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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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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第179节
      他抓起一旁的茶水,痛饮一口,猛然起身。
      正伏案奋笔疾书的骊珠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我……”
      许是门外有风吹入,覃珣只觉得自己的神思骤然清醒过来。
      “你想回去?”骊珠试探问,“你要觉得累了,回去也行,我感觉我今晚一个人也能草拟好。”
      “……”
      覃珣坐回了原位。
      “无事,只是有些热,想吹吹风……这茶是什么茶?”
      骊珠重新低下头:“不知道,这得问长君,都是他准备的。”
      覃珣想了想,又替自己斟满一杯。
      “这茶……挺好的。”
      清心败火,令人心如止水,确是好茶。
      骊珠并不喜欢喝茶,她此刻火气正旺,精神亢奋,连文书都是一目十行,但却没有半分遗漏。
      只是不知为何,效率极高之余,脑子里又时不时蹦出裴照野的模样。
      “诶,还好裴照野不在,不然他肯定不准我睡得这么晚。”骊珠小声嘟囔。
      覃珣抬头瞥她一眼。
      隔了一会儿,丑时三刻,他又听见她一边研墨一边道:
      “……覃玉晖,你知道吗,虽然裴照野字写得特别烂,但他研墨研得特别好,比长君还熟练呢。”
      覃珣不爱听,但还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寅时二刻,骊珠将寄去给下面几个县的城防文书垒到一边,伸了个懒腰。
      “肩膀好酸……要是裴照野在就好了,他可会给人捏肩了,但上次丹朱跟我说,他的指力可以捏碎人骨,真的吗?人真能徒手捏碎人骨吗?”
      跪坐太久的骊珠伸直了腿,活动片刻,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很快她又仰面倒在席子上,双手叠在胸口上,笑得甜如蜜糖:
      “算了,就算真的能,反正也不会捏我的骨头。”
      他才舍不得呢。
      覃珣:“……”
      骊珠这夜充沛的精力,直至辰时终于耗尽。
      听了一晚上的“裴照野”,覃珣从没有如此归心似箭过。
      “等等。”
      骊珠拦住他,将一封书信递给他,眼尾弯弯:
      “你回去的路上,顺便替我把这封信也一并送了吧,多谢了。”
      覃珣低头看了一眼。
      【裴照野亲启】
      这封带着覃珣的怨念的信,数日后抵达清河郡。
      顾秉安带着两封信步入大营。
      营帐内,裴照野裸着上身,医师刚给他上过药,见顾秉安进来,他抬手勾了勾,示意顾秉安先把左手的那封家书拿来。
      顾秉安阴阳怪气地笑:
      “将军伤成这样,都不肯跟公主提半句,还不急着看军报,先看家书,将军真是英明神武啊。”
      “慌什么,军报真有大事,你肯定是连滚带爬进来的。”
      裴照野冷嗤一声。
      他当日与薛允对阵,掌心被他枪头刺穿,伤口这几日才有愈合迹象,此刻只能用牙拆开信上细绳。
      站在一旁的顾秉安,看着从不爱看书的自家将军逐字逐句地看信。
      三页信纸看完。
      似乎又嫌不够,又倒回去看了一遍。
      顾秉安受不了他,翻了个白眼:
      “将军,差不多得了,正事还做不做了,这信上写了什么,看一遍还不行,得看两遍啊?”
      裴照野面上丝毫没有羞耻之色,抬眼道:“你想看?”
      “不必,怕看到什么我不能看的内容。”
      他笑得意味深长:“这是公主的信,又不是我的信,能有什么旁人不能看的?”
      顾秉安心道,那倒也是。
      前几次他看将军自己写家书时,洋洋洒洒能写个四五页。
      自打将军手受伤后,只能让他代笔,往往是他提笔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将军都想不出半句能说给外人听的内容。
      可想而知,将军平日都写了些什么东西来污公主的眼。
      看完第二遍,裴照野收起家书。
      “军报写了什么?”
      顾秉安展开给他念,裴照野听了片刻,发现和家书中的内容有不少重合。
      归纳起来,便是让他速速整军,攻下泰阳山这处要塞。
      裴照野也正有此意。
      薛允当日在残兵护送下,侥幸从他手底逃脱,向东而去,如今绛州西北方便脱离薛允掌控,只待豪杰征讨。
      此刻应放弃薛允,夺取城池为上策。
      只是……
      “去探薛怀芳的探子还没回来吗?”
      裴照野目光冷沉。
      顾秉安摇摇头。
      薛怀芳此人阴毒狠厉,按照当日部署,本该由吴炎追击。
      谁料突遇大雨,吴炎与部下身陷泥泞,薛怀芳却率一万军士,命人用重伤垂危的军士铺路开道,侥幸脱身。
      这一去,便深入他们后方。
      也就是平宁郡所在。
      平宁郡虽然守军不多,但攻城战向来难打。
      且有陆誉坐镇,薛怀芳手中只有一万兵马,想要围魏救赵,怕是不能。
      顾秉安:“出征之前,公主便已经跟我们商议过此事,这些时日都会加紧城防工程,将军无需多虑。”
      裴照野颔首。
      顾秉安还想说什么,却见裴照野又拿起了家书,开始看第三遍。
      “……虽说无需多虑,但将军还是要居安思危,不可半点不虑。”
      裴照野:“你话真多,嫉妒我有夫人可以直说。”
      “……”
      呵,可笑!
      有什么好嫉妒的,夫人哪有官位香?
      顾秉安拂袖离帐。
      闲杂人等走后,裴照野靠在榻上,看骊珠讲述那日在郡学里的事。
      说谢稽如何疾言厉色。
      又说她那时撒了谎的心虚,不安。
      还有那些被她掀了帘子,比黄花大闺女还惊惧的文士。
      她用词精炼,三言两语就描绘得仿佛亲临现场,让他几乎能想象到她写这些话时的神采飞扬。
      一定是双眼亮晶晶的,像只等待表扬的小狗。
      连日征战带来的疲惫和重压,在这些语句之下渐渐平息。
      裴照野安静地看完。
      识字好啊,识字真好,不识字就得让顾秉安给他念,换成他的声音,哪有空间留给自己浮想联翩?
      裴照野将黄纸覆在脸上,浓黑瞳仁微微放空。
      不知是否是他的幻觉,信纸上仿佛还残留着写信人袖间的一缕暗香。
      她说:檐铃摇曳处,等风也等君。
      无论有多少人想要他死。
      她在等他归家。
      第85章
      暑气鼎盛时, 骊珠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惊动了三郡的官员。
      各地纷纷张贴告示,搜罗名医,送往温陵替骊珠轮番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