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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鸟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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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这也很符合常理。
      无论是样貌身材,还是全国顶尖的跳舞能力,很难再找到第二个这样优秀的人。
      越执摇头。
      “徐温玄说,要选性格里最爱他自己的那一个。”
      要最自恋的,最认同自我价值的,要哪怕全世界都觉得他黯淡无光,他都觉得自己像星星的那一个。
      只有这种人,才能尽占所有目光,所有爱意。
      第131章 尽占·25
      主持人脸上有一晃而过的惊讶。
      越执看在眼里,笑问道:“你觉得,我是在借队长的话夸我自己吗。”
      主持人犹豫了下,中肯地说:“这个行业也许就是这样,偶像寻求的是高魅力和高自我价值感,他判断的很对。”
      越执说:“不是我一个。是我们四个。”
      他的眼睛很亮,在篝火旁,眸子里的野心和欲望都随着火舌一起跳跃。
      “我们四个,每一个都是这样。”
      “每一个都偏执顽固,自恋到这个组合如果出了任何困境,都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带着大家一起走出去。”
      主持人好奇道:“那可以多讲讲,你和徐温玄的故事吗?”
      青年想了好一会儿。
      他其实有很多故事可以讲。
      骨折住院的那个深夜,被私生追到公司的好笑经历,还有许多个,很珍贵的瞬间。
      “我讲个糖炒栗子的故事吧。”
      “哎?”
      成团前一年的冬天,上海像泡在北极的海里。
      湿冷的雨连绵不断,好不容易雨停了,又一波寒潮像是要把空气都冻成砖块。
      越执上完声乐课,本来收拾东西准备跟团训练,碰见徐温玄带着其他人过来。
      “走吧。”那人用一副我们要去露营旅行的口吻说,“出去玩。”
      越执那时候和他不熟,有点警惕地说,“等会有体能训练。”
      “我知道。老师取消了。”
      一时间七八个大男生说笑着把越执也架走,一行人穿着五颜六色的羽绒服,去公司楼下晃悠放风。
      柳珩在玩手机,时崇山在听歌。
      徐温玄走在队伍前面,瞧见不远处有卖糖炒栗子的小摊,招呼其他人一起去。
      户外空气到底是清新干净的,没有练功房的那股汗味儿。
      有朋友分了几枚栗子,越执吃不出什么甜味,只是有些内向的站在人群末尾,看着十字路口往来的车。
      他没来由地问徐温玄:“是你把所有人喊出来的?”
      “嗯。”
      “为了放松一下?”
      徐温玄仰头看着天空,片刻说:“上海要下雪了。”
      越执觉得好笑。
      这里是南方,天气再冷估计也只是雨夹雪——
      念头还未转完,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
      倏然一凉,让人呼吸都停顿了好几秒。
      他抬起头,像是做梦一样,看见纷飞的雪飘然而下。
      一时间街道上的许多人都停下脚步,抬手去接那些清晰光洁的小雪芒。
      “玄哥——”有男生举起了刚从便利店买来的酒:“下雪了,大家看,好像要下大雪了!”
      “大雪是不是招财啊?”
      “去你的,怎么什么都招财,哈哈哈哈!”
      “喂喂,我们来拍照吧,都来!”
      徐温玄付钱的时候,往时崇山怀里塞了包糖炒栗子。
      后者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推辞。
      只是面无表情跟着拍照时,怀里揣着栗子,气质不再显得疏离。
      像谁家内向但心眼很好的大侄子。
      采访到这里就结束了。
      主持人收获良多,很高兴地和越执道谢,大家陆续收工,互道晚安。
      越执坐在原地没走,夜风被篝火烤得很暖,他倚在软椅上,思绪间断。
      那天雪越下越大,大伙儿默认在外面多玩会儿,反正训练也取消了。
      越执再回头看时,柳珩在啃糖葫芦,其他人手上也有。
      “哪儿来的?”
