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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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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第809节
      云杏白着脸色,往后退去一步。
      忽听“咔擦”一声,大恒直接把手里轿夫的脖子给拧断了。
      还在挣扎的人顷刻变作一具尸体,被随手扔在路上。
      人群大乱。
      “杀人了,他,他杀人了!”
      “当街杀人,他把那个人的脖子给拧断了!”
      “真的死了吗,这样就断气了吗?”
      ……
      客栈掌柜汗流浃背,手脚发抖。
      云杏脑袋一白,什么都顾不上,掉头朝丽庭庄的方向跑去。
      大恒后边的人立马追来,几步便逮住她,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一人揪着她的头发,一人扯着她的衣衫,将她摔了回来。
      云杏的发髻被摔乱,慌里慌张从地上爬起,又被人一脚踩了回去,狼狈趴在地上,杏面桃腮的脸紧紧挨着尘土,被挤得变形。
      舒小青先大恒一步去扶屠小溪,将她嘴巴里面的臭袜子扯出,厌恶地丢在一边,再去解她的绳子。
      屠小溪一能开口便忙吵大恒叫道:“这位壮士,先不要杀她!”
      大恒朝她看去。
      “杀她太便宜了,”屠小溪因口腔里的恶臭气味而痛苦,说道,“留着她这条命,不能让她死得太轻松!”
      “好,”大恒说道,顿了下,又道,“你待我无需客套,我是阿梨姑娘的手下。”
      屠小溪一愣,眼眶骤然变红:“阿梨,你是……阿梨的手下!太好了……我们得救了!”
      正在为她解脚腕上绳子的舒小青也愣了。
      他们的声音不响,旁人可能听不清内容,可她听得分明。
      阿梨……
      是她所想得那个阿梨吗?
      舒小青眨巴了下眼睛,抬头打量屠小溪,再转头朝大恒看去。
      这群人,竟是那个阿梨的人。
      第1094章 有狗洞吗
      手下匆匆来报,正在玉盆中泡着双手的赵琙侧过头去:“沈冽?是醉鹿和云梁那沈冽?”
      “正是他!”
      “……哦。”赵琙点点头,收回目光,望着自己泡在盆里的手。
      手下等了阵,见他没有后续发言,低声道:“世子爷,那可是,沈冽啊。”
      前一趟才收到他们的信,信里行文张狂,让赵琙同他亲自赔罪,否则,别在永安以南让他遇见。
      如果是旁人,这样的信早便弃之不管,但那沈冽,他是个疯子。
      半响,赵琙“嗯”了声,目光仍看着自己的手。
      手下朝前探了探头,忽然发现,自家世子爷看似从容,但俊容已白,漂亮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余光看到手下的模样,赵琙往他看了眼,淡淡道:“哦,他现在在屈府。”
      “算是及时雨,否则今夜屈府,不定要有一场恶战。”
      赵琙轻轻甩了下手上的水,拾起一旁精细的丝绢擦拭:“不是说,他在探州么,怎么出现在衡香?”
      “这,小的不知。”
      “棘手。”赵琙将丝绢折叠好,完完整整放回原处。
      手下跟在他后面去到桌旁,赵琙没有坐下,长指在桌上轻敲。屋内明堂灯火落在他精致俊朗的面孔上,已快二十五岁的他,因养尊处优,保养得当,跟五六年前几乎没有差别。
      手下耐心静候,知道他在想办法。
      半响,赵琙侧过头来:“屈府,可有狗洞?”
      “……啊?”
      ·
      屈府最大的宴客厅位于苏轩苑,宴客厅北面有一座江南样式的广庭楼,主楼大堂里,沈冽自外迈入,便见武少宁等人站作一排,面露自责。
      见到沈冽,众人喊道:“少爷。”
      武少宁的目光看向跟在沈冽后面的屈府手下。
      屈府手下对他使眼神,表示已说过了。
      不过看沈冽神情,淡漠始终如一,猜不出他情绪。
      屈府这名手下在屈府有些年头了,此前所见之中,聂挥墨是最令他觉得高深莫测之人。但眼前这年轻男子,俊美无俦,出群之风华,偏生冰块一般,难以多近一步,甚至多看一眼都不敢,颇是深冷,巍峨若玉凿冰山。
      将人领来,屈府手下不好多留,匆匆告退。
      “少爷,”武少宁上前,抬手说道,“我等鲁莽闯府,愿受严惩。”
      “杀了几人?”沈冽问。
      “共六人,我等想要入墙,不得不杀,孰料……”
      “孰料,差点引发屈府灭顶之灾。”沈冽说道。
      武少宁愧疚垂首。
      “杜轩让你们来的?”沈冽又道。
      “……嗯。”
      “游州诸事,可顺利?”
