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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中世纪,抽卡升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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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中世纪,抽卡升爵 第821节
      “基督万岁!”
      “圣火永燃!”
      城里无论是景教徒还是拜火教徒,此时都放下了心中的隔阂,携手并肩。
      鲁米看着这众志成城的一幕,眼眶涌出滚烫的热泪。他看向那不知何时,在城头树起了龙首旗帜和双头鹰旗帜的骑士们,以及他们簇拥着的皇帝陛下。
      “在巴赫拉姆和他的朝臣们都已放弃了我们之际,不顾自身安危,孤身一人前来支援我们的是谁?霍韦赞人大声告诉我这个答案!”
      他的声音一重高过一重,直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显得分外滑稽。
      “是皇帝陛下!”
      “是洛萨陛下!”
      “为了皇帝陛下而战!”
      守军们的呐喊声有如惊涛拍岸,他们敲打着盾牌,发出有规律的怒吼:“复仇,复仇!”
      ...
      城外鞑靼人的大营。
      伊万正默默擦拭着手中的锋刃。
      这一次,他们依旧作为先锋出战,但术赤汗特地调拨了半个百户的怯薛到他麾下,据说是为了补偿他在第一轮攻城中的损失。
      “你说,这帮人到底是监军还是补偿?”
      一旁的默不作声喝着马奶酒的富尔克抬头道:“你可以试着在第一波攻城中就把他们都派上,如果他们拒绝,就说明是前者。”
      伊万哂笑了一声,富尔克所说的,的确能验证这个答案,但他却绝不能这么做。
      “你说鞑靼人有可能赢吗?”
      “你觉得呢?”
      两人相顾无言。
      就算真觉得鞑靼人必败无疑,他们短时间内也不能暴露出保存实力的想法,非要等到决战时,无人能顾及到他们,伊万部才有从容撤离的机会。
      “兄弟,迟早有一天,我们会主宰自己的命运,不再做一个随波逐流的小角色。”
      “会有那天吗?”
      富尔克的神情有些疲惫,他曾是最虔诚的基督骑士,但却被命运玩弄,沦为了一介草原酋长,他们不断战斗,不断扩充实力,一刻不敢停歇,但始终只是旁人手中的棋子。
      为耶律家所驱,为屈出律所驱,后来又跟了鞑靼人。
      这一刻,就连向来乐观的伊万脸上都没什么自信了。
      他垮下脸,轻声喃喃道:“会的,一定会有那天的。”
      只是一眨眼的泄气,这个奴隶出身的鞑靼千户官就又挺直了胸膛:“兄弟,拿出你的十字架来,我已向圣火祷告过了,接下来,得求耶稣保佑咱们。”
      “保佑我们什么?击败上帝的宠儿圣洛萨皇帝?”
      富尔克有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如果上帝愿意显灵,第一件事怕是就要劈死他这个背信者。
      “当然不,是保佑我们英明神武的圣洛萨陛下,保佑他的那头小宠物真的会跟鞑靼人的萨满所说的那样,不会把龙炎浇到你我的头上。”
      说罢,伊万抬高了语调。
      “伊万部的兄弟们,拿好你们的武器,擦亮你们的甲胄,流亡之人即将重新面对心目中的梦魇,这一次,让我们的老对手们瞧瞧,瞧瞧我们这些年在草原上磨砺出的战技。”
      伊万部的士兵们沉默着起身,拿起盾牌武器,扛起了云梯。
      富尔克轻叹了一口气,这一仗过后,伊万部的精锐也不知道还能回来多少人,谁都知道这是条注定艰难的死路,但作为鞑靼人的签军,他们没得选。
      “快来了,兄弟。这一次,咱们两个并肩作战,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伊万呼唤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富尔克不再犹豫,拿起武器跟了上去——就为了伊万救过自己一命,把这条命再交还给他好了。
      第252章 双王会
      金帐之下,速不台有些感慨道:
      “仅仅两天时间,这些萨珊人的气势就不一样了。”
      气势这种东西,说起来虚无缥缈,实际上一眼就能看出区别来。
      站在城墙上的是缩头缩尾,惶惶不可终日的懦夫,还是昂首挺胸,杀气腾腾,迫不及待想要复仇的战士,两者差距实在太大了。
      “拂菻汗练兵确有一套。但羊再怎么凶狠,龇牙,也变不成狼。如果一腔血勇就能抵过坚甲,抵过无数次战斗中磨砺出的武艺,抵过令行禁止,岂不成了笑话?”
      术赤很不屑。
      鞑靼人一路西征,屠杀过的敌人数不胜数,所有仇恨的眼神,最后都会转变为恐惧。
      一旁的速不台却是面露忧色:“但在攻城战里,一腔血勇就是这些萨珊人最大的依仗。只要他们不惧死亡,将上万条性命填在城头,我们要啃下这座堡垒又要付出多少代价,花费多少时间?”
      “术赤那颜,请不要忘记,您的麾下有近十万大军,数以十万计的畜群,如此庞大的军队每天要消耗多少粮草?”
