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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鸾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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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话音清脆悦耳,随口便念出两副对子,将在场之人齐齐镇住!
      “好对!”
      李念忍不住出声喝彩!
      元长庚回头向她招手,苏锦鸾缓步过去,默默腹诽:唤狗呢?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酸儒面面相觑,脸色阵青阵白,十分难看。
      这是被当面打脸了啊!
      可这对子对得工整,称得上严丝合缝,平仄意境都不差,叫他们想昧着良心挑毛病都挑不出!
      这水平,能考状元了吧?
      咦?状元?
      灰白山羊胡一瞪眼,气势十足反唇相讥:
      “呵,这是苏小状元苏慎之代为捉刀的吧?沽名钓誉,一介女子怎可如此欺世盗名!”
      其他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苏慎之告诉她的啊,这就说得通了。
      苏锦鸾拉住气愤的芳草,又安抚地递个眼神给元长庚,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她虽然不太擅长装那啥打脸这种事,但她会背书啊,她是个称职的搬运工!
      “老先生,你这样不行啊,仅凭一句猜测,便定下我的罪过,是想活生生逼死我?”
      “你们文人怎么全都这种毛病啊,苏二小姐先前是这样,你也这样。证据啊!口说无凭,懂?”
      “流言猛于虎,造谣无成本,文人不能光有风骨,首先得有良心啊诸位!非礼勿言都学过吧?什么意思不需要我一介小女子再给诸位讲吧?”
      苏锦鸾一脸失望地摇头,环顾面现愧色的众人,语重心长道:
      “好话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口德不修,死后要下拔舌地狱的!你们有谁看见苏慎之告诉我下联了?”
      “有谁想着去找苏慎之询问对质过后,再下定论的?偏听偏信,你们作为读书人的主见呢?”
      “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嫉贤妒能党同伐异,这就是大炎的文人风骨?”
      “若要你们升堂问案,是不是就要草菅人命?若要你们修史著书,是不是就要指鹿为马愚弄世人?”
      苏锦鸾诛心几问,逼得几个心高气傲的学子几欲吐血!
      他们,他们哪有?!
      苏锦鸾见他们面色不对,有发青的,有潮红如血的,有如金纸的,她害怕真闹出人命,赶紧转换话头。“你看看你们,说你们两句就一副要晕倒的模样,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就这点胆子还敢凭空污蔑人?我被你们那样指着鼻子骂,我生气了吗?”
      “文人风骨啊诸位!”
      “真拿你们这些未来的朝廷栋梁没辙,听我一首不气歌吧。”
      苏锦鸾叹气,从头念起不气歌:
      “人生就象一场戏,今世有缘才想聚。相处一处不容易,你我都要去珍惜……”
      元长庚看着身前神气活现的小姑娘,嘴角悄悄弯起。
      有人护着的感觉,不赖。
      第99章 在下不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会胡诌两句打油诗,也敢混进咱们文会里头来卖弄?”
      某位酸儒忍无可忍地一声大喝,颤抖着手直直指向苏锦鸾,仿佛受到莫大侮辱。
      “别以为你瞎蒙上两个对子,就真能抢个才女的名头!你起码得有苏二小姐的功底,才有资格出言不逊!简直岂有此理,气煞老夫也!”
      其余那些才被苏锦鸾指着鼻子嘲过的才子面面相觑,没敢贸贸然出言力挺,但都下意识往后站了站,隐隐将苏锦鸾三人暴露出来,以示不屑为伍。
      芳草愤愤不平嘀咕:
      “什么啊,我家小姐写的诗多好听,连我这样没读过书的丫头都觉得很有道理,再听上两遍都会背了,凭什么你们说不好就不好?我还觉得你们那些诗啊词的拗口,云山雾罩不知所云呢。”
      芳草不小心开了地图炮,引起对面齐唰唰敌视的目光。
      苏瑾沫适时从李念身后出来,义正辞严道:
      “读书人的事情,你个大字不识的烧火丫头懂什么?还不闭嘴,别给你家主子丢脸了。诗词歌赋是高雅之事,你们却偏在这胡搅蛮缠,真真是辱没斯文。”
      她转头望向掌柜的,不满道:
      “世子哥哥办文会,多清雅的事情,放在你们这里办,是信得过你们京城第一书肆的名号,你们就这么办事的?还不速速将无关人等驱散。”
      掌柜的面上笑容一僵,拿眼角余光去扫少东家。
      他受点冤枉没什么,千万别耽搁了主子的大事。开门做生意,广邀天下客,和气生财记在心,逐客出门这等事很伤人气的。
      但这个苏二小姐如今声名鹊起,在京城文人中的地位不低,不说一呼百应,也差不许多,也不好将她的话置之不理。
      可话又说回来,那位姑娘同样不好惹,没见锦衣卫血观音还震在那边呢,哪个敢赶?
