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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弱谋士求死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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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贪污嘛,当时证据确凿,种种说明了那位官员贪污。
      他自己也供认不讳,证词呈堂。广折源定了他的罪。
      人死狱中。
      然后,谣言不知出自何处,京城中人尽皆知却是,那位出身贫寒毫无背景的小官员,被人顶罪葬命大理寺。
      大理寺卿结党营私,一己私欲包庇高官才将事情办成这样。
      这件事闹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因为这件事而导致广折源官声涂地。大理寺能拿出当时的贪污证据。可百姓心中认为之声过大,再大的证据也堵不住人心的偏见。
      再加上那个时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正好落在了光孚临身上。
      光孚临和广折源的关系谁人不知?
      于是又一个罪名扣在了广折源身上。
      光孚临年少,刚到大理寺还没什么功名就一跃而至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怎么能不引人遐想。
      又没多久,广折源病重家中。
      至此,京中大理寺可算是愈走下坡路。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我这位半吊子的大理寺少卿不管把大理寺闹成什么样都没有人管。”光孚临难得的沉思,“就好像,宫中抛弃了大理寺一样。”
      如今有关稍大一些的案子都送去刑部或督察院去。
      而大理寺,上京的大理寺,连比作地方小县的县衙都要强不多少。
      阮进玉回想了一下,光孚临当年确实上任的很突然,这件事不大,他都不知其中具体。
      阮进玉也垂着眸看他,问:“你的官职,不是你父母或广折源提拔的?”
      “自然不是!”光孚临大声回了一句,随后便继续沉思,“那年我才入大理寺不久,经我手的案子本就没几个更别说什么大功名之由。我义父本就谨饬,更别说以权谋私。”
      光孚临忽然站起来,往阮进玉迈了俩步,缩短了俩人之间的距离。此刻声音忽然小了很多,不同上次见面的毛躁,敛去性子,却爆出一份情绪来,
      “我知道你虽然是帝师,但,先帝和这位皇帝。尽管我知道的不多也能确定,俩位皇帝,皆待你不一般。”
      “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官职,是不是先帝有意提拔?”
      第78章 羽线枷锁03
      他想问的其实是, 害他们成这样的人,是不是先帝。
      他的官职升的莫名其妙,能一言来论就把他推上这位来的, 除了当时的皇帝再想不到别人。
      “不会, ”阮进玉几乎是很快就锁定了当年他的记忆, 串联一通便给出了答案, “皇帝当年对尚书位都无甚在乎,谁人一荐便用了。”
      阮进玉说的这个尚书位有俩人。
      其一, 他叔叔阮鸣孝的户部尚书位。其二,刑部尚书元漕正。这俩人上位的时间相差无几。
      而先帝在时, 朝中权力集中。
      尚书不过对其来说是中之疏, 权力本就被削的只剩那高名。
      显然, 阮进玉这话说的光孚临没有听懂。
      “你不知这刑部尚书是何人?”阮进玉没卖关子,直白开口:“当今后宫仅次钦妃的,只有一人。”
      便是进宫就被封妃位的, 顺妃娘娘。
      元漕正, 乃是顺妃之父。
      当年, 元漕正这尚书位,是太子门下的大臣一言荐上去的, 也就是贤王。
      他一贯做起事来不漏半点风出来。再加之先帝不在乎这几个看着权力不高的位子,模模糊糊的朝中大臣就换上了一小批。
      至于光孚临的大理寺少卿位, 怕也正是那个时候被人进荐给皇帝。才有了后头现在的事。
      阮进玉知道他心中已经有数, 便撇开话,“去吃晚饭吧。”
      今日来广府的人确实不多,广夫人也没有多留他人。霁北侯送走缇雅雅再度折返了回来。
      常年远在北地的霁北小侯爷当然和广折源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但缇雅雅的父亲与广折源来往不算疏忽。
      又是方才在大厅遇到阮进玉。
      此刻便很是自然的往他身侧落座。
      只是,有一点让他意外。
      这场上的人基本他都认识, 这俩位阮进玉当然也认识,只是稍稍意外。沈惜和周天述正坐他对面。
      这顿饭吃的很早,桌上氛围不大好。
      吃完就散了。
      小侯爷这次回京不同上次,明日一早便走。扯着阮进玉寒暄俩句便离去了。
      他从广府出来,被人挡住去路。
      是方才从始至终没有和他讲过一句话的沈惜。
      她此刻身侧无人,没看见周天述。
      “好久不见。”
      从前和沈长郎在沈府的时候,沈惜不常和他讲话。导致尽管二人认识,却是实在里外都不熟。
      也没想到此番她会主动开口,还是说的这般话。
      阮进玉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眸子,才缓缓用音回了稍显闷沉的一个“嗯”。停顿一下也还是先开口启唇,嗓音一贯温淡,“沈姐姐是替沈长郎来的广府么?”
