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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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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第171节
      琉璃灯透着剔透烛光。
      她垂下的后颈映着光,有莹白釉色,宛如稀世珠宝。
      裴照野目光流连,几度走神,许久才想起来她为何会这么固执。
      以前……他好像说过几次,他不想做官,更讨厌那些文官的勾心斗角,装模作样。
      是因为这个吗?
      早知有一天,他会这么喜欢她,当初就不把话说得那么死了。
      这种小事,为她忍忍算什么?
      他只怕他能做得还不够多,到死,也比不上她藏在心里的那个裴胤之。
      “——公主。”
      门外传来长君的声音,打断了裴照野将要拥住她的动作。
      “覃主簿求见公主,有要事想与公主详谈。”
      骊珠抬头朝外看去。
      她下午的确安排覃珣去与顾秉安商议军中所缺兵器,让他理清后立刻过来回话。
      只是那时时辰就已经不早了,来回跑一趟,此刻天色如墨。
      竹笔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骊珠想了想,最后还是道:
      “不然,叫他明天再……”
      裴照野俯首亲了亲她,起身。
      “陆誉既然要替你去雒阳办差,我去跟他交接一下城中巡防,两个时辰后再回来陪你。”
      这是允许覃珣进来的意思。
      骊珠讶然盯着他:
      “你谁啊?我不管你是谁,给我从我夫君身上下来!”
      “……”裴照野冷嗤着,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骊珠望着他的背影,笑得颊边梨涡深深。
      裴照野和覃珣在门外碰面。
      今晚值守的长君和几名女婢不动声色瞧着,生怕两人打起来。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裴照野格外平静,还淡声道:
      “覃主簿怎么还不进去?公主时间宝贵,别让她等太久。”
      覃珣:“……裴将军只想说这个?”
      裴照野笑而不语。
      离开时,覃珣看裴照野的眼神里有难以理解的警惕。
      长君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敢关门你就死定了。”
      迎上裴照野晦暗森冷的眼眸,长君松了口气。
      对嘛,驸马还是这个样子看起来比较正常。
      裴照野从怀中掏出一包用麻布包着的东西,拍在了长君手心里。
      “以后覃珣来,都给他上这个茶。”
      长君戒备道:“裴将军,这个……”
      裴照野从里面随便捻了几根扔进嘴里,唇角微扯:
      “放心,我想杀他不用毒,普通的败火茶,天气热,怕他火气太大,给他降降火而已。”
      这才四月,哪里就天气热了?
      长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败火茶。
      这个……应该不会把覃珣喝成宦官吧?
      裴照野想,这不能怪他。
      假如他不喜欢她,他才不在乎她跟谁深夜夜谈。
      假如他对她只是寻常喜欢,他会吃醋,会阻拦她和其他男人接触,最好把她捆在自己身边,日日夜夜只与他缠绵。
      可她那么好。
      好得让他没办法。
      一日高涨过一日的爱意和匪贼本能的占有欲共存。
      既想让她高坐庙堂,万万人臣服于她脚下,又想将她抢回虞山,在他的庇护下,万般烦恼不入她心,只做他一个人的压寨夫人。
      两股念头彼此撕扯、倾轧,想彼此吞没,却谁也降服不了谁。
      但风雨将至。
      薛覃两家龙虎相斗,很快就会决出胜负,到那时,两方都会将视线重新汇聚在公主身上。
      盟友必须越来越多,否则接下来的仗会格外艰难。
      他不想让他的公主吃苦。
      那就只能让旁人吃点苦了。
      第81章
      初五这日, 骊珠将顾秉安和陆誉送到城外十里的避雨亭旁。
      命人从马车上搬了些布帛,骊珠对陆誉笑道:
      “听闻陆校尉家中有个妹妹,这是几匹伊陵送来的绢帛,说是织坊最时新的花样, 陆校尉离家近一年, 想必也该思念家人了。”
      陆誉面容肃然, 忙道:“这趟回雒阳,本是替公主办差, 不敢因私废公……”
      “私事要办, 公事更要办。”
      骊珠垫垫脚, 拍了拍两人肩膀, 杏眼弯弯:
      “总之, 到了雒阳后十日为期, 你和顾秉安要是能提前办好, 余下时间随你们安排,办不好,当然不准抽时间回家探亲了。”
      陆誉的头更低几分。
      十日时间绰绰有余, 公主早就给他留出了探亲的时间,陆誉虽没言语,但心下颇为触动。
      这一趟, 生死里走了好几遭, 既然回雒阳办差,岂会不想回家?
      翻身上马,陆誉将公主所赠的折柳别在马鞍上。
      待身后的身影已融成一团墨点,他对旁边的顾秉安道:
      “公主宽仁,允我回家探亲,公主却迟迟不能回家, 到了雒阳这几日,除了公主交代的公务,你我二人对雒阳局势多留点心,要是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也可顺道一路带给公主。”
      乡下人第一次去雒阳,顾秉安格外亢奋。
      原本还在想着办完差事,要去何处游玩,可陆誉这话提醒了他。
      公主虽是出身雒阳的公主,但在雒阳反而缺乏耳目,势单力孤。
      他们既来了这一趟,还是趁此机会做些正事。
      “说得有理,我估摸着这趟差事,三四日就能办好,余下几日,你我二人就在雒阳的茶寮酒肆转转如何?”
      陆誉颔首赞同。
      雒阳何日不能游?
      待清河公主的仪仗再次回到雒阳,他们自会有春日同游的机会。
      三日后,两人秘密抵达雒阳城中。
      差事办得很快,有骊珠的秘信,还有巧舌如簧的顾秉安在,软硬兼施,财帛利诱,名册上的七人很快服了软。
      其中尤以那位御史大夫徐梦玄反差最大。
      起初被陆誉暗中拦下时,他看起来还是个宁死不屈的倔老头。
      但当顾秉安微笑着念出他私藏外室,育有三子一女,连住址都明明白白报出来时,徐梦玄神色寸寸碎裂。
      “听闻徐御史的夫人乃雒阳有名的悍妇,二十年前徐御史曾有纳妾之意,尊夫人亲架牛车,在街上追着抽您,不知尊夫人要是知道您有外室,还另有儿女……”
      徐梦玄差点当场晕厥。
      顾秉安折好黄纸,看着被陆誉搀扶的御史大夫浅笑:
      “公主的事?”
      徐梦玄抬手:“再不掺和,无论是要封女侯,还是要打北越,都不掺和,总行了吧?”
      顾秉安弯腰替徐梦玄掸去衣摆上的尘土。
      “徐御史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还忘了最关键的一样呢?”
      他眼尾笑意如狐狸狡黠,语调却温和恭敬。
      “来日若有储位之争,徐御史若能保持沉默,公主定会对徐御史感激不尽。”
      “……”
      目送着满头冷汗的徐梦玄上马车,陆誉扭头看他。
      “你与裴将军不愧是至交好友。”
      顾秉安觉得这话听上去不像夸人。
      “不过,为何不直接威胁他,让他支持公主做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