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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光回国,这周太太她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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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他自己养的。’
      周颂年带着感激之情,并带着一种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有今天没明天的紧迫感。
      他大吃特吃,犹如饕餮,狠狠满足但依旧意犹未尽,每天上完班回家都期待感满满。
      好不容易能得到餍足。
      现在自助餐盛宴吃到一半,突然被人砸了锅。
      江月大学好不容易念着旧情,留着他这坏学生得以延毕,双方都要约定好一起研究铸就学术成果。
      ——他想要个孩子,她没能力反对。
      结果忽然被人釜底抽薪,表示学校资质不够,容不得他这位大神,宣布强制闭校。
      周颂年前段时间还娇妻在怀,乐不思蜀,恨不得把工作全带到家里做。
      现在离完婚,只能看着前妻发来的几条短信聊以慰藉。
      他就是神仙都难免要孤枕难眠。
      他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可能他有些认床,老宅的床垫没有小别墅里的舒服
      ——床上没摆着他的专属洋娃娃。
      好不容易熬到生物钟自然起效,周颂年昏睡过去,偏偏又做起梦来。
      一个很不好的梦。
      半点也不甜蜜。
      断断续续地,是七八年前的琐碎往事。
      周颂年第一次见到江月是在八年前。
      并不美好的一天。
      他大学刚毕业,二十二岁,正是初出茅庐的时候,虽然已经做出了些成绩,但依旧被周老爷子下派到分公司。
      美其名曰:“你现在什么都好,只是日子过得太顺,缺乏磨砺。”
      所以他就被丢到穷乡僻壤的小公司沉淀去了。
      分公司的人很不好管。
      他们把他当成上边派来的二世祖,年轻,面薄,只不过是下来镀金,最多待几个月就走。
      所以主打的是一个能糊弄就糊弄,表面文章做得很好,内里一塌糊涂。
      周颂年很不耐烦。
      那天早上他才刚骂过分公司老总太过敷衍,下午他们又犯了老毛病,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地富豪开了宴会,在某五星酒店,来的全是当地有名有姓的地头蛇,听说G市周家的大少爷被下派过来,纷纷邀请。
      为了开拓事业,早点回G市,周颂年又不得不去。
      周颂年有时候觉得这真是命运作弄。
      那座城市属实克他,居住环境乍变导致的水土不服,下属阳奉阴违,一个接着一个,不能推拒的应酬,以及那业绩为负,但又偏偏不倒闭的小分公司。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生活捶打!
      但有时候又有些庆幸,还好他去了。
      他被生活捶打后,变得很沉静了许多,也能真正沉下心去做事,而不是自视甚高,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霸道总裁。
      总之他是在一个宴会上遇到的江月。
      说是在宴会上,其实不太准确。
      准确来说是宴会中途,他出去透透气。
      周颂年不抽烟,抽烟室显然不是个能休息的好地方,也谢绝了几位公子哥的邀约。
      他在那家酒店漫无目的地乱逛,酒店风景不错,很有当地风情,还建了几个树屋,里面实则是温泉,可惜现在还没开放。
      不过开放了周颂年也不去。
      他洁癖很严重,不会在这种公开场合泡澡。
      鬼知道那里以前泡过多少人。
      走走停停,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没什么人,灯光也稍显暗淡。
      “你是怎么做事的?”
      是中年男性斥骂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今天来的人都是谁?你端着酒过去怎么还砸了杯子,那些京区、港城来的老板最是讲究吉利,你一过去碎了杯子……”
      紧接而来的是女孩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哭腔。
      声音很小,奈何地方空旷:“不是我砸的,是那个人要端酒,他没拿稳,自己掉的……”
      周颂年便明白了,应该是领班在骂服务员。
      她真不应该顶嘴,那个领班明显在气头上,估计是想找人发泄。
      她要是直接认错,估计对方还没地发挥。
      但她偏偏反驳。
      于是领班像是找到了借口,大肆发挥:“你别在这里找借口!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杯子摔了不要紧,关键是你这个认错态度不够陈恳,江月,你这样我怎么留你?”
