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雀斑少年表情一变再变。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舅舅’。
“咦，声音太小了，你没吃饱？”
“我这边有准备好的饭菜，艾斯过来吃点吧！”人群里，萨奇高声喊道。
顿时一阵笑声。
艾斯压低了帽檐，悄悄瞪了五条悟一眼。
白发男人拥有六眼，迅速捕捉到，立马拽住坂田银时的胳膊大声告状，“银酱，刚刚他瞪我！他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快教育他！”
“你……”艾斯咬牙，“多大人了还告家长？”
99立马和他统一阵线，“就是就是，这家伙总是找银时告状，不知羞！”
一人一猫顿时惺惺相惜。
五条悟‘哼’了声，“我乐意找欧尼酱主持公道，你们就羡慕吧。”
99顿时不满，“我也可以找银时大人主持公道！艾斯是银时大人的外甥，也可以找他，不是你一个人的特权！”
五条悟撇嘴。
碍眼的生物真多。
脑袋上落下一只手，他立马配合的弯腰。
“我们俩的身高差也没这么大。”坂田银时无语的拍了拍，心情却很好。
五条悟瞅了一眼，大脑飞快转动，凑近了些，轻笑，“欧尼酱？”
他亲眼看到离得近的那只耳朵一点点变红。
“早说嘛，要是银酱你喜欢，我可以经常喊哦。”
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当欧尼酱还是欧豆豆。两人之间永远保留情/趣更重要。
艾斯和99同时半月眼盯着两个大人的互动。
而莫比迪克号上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羡慕嫉妒，到现在……“亲一个！亲一个！”
他们开始起哄了。
“别喊了，”五条悟半真半假道，“再喊银酱要害羞不理我了。所以……”
他搂住恋人的腰直接发动瞬移，“我先下手啰！”
两人直接从甲板上消失。
“哎，这招也好用。”
“他们去哪了？”
“还用问，房间呗。来的次数那么多，早给他们留了固定的房间。”
“艾斯，以后你要和五条抢舅舅了哟。”
“谁要和他抢啊！”艾斯不满的压低帽子。
“哟，没否认坂田是舅舅啊。”
艾斯瞪向那个海贼。
这群人好烦好自来熟，还有那个自称是舅舅的人，说什么等他那么久，结果还不是跟男朋友跑了？
见色忘什么来着？
察觉到小腿有毛茸茸的触感，他低头看。
奶牛猫认真道：“放心吧，我会代替银时大人陪你。”
“嘁。”
“嘁什么呀？我才不会骗人，而且银时大人很在乎你的，他们肯定没做少儿不宜的事，待会就来找你。”
“谁稀罕？”
99根本不听。尽管有时候它对五条悟也有意见，不过它必须承认五条悟看人很准。刚刚五条悟给出的评价是外甥像舅，代表艾斯和坂田银时一样，嘴硬心软，口是心非，是很别扭的性格。
对付别扭的人最好的办法是努力出现在对方的世界里，永远热情真诚。
“对啦，我带你去玩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玩。”
艾斯干脆盘腿坐下。
这会甲板上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只有边打点滴边喝酒的白胡子。
他紧盯着对方。
“不，那人真的很好玩。”
99凑过来，一顿叽里咕噜把蒂奇给卖了。
“你不好奇他的真实水平？”
“我干嘛好奇白胡子海贼团的人？”
“有个词叫做‘循序渐进’，你一上来就挑战白胡子，多少有点不清楚自己的水平吧？”
哪怕被瞪了，奶牛猫也很认真道，“你很有天赋，也很厉害，是进入伟大航路的新人里的佼佼者。可白胡子是谁啊，和海贼王罗杰一个时代的大海贼，四皇之一，人类最强耶。我要是你，就先挑战底下的船员，再挑战小队长，最后才是白胡子，就跟升级打怪一样。”
艾斯斜眼看他，“你还知道罗杰？”
“那当然，罗杰不就是你……”
猫崽子被提起来。
“99，你是个漏勺吗？”
“嘿嘿~”99试图萌混过关，露出可爱的表情，毛茸茸的尾巴主动勾住坂田银时的手腕。
“好了，你自己玩去。”
“好滴，没问题，我玩人去！”
99落地后，一溜烟的跑了。
艾斯保持盘腿坐下的动作，仰头看忽然出现的天然卷。
