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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荼蘼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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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荼蘼归 第51节
      萧潭觉得十分无力:“叶忠,如果接下来真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你不要管我,也不要救我,就让我死在这儿好了,反正我就是个多余的人。”
      叶忠没劝他,冷哼一声道:“将军要是就这么点儿出息,还是听司空珉的,早点回西境吧。”
      萧潭低头瞪他一眼:“我才不回去。”
      ***
      司空珉回家路上经过一个货摊,卖的都是些小孩子的玩具或饰品,中间摆着一件小老虎的琥珀吊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司空珉一眼瞧见,十分喜欢,上前买了下来。
      到家后,司空眈正乖巧地在书案上写字,凌之嫣刚喝了药茶,歪在榻上半合着眼。
      司空珉边进屋边道:“眈儿,你瞧这是什么?”
      司空眈连忙搁下笔,小跑着来到他跟前,凌之嫣闻言,也睁眼望过去。
      司空珉将吊坠挂在司空眈脖子上:“眈儿就是小老虎,对不对?”
      司空眈双手捧着那个吊坠,笑个不停,又拿去给凌之嫣欣赏。
      凌之嫣也笑道:“快谢谢你爹。”
      司空眈谢过之后,又指着那只半卧着的老虎好奇地问:“爹,我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
      司空珉一本正经道:“眈儿小时候可比它大多了。”说着拿两只手一比,“有这么大呢,就躺在襁褓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司空眈专注地听着,听完又有新的疑问:“那我是从哪里来的呢?”
      司空珉和凌之嫣相视一眼然后道:“你是从你娘肚子里出来的。”
      司空眈挠了挠头,看了看凌之嫣,有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跑到娘的肚子里呢?”
      司空珉只好解释道:“是爹把你放进去的。”
      司空眈追问得仔细:“那爹是怎么放的?”
      司空珉被他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编,凌之嫣也从榻上起身,两颊烧起绯红的云。
      司空珉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耐心道:“等眈儿长大就知道了。”
      一家人享受了半日的悠闲,将至傍晚时,凌之贤又来了,脸上明显闷闷的。
      凌之嫣一见他便关心道:“哥哥的头疼治好了?”
      凌之贤不说话,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凌之嫣只好瞎猜:“唐芸今日不在药堂吗?”
      “她在药堂。”凌之贤终于开口了,却没了平日的劲头,“可是药堂人多,她太忙,我只好走了。”
      凌之嫣心内嗔道:你这明显就不是奔着看病去的。
      “那你带合欢花了吗?”
      凌之贤点点头:“我用布袋装了一包合欢花,放在药堂的角落里了。”
      凌之嫣微微瞪眼:“你放下合欢花的时候,跟唐芸说了吗?”
      “没说啊。”凌之贤耸肩道,“药堂人那么多,她都不一定看到我进去,我哪儿有机会跟她说话?”
      凌之嫣抬手扶了扶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司空珉在一旁听着,跟着操心道:“阿兄有没有在合欢花里留下字条?”
      凌之贤不以为然:“我留字条做甚么?混在一堆花里,谁还翻得出来?”
      司空珉吁气喃喃着:“难怪了——”
      “难怪什么?”
      凌之嫣替司空珉回答:“难怪哥哥至今还是独身。”
      凌之贤鼻息里轻轻泄出一声哼:“少来一唱一和地挖苦我。”
      谈及此处,凌之贤的心事算是已经公开了。
      凌之嫣想了想然后道:“这样吧,过几天等我有空,再去找找唐芸,替哥哥探一探她的意思。”
      凌之贤整张脸舒展开来:“那可就有劳你了。”
      凌之嫣发觉此事好笑,戏谑道:“我一定要把哥哥的事情办好,这样等将来我给眈儿安排婚事,可就有经验了。”
      司空珉默默听着她的笑声,嘴角也跟着从容上扬,悠长的笑意沉入眼底。
      ……
      萧潭派叶忠往塞北制造谣言,已经过去三日了,叶忠明明把事情办妥了,却不见塞北那边有什么动静。
      除了等待,毫无办法,萧潭左等右等,没等到新的进展,竟然先把凌之贤等来了。
      凌之贤不苟言笑,一进屋便问:“你是不是派人往塞北去了?”
      萧潭震惊失色:“你怎么会知道?”
      凌之贤垂了垂眼帘,深吸一口气道:“大理寺的密探得到的消息。”随即质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萧潭涩然:“我不能告诉你。”
      凌之贤不慌不忙道:“让我猜猜看——你做的事,要么是冲司空珉去的,要么是为了帮昭王爷对付武阳侯,可是你别忘了,既然大理寺能得到消息,武阳侯那边迟早也会的。”
      萧潭离开京城多年,对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毫无防备,只好认栽:“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办。”
      凌之贤却很好奇:“你到底掌握了什么线索,才会突然间出手?”
      萧潭不愿透露:“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想试一试而已。”
      凌之贤面不改色,自顾自道:“武阳侯是不是跟塞北有勾结?”
