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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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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眠 第13节
      羽毫石顿时发出清亮的光,从我脖子上飘起来。
      玲玲见到羽毫石,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她曾经就被我的羽毫石伤过。
      “别伤害她,求求你们。”雪姨哭着,嘴里一直再说。
      我的内心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悯,从我胸口发出,顶到我的喉咙,又升到我的脑海。
      接着我就看到,羽毫石更加璀璨,将玲玲包裹其中。
      也就几息的功夫,一道清脆的童声传来。
      “妈妈!”
      雪姨听到这声妈妈瞬间抬起头看着身下的玲玲。
      玲玲在羽毫石的光芒包裹下,慢慢飘起来,最后站在地上。
      她现在变了样子,已经没有怨气,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两个羊角辫扎在头上,泪眼婆娑,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怜惜。
      “玲玲,玲玲,妈妈在。”雪姨也是看到玲玲恢复了生前的模样,这也许是她梦里百转千回思念的女儿。
      她跪着来到玲玲面前,一把将她抱住。
      “妈妈,我好冷!”玲玲哭着抱住雪姨。
      母女二人都是泪流满面。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阵祥和的能量从玲玲身上发出,进入羽毫石内。
      一阵狂风四起,周围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在黑暗中,一个小颊赤肩的老爷爷向我们走来。
      张大师见这来人,一脸震惊,忙恭敬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有些好奇,观察着这个老爷爷。
      老爷爷一脸慈祥,笑着看我一眼。然后就走到玲玲面前,一招手,玲玲就被他拉在手里。
      雪姨见玲玲被他拉住,慌张之间就要抢回女儿。
      那老爷爷悠悠说道:“如果你还不愿放开,她就要消散于三界六道,到时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的确,现在玲玲的身体已经越来越透明了。
      雪姨应该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说:“求您救救玲玲。”一边说一边磕头。
      那老爷爷一出手,将雪姨扶起。
      他说:“你们母女情分已尽,迟迟不愿放手只会害了你们二人。你不愿让女儿离开阳间,损的是你阳寿,玲玲为你不入轮回,损的是她阴寿。如今你二人可愿放下心中执念?”
      雪姨听他这么一说,虽说心里还是难以割舍,但知道自己这么做对玲玲并不好,只是哭着点头,表示愿意放下。
      玲玲挣开老爷爷的手,跑到雪姨面前,帮她擦去眼泪:“妈妈,别哭。”
      雪姨哪受得了这,朝思暮想的女儿好不容易出现在眼前,又要马上离去,她哪里舍得。
      母女二人紧紧拥抱着,眼泪打湿了彼此的衣服。
      “时辰已到,还不归来!”老爷爷的声音一震,雪姨虽然不舍,还是放开玲玲,任由她被那老爷爷拉走。
      老爷爷满脸慈祥的给了玲玲一个拨浪鼓,玲玲接过,拿在手中一转,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玲玲蹦蹦跳跳地被那老爷爷拉着手离开,另一只手摇着拨浪鼓,发出悦耳的笑声。
      她最后回头看了眼雪姨,对着她摆了摆手中的拨浪鼓,就像小时候在妈妈面前玩一样。
      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夜中,只有那拨浪鼓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
      第20章
      等他们走后,周围亮了很多。
      张大师也抬起头,看向两人消失方向,继而看向我。
      雪姨这时还瘫坐在地上,我走上前将她扶起来。爷爷也跑过来帮忙,就这样我们还有张大师扶着雪姨走去干爷爷家。
      干爷爷他们都被玲玲吓坏了,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等我们进屋的时候,干爷爷忙问:“大师,都办妥当了吗?”
      张大师点点头,干爷爷见状,长舒一口气,人也变得精神起来。
      干爷爷找人将雪姨送回去,又安排了张大师的住处。由于今天实在太晚了,我和爷爷也要在这住一宿。
      晚上,我心里一直想着玲玲的事,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咣当,咣当!”
