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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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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第182节
      使者回到了薛怀芳的大营中。
      使者:“清河公主说,三日后辰时,温陵城外五十里处,想与少主面谈详谈,只要少主能放弃水灌平宁,任何条件都可以谈。”
      “好!”
      薛怀芳大喜。
      他本就不想水灌平宁——倒不是怕人言可畏。
      此计解丹昌之困才是最要紧的,其次是夺下平宁郡。
      真要是水灌城池,人口、财帛、粮草全都冲毁,他夺来一座空城有什么用?
      他料清河公主也未必不知这一点。
      但她仍然愿意冒险出城,与他会见,只能说,此计为阳谋,愿者上钩。
      她自愿要做个大义凛然的蠢货,也就别怪他让她有来无回了。
      末了,薛怀芳还问那使者:
      “听闻清河公主国色天香,乃当世罕见的美人,不知是真是假?”
      使者答:“千真万确。”
      薛怀芳大悦。
      如此一箭双雕,城池美人皆在他手,谁说薛氏不能起死回生?
      胜利在望,这三日对薛怀芳而言简直度日如年,只好连日笙歌,以消磨时间。
      却不料帐外,开始流言纷纭。
      “……那个童谣,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童谣?”
      “‘龙颌珠,火流星,逢水动,天诛之’——听说是大巫所卜的谶言,连附近村子里的孩子都会唱。”
      “龙颌珠……逢水动,天诛之……说的该不会是咱们河道蓄水这件事吧?”
      大营不远处,一块被数十条绳索紧缚的巨石堵塞河道,激起江水滔滔。
      远远望去,可不就像一条水龙颌下的龙珠吗?
      “说什么呢!”
      屯长的呵斥声响起:“谁在说这些扰乱军心的话!找死!”
      这些兵卒本就是薛家拉来的壮丁,为了混口吃的才跟着打仗。
      第一次上战场,见了血肉横飞,成宿成宿睡不着,如今却要干这种一口气灭掉数十万百姓的缺德事,怎能不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谋士将这件事告知薛怀芳,他只微微拢眉:
      “一群愚昧蠢货,这种话也信,怪不得只能做一辈子马前卒——挑几只猴杀给他们瞧,自然知道闭嘴,这种小事也要我来吩咐?”
      “可是……”
      笙歌再起,盖过了谋士未尽之语。
      接连两日,军中以“传播谣言,动摇军心”为由,在江边斩首了二十余人,全军围观。
      看着鲜血染红江水,空气里充斥着不详的气息。
      这些血并未止住人言,谶言如瘟疫,迅速传遍军中。
      但明面上,军中风平浪静。
      在薛怀芳地翘首以盼下,三日终于过去,三千军士镇守河道,七千军士随他下山。
      在辰时的蒙蒙白雾中,他见到了清河公主的车辇。
      “……是你!?”
      晨风吹动白帷帽,露出一张天潢疏润、灿如珠浦的面庞。
      似乎是被他骤然变调的嗓音惊住,那少女怯怯抬眼。
      身旁谋士拧眉。
      不对。
      统御十一郡,为了平宁百姓敢率一千人来会见豺狼的清河公主,怎么会是一副怯弱女郎的模样?
      要么她不是公主本人。
      要么她就是装的!
      谋士立刻看向薛怀芳,要与他使眼色,然而——
      薛怀芳已经心无外物,一双眼直勾勾地瞧着朝他走来的清河公主,浑身骨头尽酥,眼中只有一个信念。
      他要得到她。
      ……
      与此同时,平宁郡的消息也终于抵达了丹昌城外大营。
      “……再说一遍。”
      裴照野缓缓抬首,朝念信的顾秉安看去。
      “她叫我们干什么,再念一遍。”
      顾秉安跟随裴照野多年,见过他笑语杀人,见过他暴怒奋起。
      但还是头一次见他面色如常,周身杀气却叫人齿关发寒的架势。
      帐内一片死寂,顾秉安颤声道:
      “公主叫我们,未得薛允首级,不得回援,此为军令,违者以军法惩处……”
      “哦。”
      他起身,踩着堆满军报的桌案至顾秉安面前,笑了下。
      “她最好有命来杀我。”
      “将军将军——”
      见裴照野转头就要往帐外走,所有校尉全数涌上来拦他。
      “将军冷静!公主所言没错,您现在赶回去不一定来得及,还会放跑薛允,丹昌就在眼前,岂能功亏一篑!”
      “是啊!这一放,又要耗费多少粮草人力,再等多久,才有这样的机会?”
      “将军三思——”
      丹朱跳出来指着那人喊:
      “将军别听他的!回去救公主!这小子私底下说想让你称帝,他存心想要公主死!”
      顾秉安:“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丹朱!”
      丹朱这一句倒叫盛怒之下的裴照野找到了宣泄口,一双浓黑如夜的眼眸朝那人杀去。
      那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裴照野抬脚照死里一踹。
      “称你大爷的帝,滚!”
      他跨步出帐,脖颈青筋如荆棘浮起。
      帐外休憩的三军将士只听一声高喝:
      “整军!两个时辰后,攻丹昌城!”
      这是一场毫无征兆的攻城战。
      丹昌城内粮草告急多日,人困马乏,城墙守军皆数着日子,等城中的薛大都督早日投降,他们也好早日解脱。
      谁也没料到,赤骊军不知为何放弃围城战术,开始大肆进攻。
      拒马、铁蒺藜在箭雨的掩护下被赤骊军的工兵清理。
      守军的热油还没烧热,云梯已经从后方运往前线,第一批前锋已经在重赏的激励下争先恐后地往城墙上爬。
      待冲车开始撞门时,守军才正式集结起来。
      “快顶住门!”
      “滚木呢!城墙上的滚木不够了!动作快些!”
      守军简直乱如一团蚂蚁,就在此时,城门处竟然已经被撞开了一线缝隙!
      “薛大都督来了!”
      城内有马蹄声密集响起。
      薛允怒喝:“守住城门!”
      即将被攻破的城门,竟又在城内合力之下有关上的趋势。
      顾秉安心中大呼可惜!
      以今日攻城的情形看来,丹昌城内的力量比他们想象得还要薄弱,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攻破城门——
      “将军!”
      顾秉安来不及阻拦,前方冲锋的军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如黑云掠过上方。
      在城门阖上的最后一刻,玄甲红袍的身影竟千钧一发地跃入了城中!
      莫说外面的人,就连里面的守军也愕然大惊。
      这谁?
      这怎么进来的?
      他怎么敢一个人进来!?
      “薛允——!”
      微微气喘的年轻将军抬起头来。
      四周守军将他团团围住,但不知为何,却无一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