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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病娇小狗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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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宋小姐!宋小姐!你怎么了?你哪里疼?”
      方总助在第一时间打开扩音,他们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季斯允这辆车上。
      焦急的男声中夹杂着女声的痛吟,季斯允抓紧了扶手,眼中焦虑难以掩饰,急切道:“她怎么了!”
      那边根本没空回答他,宋攸宁好像痛到失去理智,无法控制地在后排挣扎翻滚,保镖手足无措正试图从前排抓住她。
      季斯允急得方寸大乱,对着司机大吼:“快追上去!”
      一片混乱之中,季斯允突然听到电话里传来系统惊讶的叫声。
      “宿主,你是装的!”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
      “车速这么快,你可能会死的!”
      一种可怕的猜测在季斯允脑中闪过,他呼吸一窒,一阵寒意从头蔓延至脚。
      季斯允脸色苍白如纸,脑袋轰的一下,扑到方总助举着的手机前,嘶吼着喊道:“不!快停车——”
      前方原本开得平稳的车毫无征兆地摇摆起来,高速运转的轮胎在摇摆中失去抓地力,发出一种尖锐又沉闷的嘶鸣声。
      骤然亮起的刹车灯将季斯允的眼染成红色,他眼睁睁看着那辆载着宋攸宁的车以一种笨重、倾斜的滑动,偏离原本的车道,重重撞向路边的护栏。
      伴随着清脆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和低沉而可怕的金属扭曲声,车辆被巨大的动能弹开,在路面翻滚两圈后,歪斜地停了下来。
      世界在瞬间变成一片黑白闪烁的雪花。
      “嗡——”
      季斯允什么都听不见,所有的声音都远去,耳边嗡鸣阵阵。
      司机猛地将车刹停在后方。
      季斯允甚至没等车完全停稳,车门像是是被蛮力从内部撞开,他几乎是从里面跌出来。
      踩在地上的腿像是失去了力气,要不是用手死死抠住车门,勉强撑住身体,在踏出去那一刻季斯允就会跪倒在地。
      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视野一片模糊,他根本来不及看清脚下的路,跌跌撞撞朝着那辆冒着烟的车跑去。
      “不……不要……”
      失去她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车身已经变形,
      玻璃碎了一地,季斯允终于扑到车边,透过蛛网般裂开的车窗向内张望。
      宋攸宁以一种极不自然,又完全放松的姿态躺在那里。
      “不……”
      破碎的音节从他颤抖的嘴唇里挤出来。
      下一刻,他发疯般抠着变形的车门缝隙,指甲在金属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翻裂的指甲渗出血迹,季斯允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疯狂地拉扯卡住的车门。
      鲜红的血一滴滴落下,变形的车门硬生生被他用手撬开,车内混杂的血腥味和尘埃的空气扑面而来。
      季斯允手脚并用的扑进去,膝盖磕在车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攸宁?”
      他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只有眼眶是骇人的赤红。
      宋攸宁躺在一片狼藉中,几缕黑色发丝被
      凝固的鲜血黏在额角,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着。
      疯狂褪去,只剩下小心翼翼的颤抖。季斯允想要触碰她,却又害怕给她带来二次伤害,手悬在半空中不敢动作。
      血肉模糊的指尖渗出的血汇聚成滴,从指尖坠落,掉在宋攸宁惨白一片的脸上。
      温热落在脸上,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微微张开一条缝。
      季斯允的呼吸在刹那间停滞,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害怕这只是他的幻觉,眨眼就会消失。
      那双眼慢慢聚焦,季斯允听到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
      “季斯允……”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溢出,季斯允哽咽着,小心翼翼回答她。
      “大小姐,我在。”
      在劫后余生的狂喜到来前,她气若游丝的嗓音让他陷入更大的恐慌。
      “你听得见……那个东西的声音。”
      第100章
      “我们就这样走吗?”
