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见早早了没?”
陆鹤明看他没那么热了, 才把帕子收起来。
“见过了,刚刚吃了睡下。”
两人并肩往楼上去, “阿娘和阿眠呢?还有两位大人, 何时出发?”
林言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今明两日在这里修整一番, 就回盛京去了。”
出了漳州,他们便不用管两位大人的安危了。
走到二楼, 接着往里走, 迎面来人, 陆鹤明把林言往旁边拽了拽。
“阿娘他们在收拾东西,等送走两位大人, 我们就回去。”
林言今日一趟收获颇丰, 还有两日,倒也不着急。
两人先去了陆母屋里,看她已经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
再怎么说也住了快两个月,杂七杂八的东西可不少。
但这次离得近, 多安排两辆马车的事。
陆母见他俩进来,立马招手让二人来帮忙。
“早早的衣服我都挑出来了,趁着今日有太阳你俩把这些洗洗涮涮放起来。”
林言拎出一包往外走。
这几日天气倒是不错,日头高高挂着,就是太热了些。
两人快速洗了洗,扯了绳子晾起来,进了屋也不凉快。
林言又出来用井水洗了脸,手泡在水里,很想从头到脚浇一遍。
陆母站在窗边喊他们:“你俩再打两盆水晒着,等会儿醒了给早早洗澡。”
早早本来火气就大,前段时间天阴着还好,这太阳一出来,动不动就出汗,他还停不下来。
睡觉还得给他打着扇子,不然醒来衣服都是湿的。
林言应了一声,把洗手的水倒掉,刚要有动作,陆鹤明就过来接手了:“去屋里凉快吧,让小木子买些冰回来。”
自从开了半盏,夏日家里的冰就没断过,倒是来了这,天气更热,冰却没了。
陆鹤明不想他们跟着自己来,日子却越过越不好了。
林言知道他在想什么:“太阳马上下山了,等明天再去买。两盆水够了,快上去歇歇。”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林言跑了一天是累的不行了。
见他们两个上来,陆母给二人倒了两杯凉茶,看着陆鹤明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和林言嘟囔:“这才多久,大郎怎么这般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回来。”
说完还一脸担忧。
不过时间过去太久,她都有些忘了,两人还没成亲时,陆鹤明也差不多这样,后来读书整日在屋里才捂白了点。
林言没忍住笑,把杯子放下还不忘逗陆母:“放心吧阿娘,等我们在这里两三年,说不定也这般黑了。”
陆母眼睛猛地瞪大:“说笑还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咱们来这么久都是阴天,夫君还黑成这样,现在出了太阳,更不用说了。”
陆母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叹了口气:“真是好日子过多了,以前这般热还在地里忙呢……”
林言还没接话,阿眠从外面跑回来,一头的汗,陆母又开始唠叨他:“你这哥儿又跑出去干什么了?”
阿眠猛喝了两杯水,才缓过来回陆母的话:“我们不是要去漳州了吗?我去给我朋友告个别啊。”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林言听他这样说,起了兴致。
阿眠又喝了一杯,陆母帮他解释:“是个成衣铺子的哥儿,买了几次,一来二去他俩就认识了。”
“成衣铺子的?”
“对啊,垚哥儿不仅会做衣服,还会算账,前些日子我还把你教给我的算数,教给了他,他三日就学会了。”
林言挑了眉,有些意外:“这么厉害?”
“那当然,作为交换他要教我绣花,但我太笨了,就没学。”
一旁的陆母出声吐槽:“还知道说。”
阿眠不服:“那怎么了?垚哥儿说了,以后有了新花样,就让人给我捎到漳州去。”
“那让他也去漳州,你俩就不用分开了。”林言插了一句嘴。
一直没说话的陆鹤明也应和了一声:“可以。”
陆母听他俩煞有其事的样子:“人家家里好好的,干什么跟着我们去漳州?”