“你知道罗杰？你怎么看他？”
“换个地方说话吧，莫比迪克号最近被多方势力监视。”
艾斯‘哼’了声，还是起身跟着离开。
进房间时，艾斯还挺担心又看到五条悟。比起懒洋洋的坂田银时，他和那个会挑衅他的男人更不对付。
“在找悟？”
艾斯立马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板着脸，“没有。”
“悟去挑天上金了，待会回来。”
“谁关心啊……等等，挑天上金？抢天上金的是你们还是白胡子海贼团？”
“很重要？”
“无所谓，随便问问。”
“这么说你对哪一方势力都不感兴趣，那为什么会成为海贼？”
坂田银时靠在窗上。
这个位置可以第一时间观察到船舱外的动静。
“因为海贼象征着自由，代表我的人生由我做主。”艾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见坂田银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狐疑道，“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
“如果是指罗杰是你的父亲这件事，我的确知道，”坂田银时一本正经的编造，“大海联系不方便，但每隔几年还是能收到露玖姐姐的一封信，她曾说她谈了恋爱，提到对方是海贼，别的说的不多。不过，我既然能找到你，自然也能查出当年出现在南海的那个海贼的身份。”
“哼！”
艾斯别过脸不爽的‘哼’了一声。
“你别误会，我绝对不是因为罗杰才想成为海贼，这是我和弟弟们的约定！”
“我知道，你自己刚刚说了，你是为了自由，不受约束，你的人生你做主，与罗杰无关，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也约束不到你。”
没听到让人恼怒的回答，艾斯本该庆幸，可伴随着这段话，他又想到幼年遭遇的那些事。
每个人都厌恶罗杰，在假设罗杰还有孩子时，也诅咒那个孩子快点去死，说那个孩子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他厌恶罗杰，厌恶一大把年纪还和母亲恋爱，最后抛下母亲去自首的罗杰。也厌恶导致母亲死亡的自己。
海贼王罗杰的儿子，这绝不是什么光荣的称呼，是束缚，是诅咒，让他十八年的人生都难以喘息。
“喂！”
“就算不叫舅舅，也可以喊我坂田。”
“坂、坂田，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想看看姐姐的儿子过得怎么样。”
艾斯扭头，“现在你看到了，我过得很好，你可以走了。”
“是吗？可你们黑桃海贼团输了，如果不愿意加入四皇，结局只有死亡，这是过得很好？”
艾斯咬牙，“我会打败白胡子！”
“嗯，只要你一直活着，迟早有一天会打败他。”
“什么意思？”
“最强的人类也抵抗不了病痛和衰老。”
艾斯‘蹭’的站起来，“你是觉得我现在打不过他？”
坂田银时无奈，“你连我都打不赢。”
“试试才知道！”
几秒后，因为治疗术躺在地上的少年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憎恨，什么证明自己，都飞走了。
人生就该如此，无欲无求。
不过无欲无求的人生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少年陷入思考。
过了会，法术效果过去后，他翻身站起来，警惕的看着坂田银时，“为什么你们的果实能力都这么恶心？”
“吃的时候我们又不知道，这也怪我们？”
艾斯无言以对。
他转身想走，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道，“我叫波特卡斯·D·艾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不想说些什么？很多人敬佩着那位海贼王。”
“他和我没关系，我只关心露玖姐姐和她冒险生下来的孩子。”
早在任务刷新时，坂田银时就察觉到艾斯对罗杰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