      乔装打扮的宋母在进安检前,忍不住回头张望。
      人来人往的大厅中,陌生的面孔皆形色匆匆,宋父揽住她的肩膀,沉声道:“按照宁宁说的做,我们留在这里反而会成为她的牵绊。”
      他扶着自己的妻子,不舍地再看一眼这座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朝安检区走去。
      直到顺利通过安检登机,飞机开始滑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宋父掏出那张一直揣在兜里的,已经被汗水润湿的纸条。
      那晚的电话挂断后,他们第一时间找出那套西装,在衣兜里发现了这张宋攸宁不知道多久之前放进去,已经微微泛黄的纸条。
      爸,妈:
      如果你们看到这张字条,说明我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正常联络方式已不可行。
      请务必保持冷静,我一切安好,按照计划自行行动,不要提前预订任何机票或车票,临行前再购买,使用现金,选择最不可预测的班次和路线。
      你们必须先走,我安全后自会前来汇合。
      勿虑,相信我。
      你们的女儿:宋攸宁。
      飞机在平流层保持着平稳的嗡鸣,舷窗外是刺眼而单调的湛蓝,无边无际。
      宋父靠窗坐着,旁边是已经熟睡的宋母,他们从昨天逃脱季斯允的监视后飞到临港,又经历了过境转机,现在已经成功登上去往挪威的飞机。
      指间捏着那张小小的、边缘已有些磨损的纸条。借着阳光,他一次又一次,逐字读着上面那些冷静得近乎残酷的指令。
      指腹无意识地在“勿虑,相信我。”这几个字上摩挲,眼底深处既有一丝为女儿的缜密和周全而感到的复杂慰藉又同时感到深深的困惑不安。
      她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在几年前就写下这张纸条,并将它藏在衣服里。
      又是为什么,明知有问题却从来没有向他们提起。
      这一切都只能等汇合后由她来解答了,宋父轻轻叹了口气,将纸条对折,准备收回内袋。
      就在这一刻——
      沉闷的爆裂声隐约传来,几乎同时,飞机猛地抖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望向窗外的机翼。
      原本在阳光下闪耀着银光的巨大引擎外壳,此刻竟不规则地撕裂开一道口子,有碎片从中剥落,瞬间被高速气流卷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一股浓密的黑灰色烟雾猛地从破损处涌出,迅速被拉成一道长长的尾迹,狰狞地划破天幕。
      警报声尖锐地响起,刺破了客舱内短暂的死寂。
      宋父来不及思考,完全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地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了身旁宋母的手。
      宋母的手先是一颤,随即以同样决绝的力量紧紧回握住他。没有时间对视,没有时间言语,只有两只手用尽全力地交握。
      舷窗外,那片曾经宁静美丽的蔚蓝,此刻正以一种无法抗拒的速度向他们压来,一切都被明亮的光线吞噬。
      手中那张未来得及收起的纸条,从松开的手指间悄然滑落,像一片失去了方向的落叶,旋即被失重感和混乱吞没。
      单人病房里,空气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滤过,只剩下一点朦胧的光晕,勉强照亮房间。监测仪器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嘀嗒”声,屏幕上跳跃的线条,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证明时间仍在流动的迹象。
      宋攸宁躺在纯白的病床上,薄被下的身躯几乎看不出起伏。黑发衬得脸色愈发苍白,但呼吸平稳,长睫在眼睑下投出安静的阴影,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近乎脆弱的平静。
      一片宁静中,平静的眉宇忽然蹙紧。
      宋攸宁好像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下坠很久,直到耳边响起一个极其温柔的电子女声,像是某种欢迎导览:“欢迎来到‘实镜’,接下来您将会体验一段……”
      一阵尖锐刺耳的电流声伴随着炫目的白光掐断了这个声音,紧接着宋攸宁听到一个她熟悉的机械声突兀地切入,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系统绑定成功,正在重新载入剧本……剧本载入成功……”
      这些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水底,有些模糊不清,宋攸宁来不及细想,白光散去,她好像回到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
      初时的迷茫,与季斯允的点点滴滴,与父母的相处,平静的日常……所有画面像是按下了几十倍的加速键,飞快地从她眼前掠过。
      那些在她潜意识曾感到不对劲的时刻在回溯中如卡顿般骤然停滞,变得异常清晰。
      季斯允靠近她时总会自动“避嫌”的系统。
      总是“无意中”打断她跟系统谈话的季斯允。
      明明来自缺水的贫困山区却说自己曾“被推下河差点淹死”的季斯允。
      ……
      这些停滞的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漩涡,拉扯着宋攸宁将她吞进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