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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求真心求苟活,奈何帝王偏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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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福万全瞧瞧自己的肚子,嘴一瘪:“好嘞陛下。”
      今夜当值的是连翘,看到人高马大的陛下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时,连翘还以为自己花眼了。
      直到陛下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抬脚进了内殿,连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她何时睡下的?”
      连翘答道:“启禀陛下,娘娘半个时辰前睡下的。”
      萧承澜皱眉:“半个时辰前?眼下都已经子时了。”
      连翘沉默了
      萧承澜顿了顿,叹息一声,“你不用跟着了,朕来瞧瞧她,不用服侍,免得吵醒她。”
      连翘应是,退下了,萧承澜进了内殿。
      烛火只留了两盏,但殿内的月光很亮,照进软烟罗帐,勾勒出榻上之人小小的身影。
      萧承澜霎时心柔和了起来,他轻声走近,撩了帐子坐在榻沿。
      江映梨睡得晚,所以也睡得很沉,此刻一无所觉地安睡着,容颜恬静而乖巧。
      萧承澜静静坐在榻沿看了她许久。
      直到江映梨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萧承澜才敛了眸光。
      他修长的指节挑起一缕她铺陈在枕畔的如缎绸一般的黑发,握在掌心里。
      他轻声同她絮语,就像从前无数个日日夜夜。
      “梨儿,朕好累。”
      “朕的梨儿,也很累吧。”
      若非先帝缠绵病榻时,几王相争起了赶尽杀绝的意思,他何必穿这龙袍坐这龙椅,将他们两人都困在这九重宫阙之中。
      从前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所以现在,旁人的死活又与他有何相关?
      他只在乎他的梨儿。
      可惜,世间之事,事与愿违才是常态。
      萧承澜缓缓俯身,轻手轻脚撑在江映梨上方,将她圈在怀里,垂下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对着睡着的她有些病态地喃喃道:
      “这几日,有在好好地思念朕吗,嗯?”
      月光如霜,伴着榻上的江映梨入眠,也伴着宫道上形单影只的帝王回宫。
      翌日,长庆宫外。
      苏清容带着一碟点心求见。
      “娘娘,陛下正在忙政事,殿中有外臣,不便见后妃。”福万全道。
      苏清容嗤笑一声,意有所指道:“福公公,看来昨夜那盏茶,你是没吃够啊。”
      福万全脸色变了变,像是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又满脸堆笑道:
      “吃够了吃够了!奴才这就为小主通禀去。”
      进了殿,福万全躬身走到萧承澜身边,附耳道:
      “陛下,欣婕妤来了。”
      萧承澜淡声道,“传吧。”
      “宣,欣婕妤入殿——”
      第54章 哄堂大孝
      听到通传声的那一刻,苏清容脸上神色更添几分傲气。
      帝王处理政事的地方,不是谁都能进的。
      但是陛下对她有所偏爱,不过通禀一声,她就能进了。
      苏清容一路扬着头走进了长庆宫。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陛下坐在龙椅上的模样,比平日多了几分威严,但更加让她心向往之。
      能配得上她的,当然只有最尊贵,最俊美的陛下。
      “嫔妾参见陛下。”
      “爱妃平身。”萧承澜淡淡笑了笑,“听闻爱妃有急事,不知是何事?”
      苏清容开口前犹豫了一下。
      毕竟这事儿关于政事,难免会落得个妄议朝政之罪。但很快苏清容又打消了不好的念头。
      她在陛下的心中,自是与别的妃子不一样,陛下有伤神的事,她提出解决的办法,他们这是互相扶持。
      “嫔妾听闻陛下近来在为汾河水患的事忧心。”
      苏清容说完,还观察了一下萧承澜的面色。
      在她眼中,陛下面色如常,眼眸里还带着柔情,她彻底放心下来。
      “爱妃如此关心朕,朕心甚慰。”萧承澜淡淡笑。
      苏清容:“陛下,嫔妾不忍看陛下整日为此操劳忧心,所以,想来为陛下献计。”
      萧承澜意外地“哦”了一声,“不知爱妃有何妙计,朕,愿闻其祥。”
      苏清容看了看殿内的起居侍郎和埋头整理卷宗的两个大臣,走近了几步,低声道:
      “陛下,可否让他们先出去啊。”
      萧承澜善解人意地挥了挥手,“都退下。”
      起居侍郎幽怨地看了一眼苏清容,抱着起居注出了殿,提笔写到:
      嘉启元年六月十六未时三刻,帝欲与妃私语,屏退左右,某未闻一语,无法落笔,
      殿内,萧承澜悠悠翻了一页奏折。
      “爱妃如此神秘,朕愈发好奇了。”
      苏清容咬了咬唇,满脑子都是解决了陛下的难题,陛下就能陪着他了。
      “陛下,水患一事,听闻要用白银二十五万两,但国库数次赈灾已无现银可周转,苏家作为大邺的臣子,有责任为陛下分忧,所以,嫔妾想,陛下不若从苏氏私库中拿钱,周转一番。”
      萧承澜顿了顿,而后果断驳回了这条建议。
      “爱妃的意思是让朕伸手问苏家要钱?这可不行,周转银钱是户部官员要做的事,倘若每次没钱的时候,朕都伸手问臣子要钱,岂不是纵容他们的无能?”
