意思,让下面的官员也忍不住相视,无声地交流了起来。
吏部尚书最为头疼,这些日子地方官回京述职已经够让他分身乏术了,多亏上头还有个凛王在最后把关,他才稍有喘息。若是中间出了差错,那可平白给他多增添工作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