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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官破案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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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接触?”
      “你要知道,明年梁大人一退,他就要入阁的。”
      怎么和沈宏博说一模一样的话,“你该不会觉得,我能巴结上人家吧?”
      也是,袁宇知道自己确实是多虑了。
      他叹口气,等着黑子上茶。
      但是黑子没等来,等来了陈嵩。
      陈嵩开口就是,“大人不好了!”
      袁宇都能记住这几个字的语调了,手指随着起伏晃了晃。
      “怎么了啊?”林与闻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都颤。
      别出人命,别出人命,别出人命。
      “出人命了!”
      别是考生,别是考生,别是考生。
      “是个考生!”
      要搁平常袁宇只要看戏就好,但是这次林与闻还没万念俱灰呢,他先拍桌子起来了。
      “死在哪了!”
      陈嵩被袁宇吓了一跳,“尧舜客栈,就在贡院边上。”
      “袁千户,大人你们,”陈嵩看着这二人都是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打鼓,“这个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你去找知府和陈大人,我回贡院,有消息随时通知我。”
      “知道了。”林与闻拍一下袁宇的手臂。
      第178章
      178
      “大人?”陈嵩小心翼翼地看着林与闻,等林与闻的下一步安排。
      “这样,你和赵典史先把来龙去脉了解清楚,然后我,我……”
      “刚才袁千户不是让您去找知府……”
      “我不想找知府啊!”林与闻抱着头崩溃。
      陈嵩有点迷惑,“大人,虽然是命案,但应该不至于您这样吧,……”
      “那是普通的人吗,”林与闻一下子弹起来,揪住陈嵩的衣领子,“乡试期间有考生无故身亡,这能牵扯出来多少事!”
      “您是怕,有舞弊——”
      “不许说!”林与闻恨不得手脚并用扒在陈嵩身上,捂上他的嘴,“不能提这两个字,”他瞪圆了眼,“绝对不可能,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赵典史匆匆跑过来,“大人不好了。”
      “您也来?”林与闻声音都发抖。
      “您必须得去一趟贡院,有证人刚来县衙,说看到死者昨日进过考官们的那个大院。”
      “……”
      林与闻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就这么破灭了。
      科举是国之根本,多少读书人等着这鲤鱼跃龙门的机会逆天改命,如果这其中有舞弊情形……
      林与闻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能出在自己的地盘上。
      “赵典史,”林与闻眨着眼睛问,“沈宏博沈大人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沈大人,确实没有回高邮。”
      林与闻满心拉个垫背的一起,但是他不知道沈大人就在尧舜客栈,他也在崩溃,但他的崩溃和林与闻不一样。
      死者叫徐广厦,如果林与闻没记错,户部尚书也就是沈宏博曾经的上官也姓徐。
      “他是徐尚书的侄子。”沈宏博四肢僵硬地挺在江都县衙的椅子上,嘴巴张着,看着不像是叱咤文坛的沈刀笔,像是个痴呆。
      “徐尚书的侄子是你们高邮人?”
      “不是,但要是他在原籍考,没考上还好,考上了一定会有言官以此为由参尚书大人一折,”沈宏博眼睛直直的,但是还是努力给林与闻说清缘由,“尚书大人说这徐广厦确有才华,因此让他跟随祖母的高邮籍贯来了扬州考试,让我看顾一些。”
      “可是考上了大家不还是知道他是尚书侄子吗?”
      “那时就不一样了,他这就成了凭借自己真才实学考上的,到时候文坛还能留下美名。”
      林与闻啧啧两声,心想这些学生们可是不少使劲啊,“那他现在死了,你打算怎么和尚书大人交代啊?”
      “林与闻,你辖下死了学生,还是过几日就考试的情况,你不想想自己怎么跟朝廷交代,你还来冷嘲热讽我了?”
      “……”
      说得对啊。
      林与闻继续捂着脸,“我到现在还不敢去找贡院那边呢。”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沈宏博叹一口气,牵住林与闻的手,“我陪你去吧,不然等到陈大人来令传我的时候我怕是也得挨一参。”
      “老沈啊。”林与闻觉得他俩真是患难才有真情,现下怎么看对方怎么顺眼。
      ……
      “林大人,客栈那边怎么样了?”陈大人坐在堂中严肃地看着林与闻。
      林与闻吸口气,“已经把尸体抬走了,扬州卫也派人把客栈偷偷控制起来,出入的学子都将有人记录。”
      “这样倒是不耽误考生备考,很好。”
      林与闻咽下口水,“是,大人。”
      “死者叫徐广厦对吧?”陈有同看沈宏博。
      沈宏博露出尴尬的神情。“是。”
      “徐尚书的侄子?”