      谁在撞门?
      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爷爷并没睡在旁边,以为外面是爷爷。
      “咣当,咣当。”
      我走下地,穿上鞋子,走到前门。
      我顺着门缝看去,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女人,杂乱的长发上面夹杂着几根水草,一身白色衣服,上面布满血迹,身上的水珠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灰白的眼睛,正看着我。
      “啊!”我一声惊叫。
      爷爷被我惊醒,忙搂住我,拍着我的背,说:“不怕,不怕。”
      我这才惊觉,刚才只是一个梦。
      被这么一吓,我睡意全无,一直挨到天亮。
      等我起来时,张大师正在外面等着我。
      “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他看着我。
      我有些奇怪,但还是跟张大师走到一处僻静处。
      他开口道:“不知姑娘是否是我玄门中人?”
      我不知道什么是玄门,摇了摇头。
      他又说:“姑娘可否给我看一下你昨晚所用的法器?”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法器,但我知道他说的应该是我的羽毫石。
      我将羽毫石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张大师。
      “给。”
      张大师小心翼翼的接过,仔细研究手中的羽毫石,看了好久都没看出来头。然后他将羽毫石还给了我,说道:“你是不是经常遇到一些常人难以看见的东西?”
      我知道张大师这是在说什么,就说:“我能看到那些鬼魂。”
      “昨晚那人你也能看到是吗?”
      “那个慈祥的老爷爷?”我不确定的问。
      他听我这么一说,就知道我看到了,点点头,似是不愿提起他的名讳。
      这时,我看到张松正在院墙后面偷看我这里。
      张大师也发现了张松,便说:“我观你命格奇异,日后若是遇到这方面的麻烦,就来雾龙山白云观寻我。”
      说完他就离开了。
      等他走远之后,张松才跑过来。
      “昨晚你跑哪去了?”我笑着问张松。
      他知道我在笑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岔开话题说:“你是不是要回家了今天?”
      我点头,说:“要不我们去找毛毛玩,他应该回家了吧。”
      “不行,我还得在家看家呢,我爸妈都去上山干活了。”
      和张松又说了几句,爷爷就在那边喊我:“小妹。”
      “诶,这就来。”
      “那我走了啊,有空别忘了找我玩。”我告别张松,回到爷爷身边,一起回家。
      等到水库时,看着波澜不惊的水面,阳光照在水面上,发出七彩缤纷的光线,好不耀眼。
      我拉住爷爷的手,一路上叽叽喳喳。
      等路过春河桥时,我忽然想起王浩妈妈的事,爷爷这才知道村里有人死了。
      到家时,我发现门口仍有淡淡的鞋印。
      是她!
      我趁爷爷不注意,用脚将那些散乱的鞋印掩埋。
      “爷爷,我想爸爸妈妈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昨天的事对我触动很大,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父母了,心中真的很想他们。
      爷爷说:“该回来了。”
      爷爷也不知道我爸爸妈妈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听了爷爷的话,我知道肯定是遥遥无期了。
      爷爷看出我的心事,坐在树下,抽起他的烟袋,开始逗我玩。
      我阴郁的心情被爷爷两三句话就逗开了。
      接下来几天,一直都很平静,本来我以为晚上她还会来,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
      直到王浩他妈死后的第七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天白天,村里人照常去地里干活,路过春河桥时,又看见桥下河里有人。
      由于村里刚死一个人没多久,他忙回村里喊人。
      等叫到人,六七个青壮年下河去捞那具尸体,捞上来一看,是村里的马春燕。
      马春燕三十多岁,一直单身,长得也算俊俏。村里的男人都想占她便宜,奈何她是个泼辣的人,每当有男人想吃她豆腐的时候都被一顿臭骂。这样的人,按理说不可能会跳桥。
      她死的消息一下就在村里传开了,这天正是王浩妈妈的头七,村里人都传这是王浩他妈回来找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