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落日

  一片寂静中大腾中佐自己也心里发毛：“不至于吧？不，一定不可能！只是普通的杂波罢了！全速前进，各处的鱼雷瞭望手打起精神，一定要发现敌人的鱼雷！刚刚信浓号吃了四发全炸了，说明现在联众国的鱼雷已经好用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话音刚落，瞭望手的声音就通过传声管传来：“开炮火光！141方位出现开炮火光！”
  大腾中佐：“141方位？是舰队另一侧正在攻击敌人潜艇的护航舰吗？”
  “不知道。”
  大腾中佐：“混蛋，怎么能回答不知道呢？你们还算是月月火水木金金练出来的精兵吗？”
  “可是无线电静默，舰队又如此庞大，阵型展得这么开，确实不知道啊。另外本舰半数以上的兵员都是开战后才参军的，没经历过月月火水木金金时代。”
  大腾中佐叹了口气。
  ————
  联众国潜艇石首鱼号。
  石首鱼号的新艇长尤金·班尼特少校很确定自己看到了一艘驱逐舰，他放下望远镜，问身旁的首席军士长：“你们之前碰到扶桑海军，是不是很远就被发现了？”
  “是的，那时候他们总能在很远的地方就发现我们，简直就像装备了雷达一样。”首席军士长说。
  班尼特少校：“但敌人没有装备雷达是吗？”
  “是的，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敌人没有装备雷达，长官。”
  班尼特摸了摸下巴：“雷达上的参数表明，我们现在已经没办法占领好的攻击阵位了对吗？”
  “航海长是这么说的，他可是已经出航九次的老鸟，我们都劝他上岸，不要拖累兄弟们。”
  潜艇部队的迷信，第八次出航就会倒大霉，所以石首鱼的前任艇长才把这艘功勋潜艇交给了班尼特少校，希望用交班的方式让航次重新计算。
  但潜艇上还是有不少从第一次出航就在艇上服役的士官。
  班尼特少校：“那我们弄点大动静，给敌人添点乱，让接到电报赶来的其他潜艇能尽情开吃！”
  “要对目标发射鱼雷吗？”
  “哦不不，鱼雷发射一次要装填一个多小时，代价太大了，我们用甲板炮吧。”
  “什么？”首席军士长瞪大眼睛。
  班尼特少校：“我知道这听起来非常疯狂，但是我有理由的。第一，敌人的驱逐舰炮击能力不行，这个是驱逐舰分队的指挥官亲口告诉我的，你知道第五驱逐队的那个海尔森准将吧？
  “他跟我拍胸脯保证，说鬼子的驱逐舰打不中任何东西，只有鱼雷有威胁。”
  首席军士长“哦”了一声，但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啊，第五驱逐队不是那个秦上将的老部队吗？他们的战例不能当普遍现象吧？”
  “怕什么，秦上将拜妈祖拜关，我们也拜啊。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想，我们都这么近了，都能看清楚敌人了，敌人还没发现我们，说明这一船敌人是菜鸟。
  “而你们，都是八次甚至九次出航的老鸟！我们更有经验，炮术更好！快，把甲板炮对准敌人！”
  首席军士长放弃抵抗，下令道：“甲板炮对准敌舰！博福斯也一样！全部对准敌舰！”
  很快一群水兵爬上石首鱼号的甲板，开始操作甲板炮，瞄准了近在咫尺的驱逐舰。
  “开炮！”
  班尼特少校大手一挥。
  炮手拉动炮绳。
  大炮的火光点亮了夜空。
  “快装填！继续开火！”
  潜艇自然不可能有射击指挥仪这种东西，甲板炮完全依靠炮手用光学瞄准具直接瞄准。
  第二枚炮弹被塞进炮膛，炮手猛拉炮绳。
  橘红色的光芒再次照亮夜空。
  博福斯机关炮也疯狂的射击起来，曳光弹划破夜空，落在敌人驱逐舰附近。
  突然，驱逐舰上冒出火光。
  班尼特第一反应是敌人还击了，结果等了半天没有炮弹在潜艇周围落下。
  反而敌舰腾起了火光。
  “我们打中了！快，继续开火！小鬼子被打蒙了！”班尼特少校大喊！
  第83章 鱼雷之夜
  清池大将看着远处的爆炸，老神在在的说：“看起来驱逐队在收拾敌人的潜艇。
  参谋长皱着眉头：“驱逐舰为什么不全力以赴？这么低的火力，甚至不如我们的海防舰！海防舰至少还有两门107呢！”
  “不对！”参谋长身边年轻参谋一脸菜色，“不是驱逐舰在开火，是我们的驱逐舰在被人打！我们的驱逐舰在被潜艇用甲板炮打！”