      虽然抢劫了霍韦赞周边的村庄,但所获的粮草对于十万大军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眼下鞑靼大军的补给主要从哈马丹调运,所有被征服的波斯城镇都被课以重税,术赤为此在哈马丹派驻了半个千户队,就是提防这座城市的人不堪忍受繁重的税役降而复叛。
      速不台注意到术赤脸上已露出了不耐之色,但仍是假装看不见道:“不光是粮草的事,拂菻汗已至,我们已注定成为敌手,看霍韦赞的架势,萨珊人也很乐意臣服于他。”
      “如此看来,美索不达米亚很可能已归服于他,谁也说不准他麾下的大军什么时候会支援过来。”
      “我们在波斯拼杀,倒是为这个拂菻汗做了嫁衣。”
      术赤嗤笑了一声,他不甘心,波斯虽然广袤,法尔斯和呼罗珊等地也不乏绿洲沃土,适合游牧生活,是萨珊的龙兴之地。
      但面积仅相当于波斯高原五分之一的美索不达米亚,却承载了整个萨珊王朝将近半数的人口。
      横向对比的话,波斯高原就相当于帝国被突厥人占据的小亚细亚高原。
      美索不达米亚则是以君士坦丁堡为核心的,包括小亚细亚西部沿海地区在内的巴尔干领土。
      抛开战略意义,单论经济和人口的话,波斯是完全无法同美索不达米亚相比的。
      速不台纠正道:“那不是拂菻汗,是法兰克人的皇帝,他们更尚武,也更难缠。术赤那颜,就连兀孙萨满都对其如临大敌,岂能小觑!”
      术赤挑起眉:“怎么,我们鞑靼有名的把阿秃儿也怕了?”
      速不台深吸了一口气,谏言道:
      “术赤那颜,难道是繁华的城市迷惑了你的眼睛?于我们草原汉子而言,波斯高原的丰茂牧场还不够我们驰骋的吗?即便你仍不满足,也大可以向西北方向扩张,那里四分五裂的库曼人,既容易收复,也容易吸纳进我们的军队里。”
      “何必非要跟法兰克人这样的强敌拼杀,去啃这些坚固的城塞呢?”
      术赤凝视着速不台这员麾下第一猛将,许久,轻叹了口气。
      “你不懂。”
      速不台虽然战术眼光超群,但仍旧超脱不了游牧民的眼界,看不到财富,人口,发达的工商业对于一个帝国的重要性。
      如果不取下美索不达米亚,在父汗派遣给他麾下的精锐被抽调回去以后,他拿什么支撑自己设想中的东征?拿什么去贿赂忽里勒台的诸位宗王贵胄,要他们转而支持自己?
      就靠波斯和荒芜的大草原吗?
      “我有必取美索不达米亚的缘由,速不台,你是草原上的雄鹰,父汗最信赖的臂膀,我也愿如我父汗一样待你,但你切不可再质疑我的决策。”
      速不台虽然战功卓著,但说到底不过是黄金家族的家臣,几次三番劝谏,已使术赤感觉到了一丝不耐。
      “我明白了。”
      速不台轻叹了一口气,他隐约能摸清术赤的意图,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愿看到那一幕的发生,一个尽取美索不达米亚与波斯高原的术赤,还会如大汗所愿,安心做一个外域宗王吗?
      “安心观战吧,速不台。伊万部的签军战力不俗,但在关键时刻,还得咱们自己人顶上。”
      在阵阵号角声中,伊万部的先锋军已扛着云梯逼近了谷口。
      他们举着蒙有皮革的盾牌,抵挡着守军射出的箭矢,时不时有倒霉蛋被射中甲胄薄弱处,发出一声闷哼,但由于装备精良,被射杀当场的却是寥寥无几。
      却见这时,一道身影骑着一匹无比健硕的巨马从霍韦赞中部最高段,高达八米的城头一跃而下,落在了正扛着云梯向城墙迫近的签军面前。
      “果然是他,那个法兰克魔头!”
      “该死的,萨珊果真已经落入法兰克人手中了吗?”
      一时间,担任先锋的伊万部精锐,竟是不约而同放缓了脚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术赤汗神情微变:“好一个一夫当关的猛将,他就是拂菻汗?”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这个假想敌面对面。
      速不台提醒道:“伊万部的大部分人,就是被这人击败,赶到中亚草原上的,所以他们最恐惧此人,一时间为此人所震慑也情有可原。”
      “无妨。”
      术赤摆了摆手:“连兀孙萨满都感觉棘手的大敌,岂会是凡人,你不用担心我会意气用事,此人狡诈,怕是想要提议斗将打击我方的士气,我定不会允他。”
      他又纷纷一旁的怯薛说道:“去通知兀孙萨满和阔阔出萨满,若遇良机,不必顾虑什么暗约,直接斩杀此人。”
      这时,对面突然传来一阵高喊声。
      “术赤汗何在?我已与你父订立了约定,双方以札格罗斯山隘为界,互不侵犯,为何你要越界寇边,劫掠我的属民?难道鞑靼人都有忤逆父亲的传统吗?”
      明明说的是异族语言,双方相距也是极远,但偏偏入耳的话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众多鞑靼百户,千户都是色变。
      术赤封锁了消息,他们还不知晓大汗已与敌人缔约,在此时的鞑靼人眼中,大汗就是他们的天,就是长生天的化身,术赤弃大汗的旨意于不顾,令他们也是心中泛疑。
      术赤咬牙道:“还愣着干什么,让这人继续在此吠叫吗?派高手围杀他!”
      他说罢,又解释道:“父汗已将西征事宜全权委托于我,与拂菻人所签合约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诸位都知为将在外,便宜行事的道理,岂会疑我?”
      帐内鞑靼诸将也很快做出了表态,表示了理解。
      即便是大汗,也不可能知晓数千里之外的局势,除非大汗命令亲至,要他们罢兵停战,否则他们肯定会选择听从术赤这位西征军元帅的指令。
      远方,那骑乘巨马的拂菻汗放声大笑了起来:“我听闻你们的术赤汗根本就不是你们大汗的种,而是蔑儿乞人的儿子,是因为他乃是野种,所以才根本不将你们大汗的意志放在眼中吗?”
      术赤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这番话,堪称是直接击中了他心中最大的痛处,若非当初察合台公然说出这番话,他甚至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走上一条血腥的争位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