      “是。”
      “他昨日来见过我,”陈有同叹口气,“所以我已有嫌疑?”
      “是。”
      陈有同看看周边坐的几位监考,“两位大人来之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请林大人派人把这院子圈禁起来,我们一干考官及随行吏员都不会再走出这院门一步了。”
      沈宏博与林与闻两人对视,都惊得说不出话。
      越是这种时候怎么知府大人越不在,别选女婿了,都该选牢房了。
      “我已请扬州卫的人用快马把消息传去西苑了,等圣裁一下,我们便知道此次乡试应当如何安排了。”
      “都听大人的。”沈宏博只能这么说了。
      他和林与闻往后退了两步,准备离开时,林与闻突然转过了头。
      沈宏博连忙伸手去拉他,不能这时候犯轴啊!
      “陈大人,您既已知道自己有嫌疑,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林大人你什么意思,你要审问陈大人吗?”旁边的监察御史刘大人跳起来指着林与闻问。
      陈有同坐在椅子上,盯着林与闻。
      沈宏博一闭眼,他这仕途啊……
      罢了,他家好歹有花不完的钱。
      “陈大人,”沈宏博滑跪在地上,举着双手,“查清事实是在陛下旨意未到之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他说完就瞪林与闻,林与闻立刻也跪下来,和他一样姿势,“陈大人,下官并非对你有怀疑,只是想了解清楚死者死前的具体情况而已。”
      “你们疯了吧!”刘大人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没有圣上旨意,随意查问上官,更是在这种情况下!”
      “不用说了,”陈有同对刘大人比了个手势,“我既已承认见过死者,那么理当受到询问,两位大人说得有理,”他点头,“就算现在拖延,圣上也一定会要彻查此事的,不如先趁着现在把事情讲清楚。”
      沈宏博默默地呼了口气,把手垂下来,偷偷拍一下林与闻的腿。
      “那大人可以单独和我谈谈吗?”林与闻的手没放下来,“就是,像审问那样。”
      自生自灭吧林与闻,我是帮不了你了。
      “你还说没有怀疑大人!”
      怎么言官一个个都是这种大嗓门啊!
      “刘大人,你是监察御史,应该也知道林大人所为是完全符合大明律的,而你自己现在才是干扰案件勘察的人,此案涉及科举大事,你真的负得了责任吗?”
      沈宏博心想幸好监察御史的品级都不高,他可以跟他们喊两声,不然让他直接对着陈有同喊,他也不太敢。
      但他句句都是针对陈有同。
      他今天也是豁出去了,要不就是这陈有同陈铁面的名声是真的,要不就是他写一辈子诗专门骂林与闻拖累他。
      “好。”
      陈有同竟然表情温和地站了起来,问旁边的侍从,“可有安静的房间?”
      “这,这就去准备。”
      ……
      林与闻把手展示给沈宏博,“你看,都是汗。”
      沈宏博现在才有点回过神,很不得踹林与闻两脚,“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你也知道,这事情说大太大了,任何一点违律我都害怕——”
      “我明白。”
      沈宏博也是一脸沉重,“那么多先例在那,有的根本没事的人都有可能被牵连,更何况我们在局中呢。”
      林与闻嗯了一声,“而且若这其中真有舞弊之事,影响的就是我们整个扬州的学子,”他握紧拳头,“他们为了这天已经付出太多了,不能再有不公了。”
      “哎,”沈宏博叹一声长气,“一会我给你记录吧。”
      林与闻看一眼沈宏博,“好。”
      他俩一起走进收拾好的小房间里,这屋里的摆设都变了,陈大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俩,“这样像审讯吗?”
      两个人给陈有同一起行了个礼,都坐了下来,林与闻有点尴尬地说道,“大人,我们是照章办事,所以,多有得罪,要是……”
      “林大人不用这样,如果今天你我位置对调,我也是会这样做的,而且我很清楚,这对我们两个人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