      那个叫江月的服务员立刻意识到问题,声音有些急了:“对不起。”
      她朝着领班认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又是一项低级错误。
      她已经错过了认错的最佳时机。
      现在认错,只会激起旁人的审判欲。
      果然那个领班又开始骂她,还扣了两百的工资。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工资在当地不算很低,四千出头,两百是她一天半的工资。
      “我是看在你家庭条件确实不好的份上才网开一面,你以后干活小心些,不要毛毛躁躁。”
      领班开始发表胜利感言:“还好这次王总没计较,不然下次人家说一句,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得被开除。”
      一场单方面的情绪虐待。
      周颂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听了那么久。
      按理来说他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但他还是听了。
      那个女孩不说话了,她的声音很清脆,听上去就很年轻,像一只雏鸟,被砸了一下,然后哀哀的叫唤。
      周颂年难得起了点同情心,现在快到新年,年关将近,还被扣了工资,实在惹人同情。
      可能是他那时也身在异乡,多少有些感情泛滥。
      又或者江月就是有一种魔力,他甚至都没见到她,就不由自主产生怜惜同情。
      总之他站了出来。
      周颂年的脸很让人印象深刻,领班一眼就认出了他,点头哈腰,再没有刚才的气焰。
      领班后面的江月也有样学样,垂着头,看都不敢看他。
      周颂年没看清她的样貌,只看到她头顶乌压压的发,梳成丸子头,绑在发网里。
      她头发太多,发网有些笼不住,有几缕跑出来,飘在她白皙的脸颊边,软蓬蓬的,像一只打蔫的毛茸茸小黄鹅,又或者炸毛了又被训乖的幼猫,总之是可爱稚嫩的小生物。
      周颂年一眼都没看她。
      他也没像霸总文学里的男主一样,一脸的义愤填膺。
      周颂年看上去风度翩翩,没有半点傲气,只微微蹙眉,一点也看不出来他那么好事,在一旁偷听很久。
      好像他只是忽然撞上这场闹剧,被他们吵到了一般,透着些不耐,但看上去依旧斯文温润。
      “摔个杯子而已,没必要在这里吵嚷,王丰要是听到你把他说得这么小气,估计要跟你急。”
      第130章 房卡
      领班只能连连道歉,点头哈腰,没有一点刚才的趾高气昂。
      江月头埋得更低了,很慌张的模样,像是怕他也来训她,直直盯着地板,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去。
      周颂年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鬼使神差,他叫住了她。
      江月忐忑不安地到他面前,神情惶恐,又强行压抑着,她抬头看他,微微一愣,又立刻低头。
      周颂年有些无奈,他想他大概没那么可怕。
      他温声问她:“你是刚才在宴会里的服务员吗?”
      江月有些呆愣愣的,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是,是的。”
      周颂年从大衣里翻出钱包,递了张红包给她:“你提供的服务很好,这是给你的小费。”
      江月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领班急忙提醒,她才接下红包。
      她抿着唇跟他道谢,但周颂年没看她。
      他的视线不在她的脸上,即使那很吸引人。
      他看着她领口的污渍,领班说她刚才弄掉了杯子,这大概是那时候留下的痕迹。
      周颂年有洁癖,他很难不去注意那点脏污,他跟江月在一起时总是在意这些。
      在意那些肮脏,污秽,并不美好的地方。
      梦总是有些混乱无序。
      跟现实不同。
      现实的周颂年那天跟江月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一切都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
      而梦中的周颂年,他把江月骗到了他的房间,骗她亲手脱下那身带着脏污的衣服。
      然后……
      然后他手搓了一晚上衣服,最后发现死活洗不干净。
      而娇怯怯的江月则在一旁看他,眼神从忐忑不安,到莫名其妙,最后变成看神经病。
      “周颂年你别洗了,你都没做过家务,这么洗是洗不干净的。”
      江月骂他,她扯开他的手,有些嫌弃。
      但她还是软软地靠在他身后,她抱着他,靠着他的后背,很温暖。
      梦最终还是变得乱七八糟。
      周颂年从床上起来,睡袍脏了。
      他面无表情地去冲了个冷水澡,换了身衣服。
      离婚没什么不好的,他最起码被动地摆脱了江月,被迫肄业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