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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逃途中捡到了朝廷钦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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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事到临头,报官反而是再好不过的,怕就怕他们瞧他撞破此事,对他大动干戈。
      山林村庄的居民会对一个撞破隐秘的外乡人做些什么,他不敢去想。
      有人在一个一个打开箱子检查,离他越来越近,发现他大概只是时间问题了。
      危急关头下,他的手不自觉伸进了外衣口袋里。
      有个冰冷坚硬地东西碰触到了他的指尖,他掏出来摸了摸,是之前燕南度送给他的小刀。
      拔出刀鞘,手紧紧握住刀柄垂在脚边,他以前没少用刀,多是拿来刻章砍柴割肉,伤人是第一次。
      趁人一开箱,他立即往前一刺,对方很大可能会吃疼后退,这或许是他唯一逃脱的机会。
      在他构思时,一道昏黄烛火突然破开周身笼罩的黑暗,径直刺入他的眼中。
      一瞬间,他被晃了神。
      无助地睁圆双眼,一双带有红血丝的冷漠眼眸与他对视上,陌生人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眨了两下,眼里微聚起一束光。
      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云星起感觉快要吐出来了,刀缓缓提起。
      来人一句话不说,在他准备提刀刺向面门的刹那,镇定自若地关上了箱子。
      蹲坐在箱中的云星起:?
      脚步声逐渐远去,有人询问:“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出去继续等人来吧。”
      “等等,你知道哪里有绳子吗,得去把她的手脚给捆上。”
      “我知道。”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嗯,怎么回事?
      和陈管家不同,从对方的眼神变化看出,他绝对是看见他了。
      硬装没看见,为什么?
      灯在脸侧照来,电光火石间,他仅能看见一双眼睛一个剪影,实在没辨认出是谁开的箱。
      不过说话声音耳熟得很,他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和人交谈过?
      脑中迅速过了一边今天和哪些人聊过天。
      除去陈管家和侍女,是不是之前帮他牵马去马厩的小厮赵七?
      他为什么要假装没看见他?
      想不通的事,云星起不打算再去想,万一赵七是良心发现放他一马呢。
      收刀归鞘,耳朵紧贴箱壁上,凝神细听外头动静,没有动静。
      说来他方才之所以被吓得一震膝盖磕箱子上,是因他借月光看见了女子嘴被粗糙地整个缝上。
      一看清,周边黑暗似泄洪水流一样向他压来,恐惧从足尖席卷全身,带得他两脚一软,磕在箱子尖锐边缘失了力气。
      怪不得女子说不了话。
      现在想来,他不是进入了一户好心收留过路人留宿的宅邸,怕是误闯一座伪装的鬼宅吧。
      听他们对话,或许是要出去找绳子来捆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尽量放轻动作翻身出箱。
      女子仍然躺在原地不动,屋外烛火意料之中少了一盏。
      少一个是好事,说明把守女子的人目前少了一个,带人逃走被发现概率大幅度降低。
      窗户虽说上了锁,其实是简单的内部插销锁,不怪乎他们要去拿绳子捆人。
      把窗户重新打开,云星起俯身故技重施搀扶起女子,一丝不详的光线慢慢放大出现在他脚边。
      有人开门进来了。
      第16章 来龙去脉
      “小兄弟,是我赵七,别怕,我不是来抓你的。
      话音一落,云星起抽出在意识到有人进来摸进口袋掏刀的手,身侧女子身子也放松下来。
      赵七提灯而入,轻轻关上门:“不用担心,另一个人去拿绳子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不过,”他看了一眼屋内两人,“你现在不能带她走。”
      云星起手指一抖,手再次摸进了口袋,“为什么?”
      “你现在带她走了,待会就能发现,到时候全府搜人,逃不了多远的。”
      是他思虑不清,确实如此,手触摸到刀鞘没有去握住。
      对方边说边走近到他俩身边,咧开嘴,笑了一下:“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云星起:“所以你刚才是真的看见我了?”
      “当然。”
      “为什么,你不管宋府那些人了?”