      一句话像投了一颗石子入湖,激起阵阵涟漪。
      萧潭极力掩饰,但眼神还是出卖了自己,最后无奈叹息道:“我不想连累你。”
      “这件事,我前两年就注意到了,可惜我查不到证据,大理寺内部也没人支持我。”凌之贤说得郑重,“你不要误会,我查这件事是我职责所在,并非要帮你对付司空珉,老实说,看嫣儿的样子,没打算离开司空珉,我也只能尊重她的决定,所以你无需顾虑连累不连累的,咱们就是公事公办而已。”
      在凌之贤的追问下,萧潭坦白了自己掌握的线索,以及他布下的计划。
      凌之贤听罢,悠悠道:“你的法子确实可行,但是你孤立无援,计划并不周全。”
      凌之贤想着,武阳侯一贯是幕后坐镇的,不会直接出面,如果能动用大理寺的力量,查到他们与塞北往来的直接联络人,那就可以与萧潭那条线索相辅相成了。
      不料,两日后,塞北竟然毫无征兆地对大梁宣战了,消息一出,朝野震惊。
      陛下仓促召集昭王爷和武阳侯议事,二人则分别带了萧潭和司空珉同行。
      萧潭发觉事情超出了自己预料,他往塞北放出假消息,说大梁要攻打塞北,没想到塞北那边不写信向武阳侯求证,反而直接对大梁宣战,真让人措手不及,但是他在众人面前也只能假装一无所知。
      四人都听见陛下在高座上道:“塞北两个部落真是让朕不得安生,华昌郡主刚回来,他们就敢对大梁宣战,诸位觉得,我们如何应对?”
      武阳侯对塞北的事有几分心虚,低头不作声,昭王爷无所顾忌,率先开口道:“塞北不自量力,早该教训教训了,大梁刚刚在西境取得胜利,让姜约国臣服,不如顺势扫平塞北,以保北部各郡安宁。”
      陛下也有扬眉吐气之意,又向武阳侯客气道:“武阳侯意下如何?”
      武阳侯没有直接发表意见,而是趁势推荐了司空珉:“若是与塞北不得不战,臣以为,司空郎中可以领军出征。”
      司空珉一听,连忙也低头表态:“臣愿领军出征。”
      若能一举击退塞北,则能立功,就算没那么快立功,也是一个在义父面前表现的机会,司空珉不愿错过。
      昭王爷听说武阳侯举荐了司空珉,也想派出自己的人出马,但萧潭如今手臂有伤,出战多有不便,昭王爷思量后,举荐了自己的世子杨燃。
      战和大计尚未确定,双方倒先抢着派自己的人出征立功,陛下心生不悦,借口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匆匆结束了议事。
      出宫后,武阳侯把司空珉叫到了侯府。
      “阿珉,若是果真出征塞北,你有信心吗?”
      武阳侯近年来跟塞北的来往,司空珉略知一二,他也不清楚武阳侯究竟希望事情往何处发展,只能斟酌道:“如果义父确实需要我出征,那么我义不容辞。”
      武阳侯轻笑道:“好。”说罢又换上另一种神情,“只不过,塞北的事究竟是战是和,还需陛下决定,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用兵的,眼下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办。”
      司空珉分外上心:“请义父明示。”
      武阳侯对他低声道:“有两个人盯着我不放,必须除掉,但这两个都是朝廷命官,不能直接下手,只能假装成是不长眼的匪寇为了劫财失手杀了人,人手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会去找你,只需你指挥他们何时动手,明白吗?”
      司空珉没有犹豫:“明白。”
      随后武阳侯交给他两枚铭牌,他只能看到背面,具体的名字在另一面。在武阳侯面前,司空珉并未将铭牌翻过来。
      走出武阳侯的书房,司空珉满心想着,这件事若能办好,那他离爵位便更近了一步。
      想到这儿,司空珉便将手上的铭牌翻开,想看看这两个刀下冤鬼究竟是何人——
      一个是凌之贤,另一个是萧潭。
      看到这两个名字后,司空珉猛地僵住,脑中如有电闪雷鸣,眼前有好一阵儿的忽明忽暗。
      借此机会除掉萧潭正合他的心意,可是,凌之贤怎么会跟萧潭搅在一起呢?
      司空珉想起了近来许多事,如果他们真是有交情的话,那凌之贤在猎场上问的那个问题,分明是试探了。
      凌之贤已经对他有所不满了。
      假如凌之贤死了,那么以后凌之嫣能依赖的人就只有他了……司空珉想了种种可能,纵然如此,还是下不了决心再让她难过。
      眼前的光亮再度清晰起来,司空珉不动声色地将写有凌之贤名字的那块铭牌藏在自己袖中。
      武阳侯安排的那一队人手在府门外等候,他们拿钱办事,事先并不知道要杀的人是谁,看到司空珉走出来,便上前询问。
      司空珉出示了一枚铭牌。
      为首的人有些困惑:“侯爷调集了八个人,只对付一个萧潭吗?”
      司空珉正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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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阿珉啊,你义父的服从性测试,你没通过[狗头]
      第52章 匆匆一面 你一定不能再出事了,知道吗……
      凌之贤让密探调查武阳侯与塞北的直接联络人, 刚刚有些眉目,大理寺居然派他去江城调查已经离任三年的吴太守贪腐一案,而且是第二日就出发。
      这分明是有人不希望他再继续往下查了, 凌之贤气得去找穆正卿理论:“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吴太守已经离任三年了,他的案子没那么紧急,我去江城的事可不可以缓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