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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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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葇葇,就算不能做夫妻,但我们还可以是朋友。”他声音很低,落寞溢出眉眼。
      “今天收了这么多礼物,也不差之彦哥这一份。”孟时玥从身后搂住简葇肩膀,“我们该回屋了。”
      简葇只能再次感谢他有心,同孟时玥步下台阶时,与刚从圆拱门出来的人迎上面。
      是周暮云。
      他扫了一眼她们身后的周之彦,目光沉沉。
      “老周,好久不见。”
      周之彦倒是落落大方得很,率先跟周暮云打招呼。
      “怎么有空过来?”
      周暮云微微颔首。
      “给葇葇送礼物。”
      “晚上方便在这里一起吃饭吗?”
      周暮云邀请。
      “不方便。”周之彦拒绝,“好好爱护我前女友,走了。”
      周少爷挥了挥手,潇洒地转身朝后门而去。
      孟时玥悄悄地瞥了眼暮云表哥面无表情的脸,吐了吐舌。
      “表哥表嫂,我先回屋,你们慢慢逛。”
      她很识相地跑远了。
      清冷的院子里只余二人。
      “还逛吗?”
      周暮云问她,语气淡淡的。
      “不逛,冷。”
      “那回屋。”
      “你生气?”
      她搂住他胳膊,抬脸看他。
      “生什么气?”
      他语气还是淡淡的。
      “我不知道他会忽然出现。”简葇解释,怕他误会,“更不知道表妹与他认识。他就是送一份结婚礼物给我,你要不喜欢的话,改天我让简蝶还给他。”
      “不用还。”他低眼,与她柔情万种的眸光对上,“卖了给你当零花钱。”
      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他计较这点小事情。
      -
      周之彦回头望时,周暮云与简葇相携而去的身影刚穿过圆拱门,渐行渐远,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她的背影,很陌生,早已不是他记忆里认识的简葇。
      他眼里的简葇是什么样呢?若一定要让他勾画出她的样子,那一定是她十八岁的模样,青涩又纯情,眨一眨眼,里面仿佛盛满万里星河。
      那是他青春年少最美好的梦,可时光不能回头,谁也找不回曾经丢掉的自己。
      -
      冬季白日短,酉时刚过暮色渐渐浓郁。
      别院里亮起了灯,整个府邸从里到外散发着喜庆的红色光晕。
      周家除夕夜这场家宴是盛大隆重的,也是温馨暖意的。
      周暮云拦住几位小辈要敬简葇的酒杯,一脸护短,说她不会喝酒,不许欺负他老婆。
      “你看老幺那贱德性。”
      隔壁桌的大姐不悦地扫了一眼过来,在二姐耳边不满地低声道。
      给她挡酒,当众给她夹菜,剥蟹壳,挖好蟹肉放到她面前,周家小儿子几时这么主动伺候过人?
      恩爱秀到了天花板,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宠这个小娇妻似的。
      “跟他小媳妇儿在一起,他不一直都这样吗?”
      二姐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以前他是藏着心事,现在不藏了。
      老幺跟母亲说过,是他主动主导他与简葇那一段关系的。
      开始她也不愿意相信,现在心服口服。
      瞧他脸上那带着宠溺的痞气,哪个女人看一眼不落入他陷阱里?没有他明里暗里的主动与撩拨,以简葇的软性子敢主动去攀他这高枝?
      “爷爷奶奶到底喜欢他媳妇儿什么?”
      大姐至今不明白。
      若非有这二位祖宗撑腰,老幺想要获得父母同意娶她比登天还难。
      “大概是,傻人有傻福。”
      二姐扬了扬唇。
      “老幺呢?喜欢他什么?”
      “你问他啊。”
      “我才懒得理他们的事。”
      大姐将脸转过一旁。
      眼不见为净。
      -
      晚饭结束后,大家陆陆续续与长辈告辞离开别院。
      周暮云带着简葇留在最后,说有事情要请教爷爷。
      爷孙俩去了书房后,简葇与大伯母及几位女眷在客厅陪奶奶说话.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爷爷拄着拐杖出来,没见到周暮云跟随其后.
      爷爷说,他还在忙,不用理他。
      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出来,两位老人家也到了休息时间.
      大伯母陪同二人回房,周暮云的一位堂姐带简葇去书房找人.
