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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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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第530节
      宋致易、颜青临身旁走狗之一。
      司马悟的画像上同样也有。
      字迹是活字印刷通行的行书,大方整齐,但也规整呆板。
      “哪里来的?”楚筝怒道,“哪里撕下来的?”
      “……满大街都是。”管事艰难说道。
      “是她,肯定是那贱人!”楚筝激动地看向司马悟,“这从信府,只有她见过我们!”
      司马悟沉眉看着画像,神色严峻。
      若真的满大街都是的话,那么他们的容貌,已经无法行走于从信街了。
      而凭借那少女的影响力,绝对不止从信这般简单,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他们的画像传遍整个天下。
      而他们,是刺客,是杀手。
      杀手的脸这般暴露,便再也不能当杀手了。
      “邰子仓,”布坊管事说道,“整个从信的画像,一直都由邰子仓执笔,你们的画像定也出自他之手,他一定和那阿梨见过!”
      “那又如何?”楚筝咬牙说道,“我们去找这个人算账?若是那贱人就藏在暗中埋伏呢?”
      这便也是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去找锦葵医馆的李大夫算账的原因。
      布坊管事看着她,忽地笑了:“原来,楚姑娘怕她。”
      楚筝的手指将画像攥紧,盯着他快要冒火。
      “您是刺客,是杀手,若您有害怕之人,那么……”布坊管事面露讥讽,没有再说下去。
      楚筝一把将桌上的画像全部带走,转身回去自己的卧房。
      司马悟收回目光,看着布坊管事:“为何气她?”
      “心魔,得除啊。”布坊管事脸上的讥讽散尽。
      这次的画像,的确满大街都是。
      夏昭衣雇了几个人手印刷,再去张贴。
      有钱赚,这几个人干活特别卖力。
      前面有人刚撕下,后面他们瞅准没人的时机便上去贴上,贴完就跑,贼刺激。
      满大街都是楚筝和司马悟的画像,从信府几乎可以人手一张。
      聂挥墨直接令人将邰子仓请去,同时还派人将卖纸张的文房店掌柜们也全部带去军镇司。
      掌柜们皆说,来买纸的不是姑娘,也不是身材高大的男人,是一个瘦巴巴的二十三四岁的精瘦男人。
      刚好现成的邰子仓在这,于是一夜没睡的邰子仓再度被叫去当苦力。
      但掌柜们说得极其凌乱,一会儿眼睛大,一会儿眼睛小,一会儿眼角外斜,一会儿眉眼距离过短。
      邰子仓快哭了。
      最后聂挥墨亲自出面,逐个问去,得知大约一共有五个买画之人。
      邰子仓点点头,执笔打算从第一个开始,却见聂挥墨又摆手:“罢了。”
      “……将军,不画了吗?”
      “其实早便知道,定是她临时雇的,”聂挥墨将一男一女画像拿起,垂眸看着,“她可有跟你说,这一男一女如何得罪她的么?”
      邰子仓摇头:“并未。”
      “嗯。”聂挥墨点头。
      邰子仓还保持着执笔姿态,在等聂挥墨下确凿的命令,到底是要画,还是真就作罢。
      聂挥墨看了画像小半日,忽地淡淡一笑。
      “……她可着实不好惹,”聂挥墨说道,“这般满城风雨,好记仇,同时敢想也敢为。”
      邰子仓一时不太懂这是夸还是骂。
      “你画她画像一事,她未找你算账?”聂挥墨朝他望去。
      “并未。”
      “那,还同你说起过什么?”
      想到唐相思,邰子仓顿了下,不过很快确定,这件事情没有跟聂挥墨说得必要。
      “没有,”邰子仓摇头,“只是寻我画画。”
      “她的语气可凶?”