      “队长发的,”柳珩咬碎糖渣,眉梢都沾着白雪,“隔壁那条街上新开的铺子,怎么冰糖草莓也好吃。”
      越执转身一看,徐温玄手里还剩最后一串糖山楂。
      有人在拍VLOG,有人在招呼着再去买罐啤酒。
      越执盯着他,莫名有点不高兴。
      “越执,”那人慢悠悠道,“难得把你骗出来休息一会儿,真不容易。”
      越执伸出手,准备接这个礼物。
      徐温玄没给。
      “少买了一串,人数记错了。”
      “那你吃。”
      “不行,”徐温玄看着他,“这根给你,你陪我再去买一次。”
      越执和和气气地问:“你是在撒娇吗。”
      徐温玄只是把糖山楂递给他。
      两人和众人打了声招呼,在漫天大雪里重新走刚才的那条路。
      雪势很大,长风冷冽到指背都冻得发痒。
      越执不声不响地吃着糖山楂,陪徐温玄走了整整一条街,然后给他买了三串糖葫芦。
      “不给其他人买?”越执没有立刻收好钱包。
      “不了。”徐温玄说,“都是我的。”
      越执仔细一想,他是很怕麻烦的人。
      能陪徐温玄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他确实有点喜欢他。
      夜色渐深,萤火虫的光华更显得清晰灵动。
      几顶帐篷陆续搭好,助理开车送来烧烤,远处传来人们说笑吃喝的声音。
      越执给经纪人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这边还有点事,晚点再过来。
      他独自在原野里徘徊了一会儿,在松软的茂盛野草上躺下。
      星夜与萤火像是相对的镜子,夜幕上是银蓝色的星,草野里是冷绿色的星。
      他其实很想变成孔雀。
      张开翅膀去飞一会儿,或者在这样舒爽的夏夜里,在茂密的草木里打几个滚。
      他浸在夏夜和夜幕之中,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徐温玄坐在他的身侧,用冰汽水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刚才看了一会儿采访的样片。”
      越执轻嗯一声。
      没等徐温玄再说什么,青年伸手接过那罐汽水,随手拧开。
      一声脆响里,他仰头灌了一口,把汽水递给徐温玄。
      “节目组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来,故事记串了。”
      “是在LIAR出道的第一年冬天,我们去哈尔滨跑演出,中途去外面买栗子。”
      “那会儿一点都不红,连口罩都不用戴,那地方冷得人想跺脚,穿多厚都还是冷。”
      “我们下楼买栗子花了十分钟,十分钟里,你接了五个电话。”
      “有人问你服装采购,有人和你核对专辑,有人确认宣传策略,一直都没停过。”
      徐温玄接过汽水喝了一口,说:“记得这么清楚。”
      “那时候,我站在你身后,其实看了很久,”越执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在看我们四个的灯塔。”
      他的话停在这里,忽然没有往后感叹了。
      然后你挂掉电话,把糖炒栗子放在我的怀里,用掌心握了一下我的手背。
      你说走吧,我们去踩会儿雪。
      他突然很想问徐温玄一句话。
      接吻吗。
      这不是酒精饮料,他可能也有点疯了。
      所有人都在帐篷那边,他们像两只动物躺在草野里。
      身侧是无尽的夜风,徐缓飘摇的草叶,还有明灭的,游移的萤火。
      越执沉默着,像是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神色也变得冷漠。
      他无意识地咬唇,呼吸放得很轻。
      营帐那边的光隔得很远,两人几乎都浸在夜里,月色下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脸庞。
      徐温玄没再问细节,只是看了他一会儿,问:“想亲我吗。”
      越执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压着气息,好像没听见这个冒昧的问题。
      但他已经倾身靠近他了。
      一人半坐着,一人陷在野草深处。
      稍微倾斜一些,便可以完全笼罩对方。
      他能感觉徐温玄像蛇一样靠近自己。
      没有声音,有微妙的危险和陌生,又躲不开。
      越执不肯承认自己在想什么,他有些蜷起来,像是可以被随手抱进怀里的鸟。
      “再亲一次,”徐温玄低声说,“已经错过了好几次了,不是吗。”
      他有些颤抖,没有回应,对方却不肯顺势吻他,而是悬着距离,不紧不慢地问:“所以,你想亲我吗。”
      徐温玄的声音微哑,沉缓清澈,听得人心里发痒。
      越执在想,他是从哪一句开始蛊惑自己的,还是从哪一天开始动这些心思的。
      他不出声地看他,固执地等那人继续冒犯自己。
      他们似乎控制不好距离,鼻尖似有若无地蹭了一下,呼吸都是乱的。
      只要再倾身一点,就可以吻到。
      就像那天在消防通道的门后,掠夺的,不讲道理的,漫长的又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