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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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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刺 第13节
      陆妄山最后还是被晋辞推进去。
      一推门就看到向雾一身香奈儿经典花呢吊带短裙,包裹住圆润挺翘的臀,一双及膝的小牛皮烟筒靴,精致的小烟熏妆容,像一朵过分招人的浓艳的花。
      陆妄山和向雾不愧是表兄妹,都是非常浓墨重彩的立体五官,身上都有那么一点站在那儿就能占山为王的痞气。
      只不过向雾看着又太过娇嫩,皮肤细腻白皙到极致,当真是真金白银堆砌出来的珠光宝气,被惯得骄纵任性,便更显出几分娇憨。
      然而,此刻被向雾压坐在身下的钟叙之就是截然相反的另一面了。
      剪裁得当的深灰英式西服,过分古板的平驳领,里头是同色系马甲、白色衬衫和棕色领带,系了领带夹与袖扣,就连袖子都是一丝不苟的四粒扣。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有冲击力。
      向雾双膝分跪在沙发,直接动手去掐钟叙之的脖子。
      恐怕整个北京城都在找不出第二个人敢对钟叙之如此放肆。
      她口中还在骂人,气势十足却掩不掉的娇憨:“你信不信我掐死你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啊!”
      钟叙之立整的领口被她彻底弄乱,抬手单手扣住女人柔软的手腕,还未用力就足以制止她动作,另一只手则虚挡在她裙后,避免她大动作下摔倒或走光。
      开口依旧四平八稳:“向雾,我不建议你杀人前将自己的杀人手法如此开诚布公。”
      向雾一哽。
      莫名其妙!
      臭男人不会在说冷笑话吧?!
      身后,陆妄山光看这一幕就已经觉得头疼,简直佩服钟叙之这样都不动火。
      他皱着眉:“雾雾。”
      向雾扭过头去,惊讶:“哥?你怎么来了?晋辞哥说你在外地呀。”
      陆妄山本来就已经够心烦意乱,想来喝酒没想到还碰到这尊恼人的佛。
      “你先从人家身上下来。”陆妄山说,“学校老师没教你什么叫礼貌?”
      向雾气呼呼爬下来,更来气了,贴着钻的亮闪闪的食指用力指着钟叙之:“哥!你这话该问他!他老师才没教他礼貌!”
      一旁晋辞也笑了。
      甭管他们这群年纪相仿的公子哥儿们在外怎么呼风唤雨,碰上向雾这祖宗都得好好捧着。
      “敢问雾雾公主,你叙之哥哥怎么惹到你了?”晋辞问。
      “他不是我哥!”向雾纠正。
      晋辞连忙改口:“行行行,那,钟叙之是怎么惹到你了?”
      向雾哼一声,挪到陆妄山身边,大张旗鼓地开始诉苦:“我在学校谈了个男朋友,特别帅!对我也特别好!钟叙之偏偏要去和老头儿说我谈恋爱了!老头本来就爱管我恋爱,现在被钟叙之闹得我都快分手啦!”
      敢叫堂堂向氏集团董事长向黎“老头儿”的全京城恐怕也只有向雾一人。
      晋辞问:“谈男朋友了?谁啊?”
      向雾:“说了你也不认识。”
      他们这个圈子不管私交好坏,彼此都认识。
      向雾这么说只能说明这位驸马并非这个圈层的人。
      “公主,你这身价,随便一个男人怎么能配得上你呢?向叔没劝错。”晋辞说。
      向雾看着咋咋唬唬,其实脑袋很拎得清,他们这个阶层结婚讲究门当户对,否则以她向家独生女的身份太容易碰到不怀好意吃绝户的凤凰男。
      可她现在只是谈恋爱啊!她只是贪图人家美色!又不吃亏!有什么不能谈的!
      “现在是老头的事儿吗!现在是钟叙之他惹我!”
      娇滴滴的大小姐一把搂住陆妄山胳膊,“哥!你得替我报仇啊!”
      “怎么报仇?陪你一块儿杀人抛尸?”陆妄山抽回手,“行了,你安静会儿,你哥被你吵得脑袋疼。”
      大小姐哼一声,气呼呼将自己后背摔进柔软的沙发靠背,视线还恶狠狠地瞪着钟叙之。
      晋辞让人去拿酒,而后在钟叙之身旁入座,小声说:“你也是,跟这祖宗作什么对?”
