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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鸟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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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不是流星雨吗?”
      “普通民众并分不清流星与彗星的区别,许多天文学家当时观测到了异象,但现有的学术理论并不能解释其中原因。”
      “彗星之夜过后,全球各地都出现了基因变异的情况。由于存在异变潜伏期,案例数量在近年才快速增长。”
      “为什么是蛇鸟司?有变猫狗的吗?”
      啾啾的语气充满遗憾。
      “目前仅有异化为蛇鸟的数千个案例,分散在全球各地。”
      “有关人员研究时,认为原始文明有极大的研究价值。”
      “譬如羽蛇神崇拜、凤凰崇拜等历史痕迹里,都可以推测出人类或与这两类动物存在紧密关系。”
      “说人话。”
      啾啾安静了一会儿,说:“有些人的基因锁,在那场彗星之夜里被打开了。”
      “知道了。”闵梵重新换了一身睡衣,疲倦地说:“这些不是我能干预的事情。”
      作为秦白炎生命里的无名过客,他已经仁至义尽。
      他点外卖叫了一份碎肉,又放了一碗清水,在客厅给白隼留了一盏夜灯,独自卸妆休息。
      虽已夜深,闵梵睡得并不安稳。
      他隐约能闻见,楼上的邻居重新装修了客房,油漆味像发霉的苹果。
      夜晚的空气太湿润了,明早一定会下雨。
      耳垂好痒……
      突如其来的破碎声让闵梵一瞬清醒。
      又一个骨碟被打碎在地,紧接着是重物在地板拖沓的声音,以及激烈又慌乱失措的尖嗥声。
      他立刻翻身下床,再去客厅时入目一片狼藉。
      水碗和食碗都被打翻在地,瓷片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海东青在极力摆脱脚链的束缚,嗥叫时奋力振翅,愣是把站架从茶几摔到了地上。
      它已经能飞起来一些,因此格外用力地想要拖着枷锁往更高处逃去。
      闵梵从旁侧绕过去,逐渐熟练地用软毯把它裹住。
      “别逃了,”他沉声道,“是你自己拜托我把你锁在这的。”
      海东青原本已进入应激状态,被人类靠近时反抗地更加激烈,一翅膀扇在闵梵的脸上。
      闵梵厉声道:“别动!”
      他加重力度,把整只鸟都捆抱在怀里,虎口紧紧钳着它的脖颈。
      “秦白炎,你最好识相,我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欠你什么。”
      海东青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微弱地叫了一声。
      闵梵把毯子掀开了一些。
      “还闹不闹了?”
      海东青歪着脑袋,终于安静地看向他。
      它的眼睛明亮剔透,含着野生动物特有的纯净。
      闵梵从前连猫都没有养过,被白隼凝望时有些无措。
      “现在才三点半,”他低声哄它:“你再睡一会儿,成吗。”
      海东青不声不响地任他抱着。
      闵梵心想,人总不能抱着鸟睡。
      万一睡到一半,那谁突然变回来,两个男的在床上瞪着对方……根本说不过去。
      他唤醒AI,询问现在该怎么办。
      “也许它需要随时能看到您。”啾啾说:“它脱离了族群,又处在陌生环境里,确实需要一些温柔安抚。”
      闵梵叹了口气,在心里翻开小本子给秦白炎又记上三笔账,抱着鸟重新收拾东西。
      海东青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抱着,偶尔被压痛了,也只是轻轻动一下翅膀。
      站架和新的食碗被放在卧室的书桌上。
      白隼被放回站架时,仍在仰头望着他,不再挣扎。
      闵梵怕它在夜里看不见他,留了盏夜灯。
      他躺下时,下意识地确认那只鸟在哪。
      卧室整洁宽敞,书桌离床很远。
      它被放置在角落里,静立在简陋的站架上。
      像是被随意丢弃的毛绒玩具。
      青年有点烦躁地抓了下头发,重新起床,把书桌一路推到床边,距离只隔半米。
      “满意了?”他恼道。
      海东青听不懂人类的话,眼神仍旧安静又清澈。
      像北极长夜里的星,风雪里的一泓泉。
      闵梵裹好被子,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再醒来时,食碗里的碎肉已经被吃干净了。
      海东青在眯着眼晒太阳,瞥见他醒了,轻轻叫了一声。
      “很乖。早上好。”闵梵已经有养宠物的错觉:“我等会儿出门给你挑东西。”
      他开着卧室的门,去洗手间还没多久,隐约间又听见站架被掀倒了。
      ……怎么着,是有分离焦虑吗。
      闵梵叼着牙刷快步往卧室走,还没皱着眉教训一句,呼吸猛然一顿。
      秦白炎戴着脚链,不着寸缕地坐在书桌上。
      他抱着腿,仅是轻轻一动,铁链与镣铐都发出细碎声响。
      闵梵往墙边一靠,并不急着解链子,仅是一寸一寸地打量着他。
      “我最喜欢的睡莲碗,英国产的,你昨天打得粉碎。”他冷声算账,“还有,我身上被你抓得到处都是伤口,又痒又疼,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秦白炎低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如果不道歉,闵梵还能牙尖嘴利地再怼几句,此刻反而被堵得说不出话。
      男人拾起那条拴住脚腕的链子,重新扶正末端的站架。
      连落影都泛着隐忍的驯服。
      第4章 夺羽·4
      朝阳区某BRUNCH餐厅。
      庄台长又叫了一碟奶酪拼盘,食欲大开。
      “白炎的病情好些了吗?”