一旁的阿眠倒是诶了一声:“说不定可以……”
说完又耷拉着脸:“也不行,他阿奶今年苦夏,一直卧床。”
林言点点头,说了一句这倒是。
刚想再问两句,那边云织抱着早早过来了。
听见声音,一屋子人都站了起来,早早本来在云织肩膀上趴着,扭头看向屋里人,最后伸着手找林言抱。
林言哎呦一声接过来:“我们早早醒啦?”
早早握着拳头,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和林言脸贴着脸,眼神却看着陆鹤明。
一旁的阿眠出声调侃:“睡一觉又不认识爹爹了。”
早上陆鹤明回来时,阿眠是在的,亲眼目睹早早不认爹的名场面。
陆鹤明面色不善地看了阿眠一眼,阿眠立马闭嘴。
林言一边笑一边亲早早,早早撅着嘴看了好一会儿,又朝陆鹤明伸了手。
“啊……嗯……”
林言哎呦一声,往陆鹤明的位置抱了抱,陆鹤明笑着接过来。
软软一只抱在怀里,陆鹤明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早早和刚刚在林言怀里一样,用脸贴了贴他的脸。
陆鹤明不敢乱动,直到软软的触感离开,他才开始呼吸。
陆鹤明皮肤不如林言的好,早早蹭了两下就不动了,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下巴放在肩膀上,懒懒地趴着没再动。
一家人都看着他们,林言也看着,只是突然红了眼眶。
他们一家已经许久没有聚得这么齐全了。
早早脑门冒汗,夫夫俩抱着去给他洗澡。
日头大,一个时辰水就温温的了。
早早一坐进水里,立马笑了,林言用布巾给他擦着,高兴地用手拍水,弄得两人身上都是水。
“陆早早!再拍水就不给你洗了!”
陆早早根本听不懂,还以为爹么和他玩,拍的更有劲了。
林言无奈,只能任由他玩。
陆鹤明看他玩的开心,也没说什么。
太阳落下去,终于没那么燥热,一家人和两位大人吃了饭,算是送行。
第二日一大早,陆鹤明和林言就起床了,这会儿天已经亮了。
在客栈陪着两位大人用早食,又把他们送到城门口。
“陆大人,林夫郎,在此止步吧。漳州之行,苦难非常,但张某有幸与二位同行,我二人就先行回盛京了,期待陆大人的喜报。”
一旁的刘大人,也行了同辈礼:“漳州子民,幸得二位。”
他们在被选中之时,心里十分不平,但圣旨已下,无力回天。
甚至到南直隶时,他们还在高傲着,想着要不是昌邑王,他们绝不会给这个毛头小子好脸色看。
直到进了福建,进了漳州。
直到陆鹤明魄力十足地开始新的救灾方式,看到漳州人脸上有了笑意,他们才慢慢意识到,这个新科状元,是有点东西的。
“陆大人,前途锦绣,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盛京再见。”
“盛京再见。”
这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时了。
告了别,看他们一行人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他们才往客栈去。
进了城,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城内已经热闹起来,路过市场,门口有几个卖牲畜的,其中还有个卖羊羔的。
林言让小木子把马车停在路边,把帷帽带上,和陆鹤明一起下了车。
“大爷,这小羊怎么卖?”
大爷从他们下马车就看到了,再看衣着也是不简单的,只是陆鹤明板着脸有些骇人。
“这小羊都满月了,一两银子一只。”
林言:“……”
一两银子,这大爷太黑心了。
看他转身就要走,大爷才慌了:“诶诶,别走啊,看你长的好看,八百文一只,可要?”
林言这才停下脚步:“一两银子两只,要是卖,你这些我都要了。”
拢共有六只,算下来就是三两银子,大爷没想到他要这么多。
“你真全都要?”
林言点点头。
“那行,三两银子,你都牵走。”
陆鹤明给了钱,大爷乐呵呵地把剩下的两捆草和盛水的两个盆也给了他们。
旁边还有两家,一看他这么爽快,也都招呼着。
“两位公子来看看猪崽?比羊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