      钟叙之承着向雾灼灼的目光,他没喝酒,而是喝茶,浅酌一口,笑得有那么些不易察觉的坏:“正好今天得空。”
      晋辞这儿有全世界最好的茶叶,也有全世界最好的酒。
      陆妄山抽了一瓶麦卡伦威士忌,夹一颗打磨光滑的冰球,给自己倒上一杯,仰头就一口喝尽了。
      “嚯,喝这么快。”
      晋辞这会儿终于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了,“烦什么呢?”
      陆妄山不说话,抽出烟盒。
      向雾立马弹坐起来:“能不能别抽烟呀难闻!”
      陆妄山平时很少抽烟,只偶尔心烦或犯困时才会抽,而且他的烟也是私人订制,混杂微妙的木质香,余韵是丰富的辛辣味与涩味,相对而言没那么刺鼻。
      他懒得捧自家公主,下逐客令:“你什么时候走?”
      向雾才不走,她觉得今天有瓜可吃,便走到另一边坐下。
      挨得离钟叙之近了些,又挪了挪屁股。
      “哥,你是不是因为小姨和叔叔让你相亲的事儿烦呢?”向雾问。
      晋辞说:“我记得向姨很开明啊,妄山拒绝过几回就不再提了,我是真羡慕啊!得妈如此,还有什么好愁的?”
      向雾以己度人:“那你是失恋了?还是吵架啦?你肯定也偷偷谈恋爱了!”
      这状态一看犯得就是情愁。
      晋辞笑道:“开什么玩笑,雾雾,你要不要好好看看你哥这条件?就他还能失恋?”
      “晋辞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凭什么我哥有钱有颜有个性有品位每个姑娘就都得喜欢了?人家姑娘说不定压根就不爱这款儿!现在好多女孩都喜欢沉稳踏实说话也温温柔柔的,我哥这脸虽然帅,但实在不像能踏实过日子的。”
      向雾滔滔不绝,没注意陆妄山面色已经不太好。
      还继续补充佐证,“再说了,我哥以前又不是没被甩过!”
      这话一出,钟叙之和晋辞都扭头看向她。
      晋辞:“谁?!谁胆儿这么大!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向雾一顿,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
      看向陆妄山,她哥朝她歪了下头,无声示意她继续说,带威慑性的。
      “……我、我也就是偶然听二哥说起,可能消息有误消息有误。”向雾嘿嘿讪笑。
      “二哥”是指陆时樾,陆妄山小四岁的亲弟弟。
      当年他和云檀的事的确无人知晓。
      云檀说她不想让别人知道,陆妄山就真的谁都没说。
      唯独某次被突然回家的陆时樾撞破。
      陆妄山是真觉得烦了:“你最近这么闲,什么时候去把我那儿的衣服搬走?”
      前段时间向雾搬家,其中一部分衣服暂时没地方放,便就近送到了陆妄山那儿,没想到占据一整个衣帽间。
      向雾眨眨眼:“你是不是真谈恋爱了?影响你女朋友放衣服啦?”
      陆妄山蹙眉,警告性的一句“向雾”。
      向雾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闭嘴。
      ……
      向雾见陆妄山嘴这么严,必定打听不到任何八卦,很快便兴致缺缺地离开了。
      晋辞还因刚才向雾那番话吃惊不已:“所以,你从前真被人甩过啊?”
      陆妄山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淡淡“嗯”了声。
      倒不否认。
      晋辞眼睛都睁大了:“谁啊?”
      “你不认识。”
      又是一句你不认识。
      这一家兄妹俩怎么都喜欢和圈外人谈恋爱?
      “不知道礼不礼貌,我是真有点儿好奇,那姑娘为什么要把你甩了啊?”
      陆妄山居然还扯着唇低笑了声,然后吐出三个字:“不礼貌。”
      “……”
      晋辞还是很够意思的,也不继续打听兄弟情伤,总之酒管够。
      他们后来其实也没再继续聊感情的事儿,三个大男人挤一块儿聊感情实在太矫情。
      陆妄山酒量很好,酒品也好,始终很平静,思绪清明跟他们闲聊。
      是在他忽然沉默几分钟后,晋辞侧头,发现他喝醉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却实在很少能看到陆妄山喝醉。
      把那样高酒精度的威士忌当水喝,酒量再好也该醉了。
      只是晋辞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谁能把陆妄山祸害成这副模样。
      他让人找来一个嘴严稳当的代驾。
      是在扶着陆妄山出去的时候,晋辞听到他很轻的自语:“你就不能只爱我吗?”
      晋辞顿时被这话中隐藏的信息量惊得睁大双眼。
      这这这……
      陆妄山这是碰到海王女了啊!?
      晋辞将他扶进车,最后交代代驾员不该听的别听,别多嘴,让他送陆妄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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