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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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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第279节
      虞世龄本在车上坐着,甚至打算睡个觉什么的,见此情况,也一并跟来。
      后边的长队停滞路上,许多人不解的探出头来,被身边的士兵们要求回去。
      同时那些士兵们也不解,想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京卫后面经过。
      有高头大汉在前头开路,马车通行速度要顺畅很多,朝大安石桥而去。
      望见停滞的长队,魏从事皱眉,放下车帘,说道:“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
      赵宁坐在幽光里,淡声说道:“过去看了便知晓。”
      魏从事点头,握紧手里的卷轴。
      “大人们,不要让我们难做,”荀斐愠怒说道,“你们拦挡在这,没有半点用处。”
      “我们等皇上过来。”朱岘说道,声音已有了许多底气。
      这些老臣们,果不让他失望。
      人群里面,他还看到了自己的上属京兆府尹梁乃,现在随大流藏在人群里,头都不敢露。
      式道候回去复命。
      宣延帝手指握紧,坐在龙辇里,面容变厉。
      “朱岘?”宣延帝很轻很轻的切齿说道。
      南宫皇后作势起身,宣延帝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眉目冷厉:“皇后,干什么?”
      “本宫去看看。”南宫皇后平静的看着他。
      “皇后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宣延帝说道。
      第391章 你这昏君(一更)
      “不然,废后?”南宫皇后笑了,“陛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将不国,何来帝后?”
      “皇后若执意不听话,你觉得仅仅是废后这般简单?”宣延帝看着她,“皇后想要让多少人跟着你陪葬?朕可以立即将文德宫宫众斩首于此,皇后信否?朕若令人将念和那颗脑袋塞入你怀中来,你可怕?”
      “皇上!”南宫皇后双眉怒皱。
      “我劝你,安分当你的皇后,”宣延帝松开她,“给我坐好!”
      他的手劲极大,捏的南宫皇后手腕发痛。
      南宫皇后揉着自己的手腕,怒目望着他。
      很早很早之前,南宫皇后便觉得宣延帝变得不认识了,可从来不曾如现在这般陌生。
      他可能真的会这么做,将这些人斩首于此,血染大安长道,大安不安。
      “传天荣卫陆明峰,禁军薛岱,”宣延帝扬声说道,“速去。”
      “是!”式道候应声。
      “包卿。”宣延帝又说道。
      坐在外边的奉车都尉回身跪下:“臣在。”
      “还拿的动刀吗?”宣延帝问道。
      奉车都尉面无表情,点头:“回陛下,臣拿得动。”
      “半个时辰内,我要看到那女童的人头。”
      “陛下!”南宫皇后怒道。
      “闭嘴。”宣延帝冷目望她一眼。
      “是!”奉车都尉应声。
      ……
      ……
      越来越多的百姓聚拢而来,快要冲破京卫的防护。
      许多人高声叫着“大人”,求他们做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救救黎民。
      这里大人太多,不知是在叫谁。
      但也正因为人多,所以众大臣站在这里,底气越足。
      士兵们碰不到朱岘,亦碰不到被沈冽护在身后的女童。
      双方僵持,荀斐冷笑的看着沈冽。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可知这里有三万禁军,五千天荣卫,还有各大京卫和金吾卫,羽林卫,这里是皇城,是天子脚下,而天子,他就在这。
      逞一时之能,却不知即将插翅难逃!
      这时,前方本也已停滞的队伍,忽然重新朝前走去。
      “看来皇上不会来了,”卞石之看向朱岘,说道,“朱大人。”
      朱岘看着前方队尾的士兵,握紧手里的拳头,忽的扬声说道:“好!”
      这一声喝,中气十足。
      众人的目光都朝他望去。
      朱岘爬上马车,立在高处,看着前头的队伍,体内热血澎湃。
      “李据!”朱岘叫道,“你这个昏君!”
      众大臣瞪大眼睛。
      百姓们再度炸开锅,一片沸腾。
      卞石之惊道:“朱岘!”
      “你胡说什么!”礼部尚书张浦翔抬手指去。
      站在这里护他是一回事,为的是气节,风骨,敬他的孤胆,狂勇。
      可他怎能在众目之下,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有人甚至要去拉他:“朱岘,你下来。”
      “梁乃!”还有人朝人群里面快将脖子缩在衣领里的京兆府尹看去,“梁乃,朱岘可是你的手下!”
      朱岘热血冲头,手脚发抖,一颗心激动难平,语声都颤抖了:“昏君!昏君!你滚回来,你滚回来给我抬起头看看上苍,看看这青天,你愧不愧对它!”
      朱岘朝天指去。
      “朱大人,”夏昭衣也开口说道,“你平复一下。”
      主要怕他太激动,容易撑不过这一口气。
      因情绪波澜巨大而出意外的人,着实太多。
      朱岘面部涨得通红,望向大道两旁的百姓,大声说道:“我,京兆府少尹,朱岘,我是你们的父母官!”
      百姓们渐渐静下,抬眸望着他。
      “平日你们的冤屈,你们的案子,皆由我受理,今日,我也要告状!”
      “我要告李据,我要告满朝文武,我还要告你们!”
      朱岘的手朝他们指去,眼眶跟着红了,热泪噙出。
      “朱大人……”夏昭衣担心的上前一步。
      “我告李据,他残害忠良,滥杀无辜,德不配位,奸佞恣睢,好饰偏听,贪权懒政,弃德信,失良知,祸乱天下!”
      “我告满朝文武,就是你们,你们忘恩负义,冷眼旁观,坐享定国公府以命换取的太平富贵,奢靡无厌,毫无作为,不知羞愧!”
      “还有你们,我告你们这天下百姓,你们胆小怕事,懦弱无能,愚昧无知,以血肉供养他们这群敲骨吸髓,不知饕足,玩弄权势的蛆!”
      朱岘疾言说道,胸口剧烈的起伏。
      所有人看着他,万人无声。
      朱岘不擅强记,但当初女童的字字句句,他大部分都记得。
      午夜梦回,反复惊醒,字字如鞭,他忘不掉。
      夏昭衣眼眸红了。
      “把他捉下来,就地正法!”荀斐厉声叫道,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从震撼中回神,他怎么都想不到有人会这般大胆,这般狂妄。
      “来啊!”朱岘望着他们,“尽管来,爪牙鹰犬,助纣为虐,你们一个个,都是狗东西!”
      “朱岘!!!”荀斐喉咙快要撕破。
      “让你们看看,这里面是谁!”朱岘说道,“都睁大眼睛看看!”
      他握住身后的车帘,猛然一扯,车帘掀起,周遭灯火映入进去,照亮车厢里面的人影面孔。
      一共,四人。
      看清最前面的老头后,众大臣全都惊呆。
      “安太傅!”
      江平生也傻眼,迟迟找不到的江平代,竟在这里。
      安秋晚蓬头散发,狼狈至极,双手双脚被捆绑着,他的嘴巴被塞着厚厚一团棉布,后背还有一根笔直的木头。
      这木头,让愤恨发抖的他现在想垂下头都办不到。
      “说得好!!”人群后边忽然响起一声高喝,极为洪亮。
      朱岘几乎第一时间认出这声音,赶紧回过头去。
      “朱大人,说的太好了!”魏从事大步走来,眼睛含泪,“我把这个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