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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月光男配背后的真相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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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程起云问他吃过了没有,何芷安摇头,两人就一起吃。
      休息室的窗帘非常遮光,拉拢了什么都看不见,此刻窗帘拉的随意,日光才从缝隙中渗透进来,但室内仍是昏昏的。在这暧昧的光线中,不管是程起云还是何芷安都没有开灯,也没有拉开窗帘,饭盒就放在床上,两人都要俯身吃饭,脸凑得很近,有时鼻尖会碰到一起。
      何芷安有点想要亲他——他们的嘴唇近在咫尺了,他怀抱这个念头小心地偏头去看程起云,恰好被容纳进对方的眼中。程起云的眼珠和他不同,乌黑的,好似所有混杂的情绪都沉淀下来,浓稠得近乎泥泞,一进去就会下陷,然后被彻底吞吃。
      何芷安......
      何芷安脸红了。他的心脏不规律地跳动,有点迷倒在程起云给人的危险感中,不过他没有亲他,因为嘴巴现在油乎乎的,何芷安有点介意,而且程起云现在有对象,刚刚拒绝了他的亲亲,他还有点生气。
      这样昏昏然吃完了饭,何芷安终于拉开了窗帘,等他漱完口回来,程起云正在喝自己专享的骨头汤。
      骨汤炖得乳白,放入了调配好的滋补中药,一股浓郁的香气。
      何芷安喉结滚动了一下。
      程起云看了他一眼:“喝吗?”
      何芷安:“不喝,我都说了是专门做给你的。”
      程起云便继续喝,何芷安干巴巴地站了会儿,忽然补充:“而且我已经漱过口了。”
      程起云笑起来,他将充作做碗的保温壶盖中的骨汤一饮而尽,重新倒了一碗,和保温壶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他掀开被子下床,敞开大半扣子的衬衫能看见饱满健硕的胸肌。何芷安的目光从他的臀腿曲线上滑过,喉结起伏的弧度更大了。
      程起云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路过,肩膀擦着他的肩膀,比何芷安高一截的体温传递,他偏头挑起左边眉梢。
      “漱过口就不能喝了,这是什么道理?”
      何芷安被程起云的体温感染得有点头晕眼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杵在原地。
      程起云路过他,然后是衣料摩挲的声响,等他睁开眼回头看去,男人已经穿好了西裤,坐在沙发上。
      他没穿外套,衬衫扣子也没扣好,赤脚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白日的光铺天盖地洒进来,一切照得明亮,程起云的黑发在日光中更明显,英朗的五官有着唬人的气场。他敞着腿,西裤拉链只拉了一半,结实的大腿肌肉将裤子布料撑得紧绷,抬手点了点那碗浓白的骨汤,语调平铺直叙。
      “安安,你想喝的。”
      “那就动动脑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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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这一刻,何芷安福灵心至,忽然明白了不是自己想要什么,而是程起云想要什么。
      这个认知如同一把火点燃了他。
      火星从胸腔开始,随着程起云直白的暗示下坠,点燃了他的全身。血液变得滚烫,他掌心发热,红着脸站在程起云面前。
      即使休息室不小,床头和沙发仍有一段距离,他却觉得房间逼仄起来,他与程起云无限近,近到对方可以用目光压着他的肩膀。
      何芷安偏过身去,躲他的目光似的,用半张皎白的脸对着他。
      他想起读书时代的程起云,那时候他还没有那么坏。
      何芷安很小就认识程起云了,他4岁,程起云6岁。幼时程起云就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懂事,很会评估自己的玩伴,他被带到程家的时候两家父母在书房闲谈,他就坐在地板上自己玩。
      说是书房,这里更像个小会客厅,两面墙打通的落地窗让阳光无死角地落进来,窗边一角室内水培的花卉在光线下舒展洁白的花瓣,活水顺着岩石潺潺流下。
      何芷安穿着小衬衫、格子背带裤,黑长袜拉到小腿,将藕节似的胖乎乎的双腿勒出一圈圆印。两只脚踩着牛皮鞋,把极富光泽的鞋面撑得满满的。
      他敞着短腿坐在地上,认真地搭乐高。搭到一半的时候,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抬起头,是程起云双手摁着膝盖,俯下身体来看他。