      “也没有,她很温和,还爱笑。”
      “笑……”聂挥墨敛眸,思及她的笑,倒着实想再看一眼。
      古照峡中偶遇,她唇边那抹笑,总令他不时想起。
      不笑时,她清媚淡雅,一笑时,天地花开都在她眸中,灼灼其华。
      他见惯美人,比她美的可以寻出大把,气质却皆不及她。
      这种气质,是刻入骨子中的清贵娇华,是青史所铸,时代所赋,傲立于天地浪头尖上的清傲孤绝。
      “阿梨。”聂挥墨看着画像,低低说道。
      “将军,”身后的辛顺适时道,“这不是阿梨,旁边有小字标注,此乃宋致易、颜青临身旁走狗之一。”
      “……”
      聂挥墨朝他看去。
      辛顺则一眨不眨地回看着他。
      瞧见聂挥墨这神情,辛顺心下一咯噔。
      他刚才是故意出声的,现在看来……情况果真糟糕。
      聂挥墨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再自律克制,也是有过不少女人的。
      但自衡香出来后,他几乎不近女色……
      这几日行中书院,宝马香车,载歌载舞,美人多娇,那些将军们大饱艳福,唯独聂挥墨,他提不起兴趣……
      辛顺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害怕。
      “将军刚才还说她不好惹,”辛顺小声说道,“将军,她当真是个惹不得的人。”
      聂挥墨回忆得是少女在古照峡里的一抹笑,辛顺的回忆则是归园客栈里一地的桌椅板凳和木屑飞灰。
      虽然敬她,但也怕她。
      聂挥墨双眉轻拢,正欲说话,外面传来颇为急乱的脚步声。
      凌扬自外大步跑入进来,见屋中人多,他走到聂挥墨耳旁轻声说话。
      辛顺跟聂挥墨从来不见外,悄悄将耳朵凑了过来。
      说得,是游州在从信的三名州官,尸体刚被人从津义湖里捞上来。
      “是自杀的,”凌扬补充,“在岸边有他们为壮胆而喝光的酒坛子,还有他们脱下的鞋子和外衣。”
      “又是自杀,”聂挥墨笑了,“看起来跟陈永明一样。”
      第739章 找我何事(一更)
      津义湖旁围满官兵。
      路人被拦在最外头,尽管官兵再三要求他们离开,但留下来的围观者却越来越多。
      凌扬在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聂挥墨下马走来,更后面,辛顺的车夫也刚到,辛顺从马车上跳下,小跑着追上。
      湖边空地上,三具尸体并排而躺,被湖水泡久了的面容惨白如漆。
      队正上前,将这边的情况更详尽的对聂挥墨描述,聂挥墨看向那三具尸体,一个之前一起喝过酒,另外两个没有印象。
      仵作还在来的路上,辛顺上前检查尸体,确认的确死于溺水,并未发现其他外伤,或者中毒的迹象。
      更深一层的,则需要仵作带回去剖开。
      另一边的鞋子和酒坛,还有他们脱下的外套未曾被人碰过,原封不动的留在那。
      聂挥墨过去看了下,没有什么被的发现,外套没有留遗书,鞋子和酒坛的味儿不小。
      辛顺很轻地说道:“陈永明不过一个小小县尉,这三个却是州官。”
      “任位多久了?”聂挥墨问道。
      辛顺一顿,看向那三具尸体。
      “这个……倒没多久,都是这两年的。”
      不仅他们,整个游州的官宦系统,本也是这两年的事。
      老派的人,倒的倒,死的死,家破人亡为多。
      凌扬出声说道:“将军,他们既是新贵,好日子才开了个头,为何寻死呢?”
      聂挥墨没有说话,看着辛顺将那些外套翻过来,又翻过去。
      辛顺问凌扬要来匕首,割开衣衫后,在其中的夹层也没有什么发现。
      辛顺垂下手,看向聂挥墨:“尤为干净,没有银两,没有纸条,连佩饰都被取下了,看来在他们家中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那便从他们家人下手,”聂挥墨微微侧头,扬声说道,“传我命令,将此三人的家人,连同陈永明被软禁在府的家人,一并带去军镇司,严刑拷打。其五服之内,不论男女老幼,尽数关入府衙大牢,封其所有家财,此外,近半月内与之四人来往者,严查!”
      “是,将军!”一个郎将领命。
      “也许在他们看来,一死可以了之,”聂挥墨声音冰冷,“本将便要让其他也想寻死之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他们要死便死,但他们留下的家人,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领命的郎将带人去传达命令,聂挥墨也没有多留。
      夏昭衣和支长乐就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之外,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