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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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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第123节
      裴照野问:“为什么非得用个假身份?”
      骊珠眨了眨眼:“因为公主墨宝不能流到宫外。”
      他皱眉:“谁定的规矩?”
      “……好像也没人定,但大家都这么遵守的,这是礼法。”
      公主墨宝流到宫外叫不合礼法,需要公主和亲的时候,这些人又能把公主往胡人的被窝里塞。
      这个礼法倒是挺灵活的。
      裴照野面露冷嗤。
      骊珠打了个哈欠,眼里有雾:
      “明日……顺便也去见见绛州本地的世族。”
      养兵消耗极大,朝廷国库能给的帮助有限,最好的办法,还是能得到这些家大业大的世族支持。
      虽然骊珠也知道,这个想法有些痴人说梦。
      这些绛州的大族,即便追随薛家,也不会追随她啊。
      但骊珠也只是姑且一试而已,就算不成,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还能去见识见识那些风流名士。
      她道:“……不知道谢稽会不会去,我看过他所有的著书,从小就一直想见他一次……”
      裴照野刚要阖上的眼睁开。
      “他多大?”
      “四十一,”骊珠道,“听说是个美髯飘逸的名士呢。”
      裴照野盯着她格外灿烂的笑容:
      “你倒是记得有零有整……四十一,倒也的确算是风韵犹存的年纪。”
      骊珠睁大眼,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你不会用这些词就不要乱用!”
      “呵,还没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名士,就开始嫌弃我没读过书了?”
      裴照野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将她逼至靠墙的角落,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反剪在后腰,迫她往前挺了挺身。
      衣领里透出清甜香气,他埋首,舌尖坚硬故意勾蹭。
      骊珠很快被他吮舔得软成一滩水,似泣非泣。
      “有时候泥腿子也有泥腿子的好处。”
      他抽空抬头看她一眼,亲亲她微张的唇。
      “比如,在榻上更放得开,更会伺候公主,对不对?而且我还刚好年轻体壮,公主什么时候召寝,我都能奉陪。”
      “……”
      若非知道裴照野没有前世记忆,骊珠简直怀疑他这两句话都意有所指。
      她胡乱点头:
      “嗯嗯嗯,你最好了……可我今天想早睡。”
      “没关系,”他笑道,“公主每次坚持得也不久,一盏茶的事。”
      “……”
      骊珠又稀里糊涂,被他像竹笋一样剥开。
      可是……
      今日离开驿站的时候,她明明见到裴照野将那装了羊肠的匣子放倒屋顶晒了啊。
      之前明明那么急,为什么现在好像又不急了?
      骊珠想不通,很快也没有机会思考了。
      ……
      窗外风雪簌簌,入睡前,骊珠嗓音困倦道:
      “……明日月旦评上,你和吴炎他们,待那些世族记得稍稍恭敬些,我想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从他们的手里得到一些资助,至少不要得罪他们,好不好?”
      裴照野应了一声。
      “那个月旦评在何处举行?远吗?”
      “不远,听说就在邺都东门出去,一株百年梅花下,进出邺都的人都会从那里经过,是最显眼的地方了。”
      裴照野:“……”
      确实是最显眼的地方。
      看着就很适合,挂点什么东西。
      第60章
      天色刚擦亮, 一辆从宛郡而来的华盖马车碾过雪地,行驶在通往邺都东门的小径上。
      捷云回头道:
      “公子,邺都马上就要到了。”
      车内的覃珣盖着绒毯,怀抱手炉, 那张新月似的面庞上眉头紧蹙, 即便睡梦中也没有松开。
      听到邺都, 他缓缓睁眼。
      临行前,二叔母郭夫人的话犹在耳畔:
      “……薛家与朝廷已成水火之势, 必亡其一, 你母亲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我若去劝, 恐适得其反, 只有你, 你的话她能听进去。”
      “将事情摊开, 对她说明白,我们没有能力保住薛家,即便耗空心思, 最多也就只能保一个薛惜文,其他人的命,我们左右不了, 她再这样与薛家密切往来, 只怕覃家也会惹得陛下猜忌。”
      郭夫人将手炉放在他怀中,清清淡淡的一张脸,神色肃穆。
      “——别忘了,清河公主的流民军若是起势,陛下未必只能依靠覃家压制叛军。”
      覃珣头疼地抚着额角。
      尚未及冠的年轻公子只在无人时露出迷茫之色。
      他要如何将这些事告诉母亲?
      母亲能将内宅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对政事的看法却很天真。
      如果真的将薛家意图谋反这件事告诉她, 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她不会与薛家划清界限。
      甚至可能会反过来,恳求父亲帮着薛家造反。
      这怎么可能呢?
      但如若不从,她就会怀疑是郭夫人在背后指使他们兄弟二人,认为他们向着郭夫人不向着她,随后大发雷霆。
      ……不能说。
      事情不能弄得如此复杂。
      他不会与薛家结亲,这一趟来,只需要带母亲回雒阳便好。
      覃珣掀起车帘,望向外面的银装素裹,目光变得有些怅然。
      他依稀记得,自己幼时每年都会来一趟邺都,与薛家几位兄弟姐妹游山玩水,算起来,也已经有五六年未见……
      视线突然定在某处。
      “捷云,停下!”
      覃珣猛地探出身,指着东门外那株盘根错节的垂枝梅花道:
      “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不出一个时辰,薛氏二公子薛怀芳被人迷晕了挂在东门外的消息,便在邺都传开。
      今日初一,本就有许多名门子弟为月旦评而来,听说此事,纷纷佯装关切,实则为了看热闹地朝着东门赶去。
      晨起时刚下楼,骊珠便听见驿站内有人在议论此事。
      “……听说最先发现的是从宛郡来的覃家公子,命人把薛怀芳弄下来的时候,衣裳倒是穿得齐整,裤裆却不知为何,竟被人割开碗大的口子,这么冷的天,那物儿吊在外头,生生冻了一夜!”
      觉察到骊珠的视线,裴照野扭头坦然与她对视,仿佛在说:
      是我做的,那怎么了?
      没直接割下来,算他手下留情。
      薛怀芳在绛州的名声显然不怎么样。
      所以出了这种事,大家关心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这是哪位英雄好汉不畏强权,敢在薛家头上动土?
      第二,薛怀芳以后还能不能当男人?
      尤其是第二点,百姓们热情高涨,探讨得声情并茂、兴致勃勃,仿佛这日子也不苦了,干活都有力气了。
      就连骊珠一行人的马车在东门外被挤得水泄不通时,也听到两旁那些名门世族们掀起车帘,彼此挤眉弄眼地低声议论着这件事。
      骑在马背上的裴照野被堵得动弹不得,摸着马的鬃毛悠然道:
      “所以,也不能说我们泥腿子粗鄙,你看这些高门大户里的贵人,对这些下三路的事不也挺感兴趣吗?”
      骊珠打起帘子,冲他轻哼一声: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谢稽跟他们不一样,他对这些事肯定没兴趣。”
      她说这话的语气极为笃定,就仿佛谢稽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裴照野不屑地转过脸。
      仙人?
      不食人间烟火,但能生一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