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呵，我才不穿。”沈禧嘟囔着，随后用胳膊肘杵了下同桌，“你和风子一起拍吧，我下午直接翘课。”
景淮川身体往后靠了靠，依旧是冷淡，不辨情绪的声音：“我不去。”
听到这话，白竹青再次转过来：“我们不能同时损失两个帅哥。”
夸得沈禧不太好意思。
他只好退了一步：“景淮川，我陪你去，我当摄影师，怎么样？”
白竹青本想说这是舒心的活，但当下重要的是劝动这尊大佛。
景淮川嗯了声，几乎没有思考。
搞没搞错……沈禧眼皮跳了下，总觉得不对劲。这家伙难道是因为想要和他一起去？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恶心到，好兄弟也做不到这么黏腻。
当然，他也要反思自己。
“我陪你”这种话他怎么能脱口而出。
沈禧轻咳声，做无力的补救：“我纯粹是想蹭奶茶。”
“知道了。”
比起说什么，他愿意做什么更重要。
下午正好是沈禧讨厌的数学课，他愉悦地哼着小曲离开，和其他几人结伴到礼堂后台。化妆间里坐着不少人，宣传片要拍好几条，景淮川他们只是其中一部分。
沈禧找了个角落坐下，部长是个胖乎乎的眼镜男，热情地给他们发奶茶。
他要等两人化妆。
第54章 更衣室
上粉底，画阴影，打高光，喷定妆……沈禧默念着步骤，盯着祝舒心熟练操作的手。
景淮川的脸并不需要过多的装饰，他五官深邃，皮肤愈白，衬得眉眼愈发浓黑。他闭着眼，粉饼轻轻拍在他薄唇上，随后抹上土棕色的口红。
沈禧有些口渴，他已经喝完一整杯奶茶。
腻的发慌。
祁厉风这边进展慢得多，白竹青递给他一大罐美白身体霜，让他自己抹均匀。光是给脸打底妆就花了二十分钟，最后她放弃用阴影修饰脸型，直接找来黑长直的假发。
沈禧走近打量，不禁笑出声。
“你太不尊重哥们了，我难道不美吗？”祁厉风抬起脸，期待地眨眨眼——
“怪丑的。”
沈禧躲闪开祁厉风的拳头，欠扁地补充道，“等会户外拍摄出汗，你就可以洗个牛奶浴了。”
美白霜会黏腻地流下来，变得斑驳暗沉。
“咱就尽量拍快点。”白竹青安慰着，利索地给他戴上假发。
祁厉风满意地甩了甩脑袋，喜欢长发摇摆的感觉。
围观的学生不少，笑声弥漫开来。
接下来是换装。
祁厉风拉着沈禧进更衣室，他一个人应付不来女装。
沈禧正要关上门，一只手却突然挡住。
“不是，你不能去别的更衣室吗？”看着淡然走进来的景淮川，沈禧感觉空气被压缩，变得稀薄闷热。
“满了。”
景淮川关上身后的门，他手里拿着一套西装。
“那就一起呗，都是男的怕啥。”祁厉风已经脱掉裤子，只留下红裤衩子。
“你本命年啊？”
“不是啊，我就喜欢红裤子，喜庆。”
沈禧唇角微抽，移开目光。
更衣室有两面镜子，吗的，看哪都会映照出某人的身子。
景淮川脱下上衣，这是他第一次显露出上身。并非瘦成竹竿，相反，胸膛到手臂的肌肉饱满紧致，腹肌轮廓明显但不浮夸。
精瘦。
他皮肤很白，胸口的一颗细痣很是惹眼。
沈禧脸上发烫，闭上眼自我反思。
长得高就算了，身材还这么顶……完全没缺点。
“沈哥，完蛋了，我腰太粗，穿不上裙子。”祁厉风把裙子往上提了提，但却卡在屁股那。
“你丫的是屁股太翘。”
沈禧翻了个白眼，只好借助外力帮他穿上裙子。吸肚子收屁股，挤一挤还是扯了上去。
“我有点呼吸不畅，勒得我大肠小肠都难受。”祁厉风艰难地坐下，根本弯不下腰穿筒袜，“沈哥，帮我穿下呗。”
回应他的是一声滚。
但沈禧还是心软了，他蹲下身飞快给他套上筒袜，还好祁厉风腿部肌肉不发达，穿上没什么违和感。
“沈哥，太感动了，你简直是我妈……”
祁厉风话没说完，就被沈禧抽了下脑门。
沈禧站起身，镜子里，景淮川正默不作声地扣上衬衫纽扣，松散敞开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肩胛骨将洁白衬衫撑起锐利的褶皱。
