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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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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华 第59节
      夏昭衣又清脆的咬了一口,耐心守着。
      四野青碧,山水潺潺,天地宽广而盛大。
      一辆朴素马车,四匹高头大马,正悠悠从路口南下。
      车夫很年轻,二十来岁的面貌,体魄壮实。
      提着马鞭的手旁有一把大刀,看模样质感,少说也有个十一二斤。
      一行人走的安静,没有什么声响。
      走了约有半个时辰,车里响起一个低沉男音:“休息下。”
      “不了,”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声音响起,“继续。”
      车夫本准备勒马,闻言复又扬鞭,轻轻抽打了下马臀。
      “走了很久了。”车里低沉的男音有些不悦。
      少年没有回答。
      马车继续往前。
      “休息下吧。”男音又叫道。
      车夫似没听到,马儿继续以先前那速度,不疾不徐,缓缓前行。
      “等等。”左边一个护卫忽然叫道,伸手指向前边,“那是什么?”
      车夫扬头看去,拉了一下缰绳,勒令马儿止步。
      “怎么了?”少年说道。
      “有东西,少爷。”
      “掀帘。”少年道。
      车夫从车上跳下,抬手掀开车帘。
      一股清雅香风淡淡散出,车内光线黯淡,紫衣少年郎从车厢里走出。
      白皙光洁的皮肤,与微光形成比对,似能反射出华光。
      第82章 赚了五两
      少年下了车。
      绣着墨绿云烟纹的黑靴一落地,旁边的护卫们纷纷翻身下马。
      少年腰上坠着一枚白玉,白玉撞在车上,琅琅一声清脆。
      车夫撩起的车帘复又放下,遮住了坐在车中的男子。
      “少爷,那。”车夫说道。
      少年抬头看去。
      他生了张俊美面庞,但太过倨傲淡漠。
      日头除了让他赛如美瓷的白肤更耀眼一些,似乎不能化去他身上的冰冷。
      而说是少年,除了容貌略显青涩,个子已较一旁的车夫护卫们相等了。
      寂寂长道前方,竖插着两块木板。
      木板上似有字,少年说道:“去拿来。”
      护卫跑去拿回。
      字以绿色汁液所写,两块拼凑在一起,四个大字:“此路不通。”
      “这个……”车夫看着上面的字,“前头驿站那边,可没说这条路不能走啊。”
      “我当是什么,”少年随手将木板递回去,“扔了吧。”
      护卫接过木板。
      少年却拿着不放,又抽了过去。
      “等等。”少年道。
      他垂眸看着木板上的字,又抬头看向前路。
      “怎么了,少爷。”车夫问道。
      “这个字很好看。”
      少年捏着木板朝前走了几步,四下望着,又望向地上的石砖。
      虽是官道,实则早就是荒山野地,木板上的落字却一看便出自大家之手。
      左右相谐,虚实开阖,流纵且轻盈,落字又富有力道。
      而且这么大的字不易写,木板上却一气呵成,神韵气格呼之欲出,似天光破云。
      哪个大家会来这里,又有哪个大家随身不带笔墨,用这种绿汁。
      夏昭衣提着沉甸甸的包袱,从河对岸的野林里拄着树杖出来。
      抬头便见到对面官道上,一个清俊少年提着木板站在那边。
      模样生得好看,清风朗月,气度也不错,就是太阴郁了些。
      夏昭衣擦了下汗水,看向他手里的木板。
      少年有所感的回过头来。
      衣衫破烂的小女童,满头大汗,发丝沾在脸上,脏兮兮的。
      “叫她过来。”少年说道。
      车夫看过去,扬声叫道:“女娃!”
      夏昭衣呼了口气,朝那边的小木桥走去。
      “这里怎么会有乞儿,”车夫说道,“这种地方,独个儿怪可怜的。”
      少年看回木板上的字,认真端详。
      待夏昭衣走来,少年问道:“你可曾见过什么人来?”
      说话时,头也未抬,正眼都不曾看去。
      夏昭衣又抹了下汗,摇头:“没有。”
      “你在这多久了?”少年侧眸望来。
      两人岁数相差不过四五,个头却相距甚大。
      一高一矮,夏昭衣须得仰着头才能看着他。
      “你是想问这木板是何人所立,对吗?”夏昭衣问道。
      “你知道?”
      “我。”
      少年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顿了下,说道:“你?你什么?”
      “我写的,我立的。”
      少年眉头轻蹙,望着她的眼睛。
      双眸清澈明亮,没有惧色,似月下秋水。
      眼角唇边及脸颊有青有紫,脖子上还有不少红痕。
      一身褴褛,脚下鞋底还缠着草木和沙土。
      “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说,替他打掩护?”车夫开口问道。
      夏昭衣笑了笑,没说话。
      信他们所信吧,反正信不信,于她又没差。
      “前面路不行,你们别过去了,”夏昭衣又一次擦汗,“这不是说笑的。”
      语毕,转身要走。
      “等等!”车夫又喊道,好奇的看着她包袱里的东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似乎有东西在动,一鼓一鼓的。
      夏昭衣单手掂了掂,一笑:“蛇啊。”
      “蛇?!”车夫叫道。
      少年看过去:“蛇?”
      夏昭衣热的出奇,面色也变得红通通的。
      这几日又爬山,又淋雨,加之阿梨身体本就高烧,所以方才捉蛇时,稍微不留神,不慎被咬了一口。
      所幸她处理的快,放血迅速,清洗迅速,找药草也迅速。
      蛇毒是没什么危险了,可是嚼的这药草,却让她汗水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其实排排汗也没事,对身体也不是没好处的。
      又擦了把汗,夏昭衣道:“你们要吗,都是活的,蛇胆也还在,我这里有七条,给你们一个便宜价格,五两,要不要?”
      少年和车夫对看了眼,两人将目光投回到她的包袱里。
      “真是蛇?”车夫道。
      “要不要呀?”夏昭衣又问。
      不要她就走了,身体可难受的很。
      车夫摇头,退开一些:“我们要这个有什么用,我们……”
      话音未完,被车里的低沉男音打断:“与我看看,什么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