  参谋长瞪大眼：“怎么可能！你不要胡说！”
  年轻人打开传声筒：“瞭望手瞭望手，现在的火光是驱逐舰在攻击潜艇吗？”
  等了大概两秒后，瞭望手的声音传来：“太远了我们看不太清楚，但是现在正在着火的那艘肯定不是潜艇。”
  潜艇整个上层建筑就一个指挥台，比较简洁，而且杆舷低，驱逐舰着火之后的剪影明显看得出来有乱七八糟的上层建筑，所以瞭望手才这样判断。
  参谋长脸都气歪了：“潜水舰都开始用甲板炮攻击我们的驱逐舰了，这像话吗？发送灯光信号，告诉驱逐舰，打不赢就自裁吧！”
  “不，”清池大将举起一边手，“这时候打灯光信号会暴露旗舰的位置。我们不知道周围还有多少潜水舰。”
  参谋长：“只要我们维持高速，夜幕会掩护我们，潜艇追不上的。司令官，提升到最大战速吧！”
  清池大将点头：“最大战速。巡洋舰和驱逐舰要积极的逼迫敌人潜水舰，哪怕使用撞击也要把他们逼走！”
  “是！”
  ————
  高雄号重巡此时正在全速冲向信浓号巫女预测到的方位。
  舰长大腾中佐心急火燎的对着传声管嚷嚷：“有没有发现潜水舰？”
  炮术长：“可以用主炮发射照明弹，能照亮相当大范围的水面。”
  “可以。前主炮1号和2号炮塔照明弹装填，装填完毕就次第射击！”
  “是。”
  炮术长立刻下达命令，高雄号前主炮两个有正前方射界的炮塔抬起炮管。
  第一门炮开火了。
  这时候高雄号装备了新式的夜战发射药，在夜间开火炮口焰更小。
  短促的闪光之后，高雄号的船体又没入夜色中。
  十五秒后，前方天空亮起一颗星，照亮了了大概一公里半径的海面。
  只能说扶桑的新照明弹效果拔群，比老式照明弹照亮范围更大，而且留空时间也更长。
  “没有发现潜水艇，也没有看见潜望镜。”传声管里，瞭望手的声音透着沮丧，“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大腾中佐：“别着急，第二发，快！”
  第二门炮开火，十多秒后天上再次出现亮星。
  “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
  高雄号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大青花鱼号看见它了。
  “找到开炮的舰艇了！”艇长伊文思大喊。
  首席军士长立刻拿着识别册过来：“是哪一艘？”
  “太黑看不清，但是离我们已经很近了。艇首四个发射管准备，偏航角间隔五度！”
  命令下达几分钟后，鱼雷控制面板上绿灯亮起。
  首席军士长：“一到四号发射管准备完成！”
  “三秒间隔，发射！”
  伴随着压缩空气的喷射声，大青花鱼号完成了鱼雷齐射。
  伊文思中校：“180度回旋！准备发射尾部鱼雷！”
  “艇长，敌人马上要过顶，他们要攻击我们——”
  “这可能是一艘没有装备深水炸弹的重巡，听我的，回旋！”
  “回旋！”
  大青花鱼号开始在水中急转，所有人都感受到那股把自己压向右侧舱壁的力量。
  伊文思中校依然抓着潜望镜的把手，眼睛贴着目镜，双脚配合着潜艇转向移动，始终把视野中的标尺锁定在敌舰投影中线。
  “正舵！”航海长大声报告，“还有二十秒回转完成。”
  “尾部5号鱼雷管偏航角五度，二号偏航角十度！准备好了就发射。”
  首席军士长抬头看着鱼雷面板，盯着那两个绿灯。
  副艇长突然插嘴：“鱼雷齐射后二十秒过去了，怎么着也该命中了。”
  因为刚刚视野实在太差，伊文思中校根本没利用潜望镜的标尺和密位估算距离——他甚至都没有对照识别册获取敌人的尺寸参数，根本就算不了。
  而目前联众国潜艇装备的声呐，只有主动声呐可以依靠回声时间来估算距离。
  但是小鲨鱼级是一种非常老资格的潜艇，没有主动声呐，属于小鲨鱼级的大青花鱼号自然也没有。
  实际上这个年代各国都没有普及主动声呐。
  很多著名潜艇战电影经常会用主动声呐有节奏的“叮”的声音，来表现双方声呐博弈，但其实这不正确。
  顺带一提，大多数有名的潜艇战题材电影，为了画面直观，都把声呐的显示屏搞成了雷达显示屏。
  正因为这样，副舰长无法估算鱼雷命中时间，他只能记下鱼雷发射到现在有多少秒。
  这样，可以根据鱼雷的航速计算鱼雷已经走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