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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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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第845节
      陈韵棋想要帮忙,又怕添乱,一张俏容被烟熏黑,安静站在一旁。
      少得可怜的米被倒入锅里,很快,沸腾的泡泡在锅里一颗接着一颗的破开,米香飘散出来,带着滚烫的热意。
      陈韵棋听着这个声音,目光看向脚边坑坑洼洼的泥土地。
      这小屋采光不好,房子里很黑暗,米香虽浓,但各种气味夹杂在一起,仍不好受。
      陈韵棋忽然陷入很深的迷茫。
      原来,人生还可以更惨。
      每次以为深陷绝望,却想不到还有更大的绝望和恐惧。
      现在她想哭,却连眼泪都掉不出来。
      ·
      去君生金铺报信的士兵,最先去得是官衙。
      杜轩他们听闻沈冽和夏昭衣回来后,即可便往卿月阁赶,唯恐招待不周。
      路上,他们迎面遇见抬着尸体和白骨往县衙方向而去的城南都卫府的士兵。
      待这些士兵离开,没多久,他们又遇见一长列遮着黑布的车笼子。
      路边围满看热闹的百姓,冲着过去的尸体和白骨指指点点。
      这近十个车笼子,更是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兴趣。
      杜轩不由也走去,拦着人问车笼子里关着得是谁。
      潘乡长和几个乡贤跟在车旁,见有人拦车,就要上前去斥,却见为首的队正待他极是恭敬。
      队正将城外陈家祠堂前的情况,还有夏昭衣去了陈家旧府并遇袭之事如实叙述。
      杜轩抬手掀开黑布一角往里面瞅了几眼。
      “他们的弓弩呢?”杜轩问。
      潘乡长已看出这是贵人,殷勤道:“老爷,在这边。”
      杜轩跟着他去到第三个车笼子,里面没有关人,却塞得满满当当。
      不仅有弓弩,陈府墙上那些字画也被他们取下来了。
      还有其他房间里面,他们觉得有点用的,能搬得都搬了出来。
      此前人人都怕得陈府,在沉寂十年之后,因少女一人执炬入内,而忽然又迎“繁荣”。
      说来也怪,他们一群人收拾整理了一整晚,理着理着,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甚至有人还问,这十年他们在怕个什么劲。
      杜轩看向后面的笼子。
      潘乡长道:“这些全都是陈府的东西,没有人。”
      杜轩点了下头,道:“那些不看了,便自这个笼子里取一架弩机出来,我带回去看看。”
      “这……”潘乡长犹豫。
      队正闻言,却立即摘钥匙过来,打开了笼子。
      长队离开,杜轩看向叶正手里捧着的弩机,这分量,着实不轻。
      “欸?”杜轩的目光落在弩机角落里的一个奇怪图纹上。
      “嗯?”武少宁和叶正也看去。
      “这个图纹……”杜轩手指伸去,“怎么有点熟悉。”
      “熟悉?”叶正道。
      “你一说,我好像也有这个感觉。”武少宁看着它道。
      “好像有点……像沈谙那厮这些寄给少爷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图纹。”杜轩道。
      “不对!”武少宁浓眉一皱,“我想起来了,这像是地图!”
      “地图?”杜轩朝他看去。
      “我们从游州回来的地图,陶安岭那一片!”
      杜轩想起来了:“是很像,不过跟沈谙的那些图纹也有相似之处!”
      “沈谙应该知道不少,可他什么都不说。”叶正微怒。
      “他就是不坦诚,”杜轩沉了口气,“那厮早年压根不把少爷当人看,偏少爷还信什么兄弟情深,我就没见过哪家兄弟天天让人入险境的!”
      说罢,杜轩一惊:“不成,若是真与陶安岭有关,不定少爷和阿梨姑娘便要去陶安岭一走,那我们打算放话给侯睿要去陶安岭,岂不是……”
      武少宁失笑:“我这就去把卫东佑喊回来!”
      “去去去,快去快去!”
      第1141章 沈谙师门
      今日不是个好天气,天空一直沉闷,寒风裹挟着巨大的水汽,飞来一片又一片乌云,却迟迟不见下雨。
      杜轩回卿月阁后,得知沈冽和夏昭衣都在睡觉,便和一干人等在庭院里研究带回来的弓弩。
      时间点滴过去,杜轩抬起头,说道:“武少宁怎还未回,卫东佑也不见踪影。”
      “兴许比较远吧。”叶正说道。
      杜轩点点头,眼角跳了下。
      他抬手抚了抚眼角,心里面一阵不安:“会不会出什么事?”
      “可别这么说!”叶正忙道。
      杜轩立即打自己的嘴巴:“我真是!我定是困傻了!”
      昨晚一夜审讯,他在后衙也几乎没合眼。
      “要不,你去睡吧,等武少宁和卫东佑回来,我来喊你。”
      杜轩摇摇头:“不睡!”
      他的目光看回身前弓弩上,尤其是弓弩上面的小图纹。
      天色越来越暗,忽然,天空一道霹雳作响,吓得院中众人忙抬起头。
      “打雷了!”叶正道。
      “该收衣服了。”杜轩道。
      “先生,”叶正失笑,“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说笑。”
      卿月阁的衣服,自有佣人去收。
      杜轩也笑:“这不是心烦么。”
      他站起身,手指在石桌上点啊点,越想越觉胸闷。
      这时,一个佣人从外院跑来:“先生,有人来!是个黑瘦的小子!”
      “干嘛的?!”杜轩忙问。
      “自称受您一饭之恩,来道谢的!”
      杜轩不耐皱眉:“罢了罢了,小事,让他回!”
      “是。”
      余小舟坐在自己的板车上,等候在大门外。
      天空越来越阴沉,他抬头望着天,有些害怕等下要淋雨。
      不远处的顾宅在这样的天色下,显得非常阴沉,门口贴着的大大的封条,让余小舟的思绪又散漫。
      没多久,后面的大门开了。
      佣人不是来领他进去的,相反,抬手让他走。
      “杜轩先生如何说的?”余小舟问道。
      “就说罢了,是件小事,你看天快要下雨了,你赶紧回吧。”
      说完,天空又砸下一道惊雷,同时地上的风也变大,那些尘埃和落叶卷做了一团。
      眼看佣人要将门关上,余小舟蓦地鼓起勇气,叫道:“劳烦你再跑一趟吧,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杜轩先生说!”
      “没什么重要的,你赶紧走!”
      “跟昨夜衙门里的审讯有关!”
      佣人的手一顿:“衙门审讯?”
      “对,劳烦再跑一趟吧!”
      “成,行吧!”佣人叫道。
      佣人转身离开,没过多久,他回来开门,让余小舟将板车找个位置停下,然后随他入府。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集,除却雷声,闪电也一道道来,将苍穹不断撕开一道白芒裂口。
      杜轩等人已去到书房,佣人领着余小舟进去,说道:“先生,人带到了。”
      一见到杜轩,余小舟快步进来:“先生!”
      杜轩不绕弯子,道:“多余答谢的不必说,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说,何事?”
      “是,”余小舟道,“先生……我今早去拉车,听闻衙门审讯了一整个晚上?”
      “怎么?”
      “听说受审者,乃一个极其俊美的长发男子,尚还有些病弱……”
      杜轩皱眉:“是。”
      “听说,他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