“学霸，能摸下你腹肌吗？”祁厉风站起来，艳羡地问。
……“不能。”
沈禧切了声：“不就是腹肌吗，谁没有似的。”
他摸了摸自己腹部，凸起的硬块已经不明显。
“那我摸摸你的？”祁厉风看向他。
“滚。”
沈禧往后退了步，抵触地抱着胳膊，“景淮川，你能不能穿快点，这里空气太拥挤了。”
景淮川打开更衣室的门，接着把一脸迷茫的祁厉风推出去。
门再关上，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沈禧。
“现在呢？”他往前逼近，单手扣上最上面的淡金色纽扣。
“你想打架？”
沈禧后背贴着镜子，忽然生出怯意。他攥紧拳头，心里发誓，对方再敢往前……
“帮我系下领带。”景淮川将暗红色领带递给他。
“凭什么？”
景淮川垂下眼，似乎有些受伤：“你愿意为他穿袜子，却不想帮我系领带？”
第55章 以他为主
大坝的。
沈禧心里暗骂，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手心竟然沁出热汗。
他一把扯过领带，粗鲁如套马地套在他脖子上，手指不经意碰触到景淮川微凉的耳朵。
“连领带都不会打，你是生活低能儿吗？”沈禧小声嘀咕，慌乱又笨拙地穿好领带，最后略带情绪地一扯，景淮川被他拉低身子。
他抬起眼眸，眼底掠过莫名的笑意。
沈禧猛地推开他，几乎是逃窜地离开更衣室。
有病吧。
他那是什么眼神。
沈禧心烦意乱地去找祁厉风，他正和两个女生聊天，春风得意的模样。
“沈少，竹青说你想要拍摄，需要我教你怎么用相机吗？”祝舒心见他走过来，立刻叫住他。
“我会。”
说完，他又犹豫了。
若是当摄影，他就得一直盯着景淮川。
“你拍景同学，我拍风子。”沈禧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反正舒心喜欢学霸，也算做个好人给他们制造机会。
本以为她会高兴地答应，但祝舒心却摇头：“你和学霸熟，肯定能出好片。”
……丫的，这些人都疯了吗。
沈禧麻木地接过相机还有剧本，前半部分是两人单独拍摄，展示学校风景，后面才合拍朗读校训。
第一幕在校门口。
下午的太阳没那么毒辣，但地面仍浮着热浪，路上没什么行人，商铺暗着灯，等放学才会热闹。
“你站在牌子前读台词。”沈禧半蹲着调整镜头，画面里景淮川随意地站着，跟模特似的。
进入校门是一棵繁茂的榕树，听说和学校的年纪相仿，有百年历史。
他停在树荫下，指使景淮川站到红榜前，那里阳光最盛。
镜头放大，聚焦在他发光的脸上。
“作为无法撼动的年级第一，景淮川同学是今年冲清北的种子选手。”沈禧配音，说完自己都想笑。
这跟拍景淮川纪录片有什么区别。
潦草地结束，沈禧赶进度似的去下一场景。
走廊，旁边的课室里正在上课，有几个分神的学生注意到他们。
景淮川拿着书倚在扶栏，背着光线，他侧颜在镜头里立体深邃。衬衫袖口露出一截冷白手臂，肌肉线条交杂着青色血管，宛如名贵瓷器上精心烧制出的裂痕。
微风拂过，书页和他的发梢被吹动，顿显生动。
令人嫉妒的容貌。
沈禧不服气的劲又上来，他把相机塞给景淮川：“帮我拍几张。”
他摆出自认为潇洒的姿势，一只手拎着书，抬头四十五度展示锋利下颌线。
课室里更多的人看向他们。
老师终于忍不了走出来：“喂，你们不上课吗？”
“不上啊。”沈禧懒洋洋地说，“我们在拍宣传片。”
说完他偏头问景淮川：“拍完没？”
“好看。”
他还回相机，难得说了句人话。
接下来去男寝。
“寝室有什么好拍的，又破又小，分明是招生减章。”沈禧走进寝室大院，除了院子里的榕树可以拍一拍，别处都显得老旧。
女寝那边却传来声音。
听起来是祁厉风在笑，他笑声很有穿透力。
他们应该是在女寝拍摄，双方进度竟然齐平了。
“在树下等他们吧。”景淮川坐在长椅上，穿着长袖长裤，他额头沁出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