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在看什么？”降谷零冷不丁地问。
“在看你。”花音脱口而出。
降谷零失笑，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 眼神中流露出无奈：“怎么这么喜欢看。”
“好看啊。”花音双手托腮，丝毫没有看人被当场抓包的尴尬，路过橱窗看到限量版假面超人手办恨不能趴在橱窗上, 她现在只是这样保持距离的看着, 已经是她克制的结果了。
被抓包的人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被看的那个。
降谷零被女生直白的话呛到，连续的咳嗽让他眼角都流出眼泪, 虽然自他长大以后, 夸他帅的不胜枚举，但听到眼前黑发女生的夸奖，他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想让她只看着他一个人，要是目光再热切一点更好。
现在的眼神......
降谷零轻轻皱眉，转念又将心里升起的异样压下去。
不可能, 松田花音肯定喜欢他。
最后的甜点是符合季节的红酒威廉梨挞。
威廉梨挞不是叫威廉的人发明的，而是用的是威廉斯梨，软糯多汁, 清甜可口，成熟后还带着一股黄油香。
再加上特意制作的挞皮和刷上的蜂蜜，对嗜甜的人来说，是一道非常令人满意的甜品。
比如花音刚吃第一口就惊喜的瞪大眼睛，嘴里小声念叨要降谷零发挥他天赋，分析出这个是怎么做的，她还想再吃。
最好是特制版的——蜂蜜多刷三层。
降谷零先是否定了她还要再多加三层蜂蜜的要求，表示吃多了蜂蜜也不行，每天人体添加糖的摄入量应该在25g左右，大约一瓶330ml的可乐的含糖量。
接着又给了一颗甜枣，这种威廉梨挞他会做，只是这种梨子不好买，等之后有机会再做给她吃。
花音：“......”
为什么她有一种鬼灯大人管着阎魔大王的错觉？
肯定是错觉，降谷先生一定不会像鬼灯大人那样腹黑又控制欲强。
虽然没有30分钟的限制，但两个人都不是慢腾腾的性子，特别是降谷零还有工作要处理，解决掉甜点后，降谷零就开车又将人送回公寓。
可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花音却已经迷迷糊糊的了。
＊
“花音小姐？”降谷零轻拍松田花音的肩膀，黑发女生这才睁开眼，眼里泛起雾气，脸颊也染上不正常的绯红，听到他的声音，也慢半拍的回道，“......啊？”
一副典型的醉酒的样子。
降谷零想了想，紧接着不敢置信的问：“花音小姐是一点点酒都不能沾吗？”
今晚的菜都是他从厨房端出来的，本来套餐里是配了葡萄酒的，但降谷零晚上还要工作，那瓶葡萄酒就没有打开，他原以为是松田花音不想一个人喝酒，现在看来，可能是对酒抵抗力很弱。
降谷零知道，只有最后的甜点，威廉梨挞在制作过程中，煮梨子这一步会用到红酒，而且经过蒸煮，酒精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就这么残存的一点竟然也能让一个成年人醉成这样他是没想到的。
日本的合法饮酒年龄是20岁，但在日本社会上，从高中就开始偷喝酒的大有人在，同学间聚会喝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别提资料上，大学是在国外上的松田花音。
不管是上学的经历还是松田花音家里的背景，喝酒对她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的事。
只要不是严重过敏，基本上都会喝一点，不管酒量多少，至少这样的情形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心里的好奇越来越重，但对降谷零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让人回去。
没有得到回答，降谷零又问了一遍：“花音小姐现在可以自己回去吗？”
＊
花音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靠着椅背，听着降谷零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听得见但听不清。
她轻轻皱眉，舔了舔嘴唇，惨白的路灯仿佛给她添上一层水光，嘴里含糊不清：“你在说什么？”
耳边又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花音还是懵懵的状态，脑子里像是被搅拌成鬼灯大人的药汤，完全看不出原材料，全部搅成一团不知名物质。