      一楼书房门半开,暖黄的光从门缝倾斜地洒到走廊地毯上.
      堂姐让简葇自己进去找人,她不说打扰他们便走了.
      她敲门而入时,周暮云立在书桌前,手握着毛笔,微微俯身在宣纸上肆意挥洒,淡淡墨香扑面而来.
      周暮云的钢笔字写得极好,潇洒有力,简葇在文件上见过太多。
      但他的毛笔字,她没见过.
      落下最后一笔后,他抬头看她,问她会写毛笔字吗?
      她摇头,说不会,缓步走到桌前。
      摊开的宣纸上,“婚书”两个大字率先映入眼帘。
      奉日月为盟,昭天地之鉴。
      吾妻简葇,余生不沾风霜。
      简葇对书法没有太深研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字体,但那样刚劲有力的字,写出来的却是缠绵无比的词。
      她鼻子蓦然一酸,眼眶微微发胀,视线忽然有些模糊。
      “爷爷说,无书不成婚。”
      他让她到他身前来。
      “我教你。”
      周爷爷本就是读书人,自小习书法,草书,行书,隶书都有涉猎,但还属草书写得最好。
      简葇在镇上的住处见过老爷子的笔墨,书法硬朗又精妙,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书写功力很深。
      周暮云小时候与爷爷奶奶住得最久,不免也被要求练习书法。
      但他没耐性,通常写到一半就跑出去玩,玩够了回家又会哄人,二老也舍不得打骂,便只能由着他去。
      所以,他的毛笔字一向马马虎虎,用爷爷的话来说,就是见不得世面。
      可他要亲手写婚书,只能跟爷爷好好请教。
      在爷爷的指导下,这几行字他练了几遍才算成形。
      在老爷子面前他的字不成气候,但教简葇绰绰有余。
      周暮云从背后抵着她,迁就她的身高,将她半压在书桌前,指尖握在她手背上,教她一笔一画地落下。
      一年年春花,一岁岁冬霜,年年岁岁不相负。
      此证。
      窗外烟花忽然炸开,照亮了半边夜空,也照亮他们贴在一起的脸。
      忽然想吻他,很想,很想。
      她放开手中的毛笔,在他怀中转过身,抬头叫他,暮云。
      有些话刚从心底涌到唇边,却又被他的吻堵回了喉咙里。
      周爷爷回了房,心里却记挂着小孙儿的字练得如何,于是拄着拐杖从房里出来,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缓步朝书房而去。
      书房门半开,灯光柔和温暖。
      房间里面的气氛却是暧昧丛生。
      他抱她坐到桌沿上,掌心握着她后脑勺,肆意亲吻。
      耳鬓厮磨间,男人坚实的肌肉碾压着她胸脯,发胀酥麻。
      顽童时期的周暮云会在练字时间偷跑出去玩,很正常。
      但老爷子没料到,他四十岁不偷跑了,却干起了这没羞没躁的事。
      “周暮云……”老爷子将拐仗扔进书房,“练字到明天早上。”
      简葇躁得慌,将脸深深地埋进他胸口,不愿窥见半分光亮。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没脸见人了。
      爷爷走后,周暮云才闷笑出声。
      “还要吗?”
      她手指用力地掐他的后腰,他笑得更大声了。
      “不要的话,我们继续练字。”
      他放开她,重新铺了一张纸,认真地教她写字,从握笔的姿势,力道的使用,再到落笔收笔的技巧。
      “是隶书吗?”
      简葇看着自己独立完成的那个‘婚’字,与他的相比,一个呆板无力,一个形云流水。
      “颜体。”
      他也很不满意她的‘大作’,重新握住她的手,极为耐心地一笔一画地教她。
      这一夜,二人在别院书房里练字,一直到凌晨大年初一的钟声响起。
      他将笔随手搁到砚台边,拉简葇一起去洗手。
      “还没到早上。”她很老实。
      “爷爷只说明早,没说到天亮。他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是初一了,懂?”
      他最懂,咬文嚼字他最厉害。
      “新年快乐,周太太。”
      他手指轻抚她眼角。
      “新年快乐,周先生。”
      她弯着眉眼,水光泛滥的眼底只有他一个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
      春节过后,周暮云回京的频率渐多,他身兼ST集团要职还要分心筹备自己的新公司,同时也开始积极准备两人定于今年10月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