      “造路顺畅,地和人和。”
      “好,”沈冽说道,“若是饿了,随我去宴厅,若是不饿,便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或有恶战。”
      虽然沈冽情绪鲜少外露,但跟在他身边太久,众人听懂他如此一说,便是今晚闯下的祸已经揭过。
      “多谢少爷不追究。”武少宁说道。
      沈冽看向他们的脸,最后看向武少宁的手。
      游州造路之艰辛,从秋入寒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被冻伤。
      沈冽平静如水的眼眸变深湛,温和低沉道:“游州一行,辛苦了。”
      “造路乃为守边境之将士,不苦!”
      沈冽露出一抹淡笑,也是他今晚的第一次笑。
      “对了少爷,”武少宁又道,“阿梨姑娘呢?也来了吗?”
      提到她,沈冽笑意微敛:“她临时有事,晚几日到。”
      武少宁此前一直话少,但眼下按捺不住心里澎湃,期盼道:“这一路,少爷和阿梨姑娘同行?”
      “嗯,我们在阔州分开的。”
      “那少爷和阿梨姑娘……”
      沈冽看着他完全不藏的好奇和八卦之态,道:“你想问什么?”
      武少宁不敢再问,抿唇忍着笑。
      沈冽轻轻莞尔,道:“今夜与我一并来的,还有夏家军的一位大将军,他眼下便在宴厅,我得回去了。”
      “少爷,我们正巧也饿,我们便一起去吧。”站在武少宁后面的一个暗卫忽道。
      “对对,我们想去见识见识夏家军的大将军!”
      “好,走吧。”沈冽淡笑。
      今夜没什么月光,云层很厚,风急且寒。
      说是宴客,但并未太讲究排场,庭院的灯火不多,大厅里倒是明亮。
      饭菜共两桌,都是寻常样式,并未如宴客那般,来上满满当当的精细食脍。
      屈夫人是个豪爽性子,已跟夏俊男如老友般健谈,将眼下衡香局势全部分析。
      夏俊男平日谈笑风生,爽朗幽默,但在这种局势上,他的目光是锐利的,一针见血道:“军权二字极为重要,赵慧恩一个新上任几个月的刺史,便敢去动仇都尉这根盘踞兵部近十年的老树,他绝对有外部势力。他敢去收买守卫置所那两名副将,便是这外部势力给他的底气。”
      “我的人是有提过,说赵慧恩跟焦进虎的人走得极近,频繁有信使往来于衡香和枕州阔州凎州三处。”赵宁说道。
      “这老贼,早不动,晚不动,偏偏选择二小姐的赴世论学动手,若将二小姐的心血毁于一旦,我定不轻饶他。”夏盛磐说道。
      沈冽和武少宁才到门口,外边一人急匆匆跑入进来,从他们身旁经过,叫道:“夫人!”
      屈夫人皱眉,起身道:“有话慢说,莫慌。”
      “找到游州来的那三名姑娘了,”手下上气不接下气,“已证实,的确跟燕春楼有关!”
      他缓了口气,将发生在丽庭庄附近那街头追逐之事快速道出,除却一位姑娘被救下,那几位救人者即刻带人去了燕春楼。
      武少宁已随沈冽进来,听完这名手下所说,他大喜,看向沈冽:“少爷,这三位姑娘是阿梨姑娘的‘学生’,她们偷偷自青香村出来,早我们数日到了衡香,至此失踪。未想少爷前脚刚到,后脚我们便将她们找到了。”
      “找到便好。”沈冽说道,目光看向赵宁和屈夫人。
      屈夫人一脸难以置信。
      赵宁面淡无波,一双清眸朝她看去。
      “竟然是她,”屈夫人喃喃,“竟还将手伸到了阿梨那。”
      “那三名失踪女子,是否是阿梨友人都不重要。”赵宁说道。
      “该死,”屈夫人切齿,“自身是个女子,已遭命途不幸,反还逼良为娼,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