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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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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第1207节
      往后又放倒三人,夏昭衣寻到后杂院。
      这座屋宅并非规整的四方建筑,后杂院在整个屋宅往外挂出去的西北角落。
      这边守卫森严,有人藏在暗处盯梢。
      夏昭衣很快确定,南宫秋明应该在那间伪装成杂房的屋室内。
      或者是屋室下面的密道里。
      就在这时,那间杂房的门被打开,一个身形高挑窈窕的女子从里面走出。
      月光正好落在这个女子的绝世容颜上。
      夏昭衣双眉轻蹙,有些意外,是绛眉。
      衡香燕春楼里独一无二的花魁,曾经绑走屠小溪她们,试图把她们当作果儿贩卖,以及,她还帮黄路县的钱氏寻找乔家人。
      她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身份,施盈盈的女儿,沈谙同母异父的姐姐。
      衡香通缉她多年,一直没有消息。
      她贩卖了那么多少女,她欠一个死刑。
      但夏昭衣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高高隆起,她怀孕了。
      第1622章 寻人替死之术
      绛眉一出来,便被六个身材壮实的妇人控制。
      除却这六个妇人,还有两名个头高大的壮汉,皆有佩刀。
      两个妇人将绛眉送入屋室,其余妇人和壮汉便在外站着,看模样,似要守上一长夜。
      这时,夏昭衣之前暗杀掉的那些守卫被人发现。
      惊呼声乍响,整个屋宅的寂静被搅乱。
      夏昭衣身手奇快,迅速隐蔽。
      绛眉在屋内正要睡下,闻言起身,屋内的两个妇人在黑暗里阴恻恻地盯着她。
      “躺好了,绛眉姑娘。”
      绛眉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你躺好就是。”
      绛眉看着她们,闭眼躺回去。
      黑暗里,她的小腹非常大,压得她浑身难受,哪怕是躺着,她的双手都习惯捧腰。
      这个肚子,是她的投名状。
      孩子的爹是卞元丰,在衡香时,她用匕首划破了林清风的脸,和卞元丰一起逃走。
      从那后,她就一直被卞元丰控制着。
      卞元丰的亲娘是乔氏后人,所以她肚子里的这个婴儿,有着乔氏血脉。
      也是因为这个肚子,绛眉才得以从卞元丰身边逃出来。
      卞元丰非常在意她腹中的胎儿,她在确定好逃跑路线,做足准备后,对卞元丰说,她很想喝乌鸡参汤,让卞元丰去偷钱。
      趁此机会,她挺着孕肚逃了。
      本来想投靠金家兄弟的,但是这些人的行踪隐秘,她用了很多功夫,没找到金家兄弟,找到了陈家的人。
      陈家和南宫家关系好,她被送到就近的永安。
      途中辗转两月,肚子越来越大,到京城后,她一住又是一个月,再过半个月,她就要生了。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会被抱走,但她仍有利用价值,便是她的这张脸。
      而且,她还会找一个机会逃跑。
      此前孩子在肚子里是个累赘,等孩子没了,她随便找几个好色的富人,凭她拿捏男人的本事,卷了他们的钱,她可凭着这些钱去开商铺,做买卖。
      来年,她未必不能如赵宁和屈夫人那样,富甲一方。
      屋内一个妇人出去开门,询问外面什么情况。
      绛眉耳朵尖,听到说有刺客闯入,莫名的,她的眼角狠狠一跳,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妇人问了几句,关上门回来,把情况给绛眉说。
      绛眉一言不发,在床上小心翻身,面朝里面,轻轻捧着肚子。
      之前也有刺客,不照样没事么。
      不怕。
      绛眉在心底安慰自己,逼自己入睡。
      夏昭衣回清阙阁后,给已经入睡的陆宁衿留了一张纸条。
      等陆宁衿一早醒来,瞧见这张纸条,她便立即吩咐人手去调查曾原之。
      作为天下第一的风云枢机,清阙阁的暗线遍布各处,上至宫闱秘闻,下至市井流言,没有他们铺不通的路,更没有他们探不到的消息。
      等夏昭衣醒来,曾原之的来历生平,还有他如今的住址,已经整理成册,陆宁衿亲手托着端盘来敲门。
      曾原之,竹州新春县人氏,任青书的学生,任青书辞官离京后,他一直留在礼部,后来世道大乱,他也没有回相对安稳的竹州,一直都留在京城。
      看到竹州新春县几个字,夏昭衣的眉心便微微拧起。
      又是竹州。
      封文升,竹州人。
      南瑞王,韩瑞迁,受封地也是竹州。
      陆宁衿道:“阿梨,此人有蹊跷吗?”
      夏昭衣想了想:“能把他抓来吗?”
      “那肯定能。”
      夏昭衣一笑:“好,抓吧。”
      两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城西回来,至后院而停,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将一个个头同样高大的男人从车上架下来,押入二楼茶厅。
      兜头的黑色布袋一揭开,曾原之被刺得眯眼。
      定睛看去,两个妙龄女子背光而坐,正在打量他。
      陆宁衿道:“与我想象的不一样。”
      文官多白净瘦弱,但曾原之非常壮实。
      夏昭衣开门见山:“曾原之,你父亲是谁。”
      曾原之皱眉。
      陆宁衿道:“看你老不老实了。”
      “你们是何人?”
      陆宁衿淡笑:“看来是不老实的。”
      她抬手轻轻挥了下,两边的大汉立即将曾原之的胳膊往后抬起。
      剧烈的疼痛让曾原之惨叫出声。
      “我说,我说!”曾原之浑身抽搐,“我父亲,叫曾煜。”
      陆宁衿道:“继续。”
      两边的大汉并没有放下他的手,但也没有再使劲。
      曾原之看着两个少女,不知她们知道多少。
      从来没有吃过这样苦头的他缓了缓,索性把一切都说了。
      他们曾家在竹州当地曾经是一个不错的诗礼望族,不及醉鹿郭氏和定陶曹氏那样天下闻名,但在竹州,他们的曾是大姓。
      直到后来,竹州成了韩瑞迁的封地。
      韩瑞迁来到竹州后,作为望族,曾家自然免不了要与之往来。
      起初是循例的拜谒之礼,后来渐渐变成每季固定的“孝敬”,再后来,曾家被迫成为韩瑞迁的一把刀。
      韩瑞迁因王府怪事不断,他的癖好变诡异,开始痴迷风水相术,四处招揽道士、方士、相士、星算师……并谋害他们。
      而曾家,便是老虎旁的伥。
      说到这,曾原之停顿,抬眼看着夏昭衣和陆宁衿。
      陆宁衿道:“可是渴了?”
      而后令手下给他喂水。
      曾原之喝了满满一杯水,但仍是这个神情。
      陆宁衿皱眉:“怎么回事?”
      曾原之道:“不知……该如何说。”
      陆宁衿道:“直说就是。”
      “听起来,或许人理尽丧,畜道不如。”
      陆宁衿仍然道:“直说就是。”
      曾原之声音微微发抖:“世人都说,韩瑞迁虽然活到了八十多岁,但他举目无亲,身旁亲朋,哪怕是远房的侄子侄孙,皆横死,是为凄惨……但实则,是他自己下的手。”
      陆宁衿惊愣:“什么?”
      “此乃,百涂之术。”
      始终在旁安静听着的夏昭衣微微挑眉,又是百涂。
      曾原之颤声道:“百涂之术,又名寻人替死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