      说到这,赵七脸露嫌恶之情:“死了便死了,何必再拉一个活人下水。”
      看来是良心发现了。
      “你说你支持我们,又说我现在不能带人走,那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一直扶着人有些累的云星起小心地将池玉露放下,背靠箱子而坐。
      动作间,红巾帕掉落,提灯近在咫尺,嘴上狰狞扭曲的缝线愈加清楚地呈现在另俩人眼中。
      她听见了赵七说的话,脸一露出来,直直看向对方。
      赵七刻意扭过头去,不敢正视她的脸。
      “......你别这样看我,他们之前要缝你嘴巴时我做不了主。”
      “那你们为什么要缝?”明明他也认为残忍。
      “不关我的事,是‘他们’。”争论一句后,他陷入了沉默,不管怎么说,他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缝嘴,是他们说怕池小姐死后去阎王面前告状。”解释之后,他顿了顿,拉住云星起,“你跟我出去。”
      “欸,不是说要一起救人?”
      ”还有一个机会可以救人,在这里带人出去,也逃不了多远。”
      另一个去拿绳子的人随时可能回来,如果被发现,他俩一起完蛋。
      赵七:“你先回去,我到时候得了空去找你。”
      云星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可能自个回不去。”
      “什么?”语气不敢置信。
      他睁大双眼,诚恳地看着对方道:“其实我是迷路过来的。”
      一句话给赵七整不会了,什么人迷路看见眼前一幕不逃反要带人一起走的,估计就眼前这位了。
      心下叹气,“那你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到时候我去找你。”
      确实只能这样了,云星起扶起扭头看他的池玉露再次躺下,给她盖上帕子,同赵七一起出了门。
      随便找了一间临近的空房子,不知过了多久,云星起坐在地上昏昏欲睡。
      一阵缓慢沉重的咚咚敲门声打破了他的瞌睡,“是我,赵七。”
      揉揉眼睛,他走上前去开了门。
      “另外一个人呢?”
      “他们去忙别的事了,已经不需要我了。”
      言毕,赵七果断转身示意跟上,带他一路走小道躲开他人视线走出了院落。
      路上赵七告诉他女子叫池玉露,详细的等回了屋再说。
      把人领到他的小屋里,赵七让他快收拾一下行李,救到人后,他们不用再回来了。
      交代完,赵七说他也要去收拾行装,开门走了。
      四周骤然安静,云星起坐在床上,颇有种恍若隔世感。
      白日里在山野中奔波,晚上在村落宅邸里吃席,不曾想到了深夜要救人了。
      虽说目前不清楚事情缘由,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
      歇了一阵,开始扒拉起扔在床头地面的一堆行李。
      边收拾边思索,如果要救池玉露,靠他和赵七二人硬攻绝对不行,得用计。
      不待他想出个四五六来,赵七回来了。
      估摸是他住得近,背了个包袱在身上,一瞧见是他,云星起开口询问:
      “你说我们还有一个机会可以救人,是有什么计划吗?”
      一问一个懵,赵七愣住了:“没有。”
      不是,所以他们两个纯纯是在摸瞎啊。
      其实方才赵七让他先别带池玉露走多少存有私心,他独自一人把守,丢了人肯定是他的过错,府里怪罪下来难办。
      “......时间要紧吗?”
      “不是很要紧,得再等一个时辰,那个我说的机会才会到。”
      “行吧,你和我说说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星起松了劲,坐在了床上。
      点点头,赵七将唯一一把椅子拖到床边,和云星起说起了他知道的一切来龙去脉。
      池玉露家在她爷爷那辈是和宋府一起做生意的伙伴,两家人彼时关系不错,以致早早给第三代后人订下了娃娃亲。
      渝凌村主做码头货运,从前规模大得惊人,渝凌村说是村,更像是一个城镇。
      直到运河开通,渝凌村生意大不如前,但也过得比其他周边村落好上不少。
      世道变迁,池家生意交接到池父手上后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越做越差,一扫往日风光。
      因而宋府老爷在父亲去世后,不愿再让自家独生子宋杉与池家小女池玉露成亲。
      恰逢边疆战事爆发,池家大少爷池晴方应征入伍上了战场,过了个把月,在前线消息全无。
      屋漏偏逢连夜雨,池父池母在一趟运货过程中遭遇暴雨,船沉人亡,客死他乡,自此池玉露成了个孤女。
      本急着找借口取消婚事的宋老爷不再着急,池家无长辈,加上池玉露需守孝三年,况且宋府赖以为生的山中盐矿日益稀少,需转换之后的商业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