她不耐烦的咬了咬下嘴唇，手无意识的乱挥，想要让降谷零靠近一点说话，但最后只抓到了他的扣子，想也不想的往自己的方向一带，自己又伸了伸脖子，带着梨子清甜的气息就喷洒在男人的耳后，声音却格外的大：“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字一顿，惊得电线杆上的乌鸦都嘎嘎飞走。
也许是靠的近了些，这次男人的声音终于传入她的脑海，他说：
“我可以送你回公寓吗？”
已知：鬼灯大人经常举着喝醉的阎魔大王回宿舍。而鬼灯大人是阎魔大王下属，降谷零是她未来下属。
得出结论：降谷零送她回公寓是下属正常行为。
花音混沌的小脑袋歪了歪，瘪着嘴，顺应心里真实的想法，声音还带着点委曲求全：“你当然要送我回家啊，只是你别把我举在头顶上。”
＊
降谷零揉了揉差点被震聋了的耳朵，眨了眨豆豆眼。
真不愧是醉酒后的奇思妙想，她不担心他对她做什么别的事，却担心他会把她举过头顶。
无奈的叹了口气，降谷零手上轻轻用力，让松田花音松手，从驾驶座下来，走到副驾，拉开车门，虽然知道松田花音不一定能听见，还是说了句：“失礼了。”
动作轻柔又迅速的将松田花音从车上抱下来，一到手上，降谷零心里就浮现两个字：好轻。
女生的体重和之前训练时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和训练时相比，他的心思发生了变化。
他手上微微动了动，让松田花音头靠在他脖颈，黑色的长发垂在他胸口，被她刘海遮住，从他的角度往下看，只看的到她小巧的鼻尖和有点发白的嘴唇，似乎被秋天的夜风吹的有点冷，整个人下意识往他怀里缩。
好可爱，但还是更喜欢她看着他的样子。
降谷零喉咙里发出轻笑，将人又搂紧几分，膝盖一顶，将副驾驶的门带上，又按响了车钥匙，才迈步走向公寓。
降谷零知道松田花音的公寓门牌号，他一路上动作平稳，几乎没有任何颠簸，刚到公寓门口，降谷零就原地将人放下，看了眼这间公寓门外的布置，片刻后从门口的绿植盆栽下找到房门钥匙。
打开房门，公寓内一片漆黑，显然一个人都没有，他打开门旁的灯，暖色的光驱散了黑暗带来的冰冷，降谷零下
意识分析起公寓内的信息。
门口的拖鞋常用的有四双，每双颜色不一样，粉色的那双和另外三双有一段距离，门旁边的伞桶里的伞也不止一把，这里除了松田花音以外，还有其他人一起住吗？
这时松田花音哼唧了一声打断了降谷零的思绪。
他不再想这些，再次将松田花音抱起，来到客厅，将人放在沙发上，看着她虽然还有点迷迷糊糊，但至少靠着沙发坐着没问题，心下松了口气，环视一圈，来到开放的厨房。
松田花音只是有点醉酒，今天摄入糖分已经够多了，不适合喝蜂蜜水，降谷零在厨房一众朴素的杯子里找到唯一一个假面超人的联名杯子，从直饮水机接了一杯水，下意识从水池边一排瓶子中打开第二个，尝了一下，和他家一样放的是盐。
降谷零眼里闪过淡淡的怀念，松田花音的这个习惯和他还有hiro一样。
不再想过去的事，降谷零端着水来到客厅，这会松田花音抱着假面超人抱枕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听到他的脚步声，从抱枕后探出脑袋，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在好奇他为什么在这里。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女生惊奇的声音：“降谷先生，你答应我啦？！”
降谷零脚步停住，杯子里的水微微晃荡，不到半杯的量差点撒到地板上。
“......还没有吗？”女生似乎是在他默不作声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下巴抵在抱枕上又往下陷了下去，眼睛也没精打采的半眯着，“好吧，只能继续等了，没关系，我会一直等到你去世的，去地狱之前一定要告诉我答案哦。”
声音不像平时那般干脆，醉酒后松田花音说话时有点含糊不清，连在一起，天然自带一股软糯，像是睡梦中的呓语。
明明站的位置离沙发还有几步的距离，此刻松田花音的气息仿佛又萦绕在他耳边。
就像是她睡在他旁边，梦里还在和他撒娇。
降谷零顿了顿走上前，将水杯递给松田花音，看着她喝完，才拿回杯子放到茶几上，和旁边正拼装到一般的假面超人模型放在一起。
他下意识将茶几上凌乱的物品收拾了一下，等他回过身，松田花音已经躺在沙发上，似乎迷迷糊糊的已经睡着了。
降谷零拿起沙发上的毛毯盖在松田花音身上，又轻手轻脚的将客厅的门窗都锁上，关上客厅的灯，看着月光下女生窝在沙发里的样子，声音刻意放轻，像是怕打扰到空气中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