      黑发黑眼的程起云从小看着就不好接近,虽然五官的棱角都包裹在未长开的软肉中,但那双漆黑的眼珠由于早慧,总是流露出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洞察意味。即使是平视某人,也像是居高临下、置身事外的一种打量,鲜明到难以忽视,所以其他同龄人总是有点怕他。
      何芷安是他的反义词,4岁的何芷安还肉乎乎的,日后显得冷漠的天生的浅淡眉毛和眼珠,这会儿被双颊恰到好处的婴儿肥柔化,让他圆溜漂亮得像个壁画里不长眉毛的小天使。
      程起云保持这个凑近的姿势定定地“洞察”了他一会儿,何芷安没哭,也没怕,盯着他看了半晌后,不知道是喜欢,还是呆呆的,总之——他一扭头,把自己左边的肉脸对准了程起云,挨了上去。
      意思是你可以亲我。
      他的脸蛋其实已经快碰到程起云的嘴唇了,温温热热的一团凑过来,程起云也愣了。但是眼前的小男孩大概是被亲习惯了,很有耐心地等待着,程起云停顿片刻,最终在他的小肉脸上亲了一下。
      不知道何时关注着这里的两家大人忽然爆发出笑声,程起云扭头看了一眼,看见何芷安的妈妈、林芸女士稀罕地说:“哎呀,平时都不爱让人亲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程起云心里生出微妙的感受,又一次回头,何芷安已经把脸转了回来,抓着乐高积木望着他。大大的双眼皮,清澈的琥珀色眼睛中,完整地映照着自己的身影。
      ......原来不是被人亲习惯了啊。他想,原来是只针对自己的示好而已。
      现在何芷安婴儿肥早就退得干干净净了,颧骨顶起脸颊的轮廓,阴影自然地投落在这张脸上,显出属于成年男人的棱角。但他仍然白皙,漂亮——被瘦削的脸部轮廓承载,与其说漂亮,更应该用英俊这个词了。他的眉毛颜色很浅,在光线下呈现柔化的暖棕色,弯腰之后一对眉毛几乎就融化在阳光里,突出他平直的眉弓和直挺的鼻梁。
      这样一个挺拔,又俊且净的男人在程起云的注视下,忽然以侧身的姿态,对着床头柜弯下了腰。黑发散乱,沿着鬓角滑到面颊,柔顺的发尾随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摇晃着。从那发间,隐隐可以窥见他双唇分开,舌尖触到碗沿,尝试着仅仅以舌头品尝味道。
      程起云摸了摸口袋,点起了一根烟。
      他问:“汤的味道怎么样?”
      何芷安:“......好。”
      他的声音含混着,大概因为伸着舌头饮汤不好发声。程起云却还不满足。
      “头发,撩起来。”
      “……嗯?”
      “挡住脸了。”
      何芷安便单手捋起颊边的头发,将它们别到耳后去。黑发下露出半面脸颊,因着色泽的比衬显得愈加白,中途发丝扫过鼻尖,叫他抖了抖,迅速扭过脸打了个喷嚏。
      程起云笑了一声,那笑音似乎是从胸腔深处弥漫出来的,带着低沉的回响。他左手夹着烟咬进齿间,敞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投向何芷安的目光与其说是注视,不如说是侵略。
      或者侵犯。
      何芷安对于来自程起云的危险性很迟钝,慢了好几拍才觉出异样的感受。他如坐针毡地煎熬了半晌,身体滚烫,偏偏脊背汗毛根根竖起,终于忍不住猛地直起了腰。
      “你......”他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目光左摇右晃不愿意与像要吃人的程起云对视:“你、你干嘛啊?”
      明明程起云以往没怎么他的时候,他总是往程起云身上贴,什么抛弃脸面的事情都做过了。但现在程起云只是以目光迫近一些,他又心如火燎,害臊、惊恐、兴奋以及紧张种种情绪都涌上来,颇有点叶公好龙的意味。
      程起云却坦然得多。
      “不想让我看吗?”
      “......”
      “安安,你来找我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如果我现在调头去找别人了,你不觉得亏本吗?”
      何芷安被这句话刺激到,立刻回视过去,程起云缓慢地吐出口烟,在灰白的雾霭中发出声喑哑的叹慰。
      “对,宝贝,看着我。”
      何芷安的眼皮红了,颤抖着。他有种动弹不得的感觉,明明程起云只是说了几句话,他就感觉自己被束缚在原地。
      初中、高中何芷安和程起云都没真的做过什么,他们的关系仅仅停留在儿时玩笑似的口头婚约,从没有谁向谁正式表白,宣告他们开始谈恋爱。但他们又那么黏糊,很自然就发生亲密接触,何芷安有时候能感觉到程起云身上泄露的危险气息,但是觉得自己并不怕,也不会因为这种亲密接触逃走。
      不过因为过去程起云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很温柔,温和地掌控着他们的分寸,他沉迷其中,就不好意思特别黏着他了。
      ......结果他去国外念了四年书程起云就有男朋友了,果然早就该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