      他对她的称呼依旧带着阿姐。
      沈惜也不觉有异,她看着他,声音从方才的清凉变得稍显滚灼,亦如她看他的眼神,“你此刻是要去哪?”
      她没回阮进玉的问题,十分直接的这样问出口。
      阮进玉也没多思,问了便答,不过淡笑一声,神情平锐,“总之不是回宫。”
      “你,”沈惜又启音,歪了下脑袋,还是直视他。只是出口的话像是变了味的不像她,“去我家吗?”
      ......
      阮进玉很肯定,他脑中什么都没有。
      好吧,虽然是沈惜问的,也当是给他一个正正好的阶梯,将人递到那位此刻还出不了门的人身前去。
      小皇帝看着不太喜欢沈长郎,多半也是因为他总是牵扯到了沈长郎。
      在温府待了好几日,此刻踏上这路才算是心中阔达了一分。
      沈府离主街稍远,沈惜却是早有准备,早早令人准备马车侯在外头。不待阮进玉脑子转俩个弯的功夫人就已经到了沈府门口。
      “他想见你,也只是想见你。”沈惜对他说的最后的话是,“他为你做事倒是在所不惜。他不敢自己去找你,他和我说的是只想知道你还活着吗。”
      沈惜只是将人带进沈府大门,其余的路阮进玉都会走,她便去找夏阿婆。
      其实一路过来都还算平淡,只是方才听到沈惜的话才汹涌了一瞬。
      也很快平复。
      那扇屋子的门没有关,是大开着的。
      阮进玉原是想敲门,却忽然一顿。随即轻叩了俩下门,屋里传来声音,他才进去。
      只是状况和他想的也不一样。
      赤条条只裹裤在下的人生龙活虎的站在桌子边上,手中捻着花瓶里不太鲜活的花。此刻闻声转头来,也是看见了来人。
      阮进玉不带神情,却是大大方方的将目光投在面前的人身上。是的,他们口中出不了门的沈都督此刻健步如飞的走他面前来了。
      那鞭刑留下的疤痕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烙在人的身上。
      阮进玉眼前糊了糊,人就站在他面前,好像嘴唇张开在说话。可他晃晃眼也没能看清。
      沈长郎前一刻还在问,后一脚就见着面前的人眼睛一顿整个人往下翻去。
      晕了过去?
      沈长郎眉头紧蹙,把人带起放边上床榻去。失去意识的人自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
      阮进玉的头垂下去,一侧脖颈肌肤就此彻底袒露在人的面前。
      沈长郎所有的思绪都被堵了下去,垂着一双浑浊的眼看身前的人。那青紫还带着嫣红片片的中间,是一个深又不深浅又不浅的牙印,
      那长剑利刃划过脆弱不堪的人的脖颈的画面也在他脑中无比深刻。
      周遭往下,更是无法入眼的摧残风光。
      沈长郎从来不自诩聪明,此刻倒是宁愿自己没看到。那皱了许久的眉心自己散下去,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半晌才一点点从身子里细细吁出。
      起身撩了件外衣披上,往屋子外走去。
      正好沈惜此刻端着药盘走到这里,在门口遇到了他。
      沈惜见怪不怪,也不等他开口,自己先说了。
      “我这几日在你屋里烧的全是重倾檀香,”她说:“我方才想起来,他在广府饮了酒。”
      沈惜甚爱制香,重倾檀香便是她自己弄出来的一味香。这东西有安神助眠的效,其效比普通的香更甚。
      只是有一点,她在里头加了不少别的东西。
      简言之,闻此香不能饮酒,饮酒后闻此香犹如直接喝迷药。昏死过去在正常不过。
      “......”沈长郎嫌少对他阿姐这般沉默。
      “人与人之间,无非就那么几种。”
      沈惜直白到这种地步,指着弟弟就挑着他筋骨脊梁开口,“你胆怯什么?”
      “据我所知,这帝师在上京虽俩方亲人皆在,实际上早就只剩丝缕之情。”沈惜哼笑一声,“你就是将人就此带出上京,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