      “昨晚已经稳定了,”老徐只能硬编,“医生叮嘱了,还需要静养十天左右。”
      “哎,你们两别这么拘束,也吃啊,”庄台长笑道,“今儿我请客,这家店的西班牙菜味儿很正,跟我当初在瓦伦西亚吃的一个味儿。”
      Ayi谨慎地点了两三样,赔了个笑。
      秦白炎后台深厚,可闵梵没有,得稳着点。
      “庄老,昨儿实在事发突然,特别抱歉……”
      “这么说就生分了,”庄台长摆手道,“服务员,给他们各加一例蒜油虾,啊,再来份布列塔尼扇贝,那个好吃。”
      庄台长抿了口橙汁,语气促狭。
      “你们也知道,我这老头特喜欢八卦,昨天化妆间里……他两该不会打起来了吧?”
      听副台汇报说,老徐守着化妆间十几分钟,还有个经纪人似乎在里头劝架。
      两人都是不告而别,还要去医院包扎,别是破相了?
      Ayi和老徐对视一眼,两人都明显有点心虚,现场硬演。
      “梵梵是后辈,能跟秦哥请教一二都是荣幸,不会有任何冲突。”
      “秦哥昨天是过去找他聊《白墨》的剧本,没想到突发急病,得亏闵先生发现及时。”
      台长不动声色道:“所以……他两关系不错?”
      两个经纪人同时开口。
      “还可以。”
      “非常不错。”
      老徐瞪了眼Ayi,心想哥们你还装啥不熟。
      同居,知道什么意思吗?
      这两一看就是破镜重圆的成对鸳鸯,昨天重燃爱火一发不可收拾,明显是光顾着开车,连京台春晚都顾不上了!
      说来也奇怪,老秦单身了二十八年,狗仔回回想蹲点绯闻都抓不着料。
      本家和族亲都张罗过几次相亲,统统被他用工作挡掉,一次没去。
      闵梵瞧着确实不是一般的漂亮……哎,后劲儿恁大?
      Ayi想拿把餐刀直接捅过去。
      不熟!哥!
      你知不知道我家艺人好不容易当个流量,要把避嫌两个字刻到骨子里!
      正是事业上升期,糊货不能沾,红人更不能碰!
      闵梵正从唱跳艺人涉向表演,三个月前,他的第一部电影《薄荷汽水》正式上映。
      虽然演技青涩,但情感真挚,笑容清澈,很受粉丝喜欢。
      哪想到,有人翻出秦白炎十七岁的旧照片,发到网上。
      “闵梵长得也太像我哥了吧?这妆容是不是特意碰瓷啊?”
      “卧槽,我是说怎么这么眼熟,不合适吧!”
      “……路人粉想转黑了,刚出道就这么急着拉踩吸血吗。”
      同样是少年模样,一个英气桀骜,一个清秀温柔,原本气质差距很大。
      但为了贴合《薄荷汽水》小说原著的描写,化妆师在闵梵的右眼斜上方加了一颗痣,眉锋和唇线也进行了一定的修饰。
      角色本身也争强好胜,笑容恣意。
      几个镜头截取后一对比,真有种说不出的神似。
      ——以至于粉黑大战直到现在都没停过。
      Ayi简直想靠眨眼睛给老徐发电报。
      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有点新时代职业素养吧,求求您了!
      老徐满脸您没事吧,要不您吃点饭呢。
      庄台长看在眼里,笑呵呵道:“既然关系不错,那白炎刚答应的综艺,小闵也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