      这不是给他出难题么。
      掌柜的有些埋怨没事找事的苏瑾沫了。
      苏锦鸾没太多优点,护短绝对是其中一条。
      再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敢当她面骂她的丫头,不能忍!
      “好重的戾气,京城人都这么霸道的吗,连书店都不让进?”
      她视线漫过自命不凡的苏瑾沫,停也不停地忽略过去,望向掌柜的。
      “这文会的规矩,没限制说必须得考取功名才能参加吧?我既然已经对上两个对子,彩头呢?一直吵闹拖延,是想抵赖?不会是输不起吧?”
      这话一出,掌柜的脸上发烫,飞快地瞄了少东家一眼。
      李念轻摇折扇,温文尔雅开口:
      “姑娘言重了。我李念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掌柜的见机极快,忙亲手选了两件上好的彩头奉上,却不包含那块墨玉麒麟珮,想来是压轴之物。
      苏锦鸾示意芳草收下,把个财迷丫头乐得见牙不见眼。
      “呀,发财了发财了!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吧?也不知道他们磨磨唧唧地在干什么,还敢看不起小姐,哼。”
      芳草轻哼一声,注意力还在挣钱这事上,喜滋滋地将彩头装好,又央求道:
      “好小姐,你再对它几个,省得一会儿他们反悔了。京城果然人傻钱多,嘿嘿。”
      芳草从没见过这样金贵的东西,又解气又得意,嘴上便没了把门的,无意中把小姐私下的玩笑话露了出来。
      元长庚看她一眼,芳草如同一盆雪水迎头浇下,透心儿凉!
      芳草使劲把自己缩啊缩地躲到小姐身后,恨不得找条地缝躲进去!
      娘呀,对面那么多人,都比不上元大人一个可怕!
      元长庚见对面那些老少才子憋屈的模样,也觉心下舒坦,微翘起嘴角温声对苏锦鸾说:
      “想玩就接着玩。”
      苏锦鸾笑眯眯点头:
      “赢了彩头咱们对半分。”
      她友好地看看对手,诚挚邀请:
      “诸位别客气,文会不是为我一人开的,大家尽可畅所欲言,奖品嘛,每个人都有机会,请。”
      苏瑾沫被无视,继而又被挑衅,气得胸口疼,缓了好一会儿没压下火气,口不择言道:
      “谁让着你了?不要脸。”
      薛玉环蹙眉,不赞成开口:
      “既然是以文会友,那便以诗文对句论高下,苏二小姐请慎言。”
      哦嚯,挑事的来了!
      苏锦鸾戒备地后退半步,后脚跟碰到元长庚的鞋尖。
      “莫怕,不想玩咱们就走。”
      元长庚低声安慰,虽未展露霸气,但为她撑腰的意思不言而喻。
      苏锦鸾仰头朝他笑笑,男人顺手将她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
      “元长庚!你不要太过分!”苏瑾沫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周围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她跟元长庚的婚约可不是秘密!
      元长庚眼皮子都没抬,同样将她无视得彻底。
      苏锦鸾不乐意了,明明是苏瑾沫那个渣女先劈腿,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
      这意思她苏锦鸾是小三呗?贼喊捉贼,好气!
      “听说你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写了《水调歌头》、《沁园春·雪》和《卜算子·咏梅》,还想出了白银如意的方子?”
      苏锦鸾浅笑吟吟,正视苏瑾沫宣战。
      “不巧,在下不才,平时也好读些个诗词文章,不若咱们来比试一二?”
      “我也不欺负你,不拿这些对子为难你;就还以你昨天作过的雪梅为题,诗词歌赋题材不限,一炷香的时间决出胜负如何?”
      “你可千万别说是江郎才尽了,只会这么三板斧啊。既然能写出那样惊才绝艳的好诗,便是一时发挥失常,起码也能胡诌一首打油诗凑数吧?”
      一众才子鼓噪起来,忍不住又破口大骂:
      “休得侮辱苏二小姐!真当我京城无人么?我来与你一试!”
      “你是故意的吧?提前准备好了诗词,再来激将,想叫苏二小姐出丑?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