      苏清容一听陛下竟然还不想要这银子,心里不敢送银子的心思都没了,急道:“可是就这一回而已!而且,户部的人不会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
      萧承澜微微皱眉:“爱妃这又是何意,朕怎么听不懂?”
      苏清容想上前对萧承澜耳语,但又想起不能靠太近,只好在御前停下,压低声音:
      “只要陛下不让人发觉,拿了里面的银子做急用,日后再还回去,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萧承澜垂着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
      取之于民自该用之于民,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萧承澜掀眸盯着她,冷声道:“如果朕没听错,爱妃这话,莫不是让朕去苏家私库偷钱吧。爱妃卖了自家的私库,就不怕家里人怪罪么?”
      苏清容愈发着急:“陛下是为了民生水利,怎么是偷钱呢!何况,这些银子放着也是放着,能为陛下分忧,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语罢,她目光盈盈地看向萧承澜,“这私库在哪儿,是嫔妾小时候无意间听到的,家里人就算发现私库失窃,也决计不会怀疑嫔妾。陛下,嫔妾入了宫,就是陛下的人了,为陛下分忧,是嫔妾的分内之事。”
      萧承澜原本就想套苏清容的话,但出乎意料的,苏清容竟然知道私库位置,都不用他派人抽丝剥茧地去查了。
      意外之喜,看来,天也想亡苏家。
      慢慢地,萧承澜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悠悠道:
      “还是爱妃关心朕,爱妃既然有这份心意,朕又怎么能辜负呢?”
      他取了笔墨,推到苏清容面前,笑了笑,缓声道:“那就麻烦爱妃,写下那座私库的位置了。”
      见萧承澜终于同意了,苏清容赶紧接过纸笔,三两下就写下了郊外一处不起眼的地点。
      “陛下,就是这儿。”苏清容写完,把纸推回去。
      萧承澜拿起那纸,看了一眼,含笑的眼眸转向苏清容。
      “爱妃放心吧,你为朕忧心,朕自然也会为你忧心,朕绝不会让人察觉到此事与你有关的。”
      方才心里还有些忐忑的苏清容顿时定下心来。
      她就知道,她与陛下,根本不必在意君臣之间的那些避讳与规矩。
      她为他想,他为她想,情义是任何人都比不过的。
      若换了江映梨,她可拿不出这么多钱为陛下解忧。
      苏清容走后,萧承澜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纸,眸光如无形的利刃,似要把那它洞穿。
      苏家先祖是开国功臣,先祖赏了苏家丰厚的银钱,可是,后人渐渐忘却先祖遗风,一味扒在大邺朝堂各种肥差之上啖肉吸血。
      现在世家私库里的钱,只剩下累如山的赃款。
      甚至,这次拨去给汾河两岸修筑堤坝的钱,都有人费尽心思钻营,想揽这个肥差。
      而苏清容口口声声分忧,若没有她苏家这样的蠹虫,他现在又有何忧?
      “福万全,叫魏执来。”
      不一会儿,一个脸上一圈浓密胡茬的武将来了,跪在殿中,中气十足道:“陛下叫臣前来有何吩咐。”
      萧承澜将那写有苏家私库的纸叠好扔给他,言简意赅道。
      “去埋炸药,李宥说今夜会有暴雨,雨落的时候炸了这儿。”
      魏执接过纸,不解道:“陛下何故要对这不起眼的野林子动手?莫非下面别有洞天?”
      “差不多,炸了你就知道了。”
      魏执从萧承澜还在肃王府时就投靠了他,本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没想到看似毫不起眼的肃王殿下还真夺嫡问鼎了。
      他现在对陛下那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反正信陛下的,听陛下的,准没错。
      “是,臣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