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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虹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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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虹蓝 第85节
      林西润也是聪明的:“因为景斯存吗?可惜我是弃子,知道的东西并不多。”
      林西润只知道冯子安是富二代,看似自负,其实难以摆脱家里长辈的光环,总想自己闯出点名堂来。
      冯子安和夏既以联系上后,夏既以的团队答应冯子安,可以签冯子安出道,然后帮忙做大冯子安正在筹备的某个自创时尚品牌。
      至于夏既以。
      夏既以的团队和节目组有些利益关系,节目组的联合冠名商里,有一个是夏既以团队介绍过来的品牌。
      林西润说:“柯霓,算了,那些讨论很快就会过去的。你能看到的消息都是拿钱砸出来的,但又没有证据。普通人怎么能和他们斗呢?”
      不谙世事的星期二叼着狗狗玩具在客厅里撒欢跑酷,林西润的反问不停在耳边回荡,柯霓紧蹙的眉心就没再舒展过。
      景斯存打来视频时,柯霓挂上满脸灿烂的笑容才接起视频邀请。
      柯霓:“嗨~”
      景斯存眯起眼睛打量手机屏幕:“怎么是这种表情?”
      柯霓说:“开心呀。”
      景斯存平静地抬眉:“开心的原因?”
      柯霓掰着手指头数:“景叔叔今天出院回家真是太好了;有品牌找我做设计师呢,连合同都拟好发来了;星期二又能在我家陪我......”
      勉强算是蒙混过关。
      景斯存不怎么正经地接一句:“接吻也没见你笑成这样。”
      半夜三更,柯霓的脸上蓦然浮起一片绯红色的晚霞。
      即便是这样柯霓也没怎么睡好,一夜都在看那些愈演愈烈的消息。
      景斯存本人说过不用在意。
      可是,柯霓看着他们那样编排景斯存,只觉得有种五内俱焚的焦灼和无力。
      早晨,柯霓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多亏有星期二扒着床沿咬走柯霓的薄被,柯霓才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才六点。
      这么早......
      柯霓生出一缕悸动的猜测,连忙披上睡袍往门口跑去。
      打开防盗门,果然是景斯存来了。
      景斯存提着装早餐的纸袋站在楼道里,眉眼间笼着笑意:“早。”
      柯霓惊喜地问:“你不是要出发录节目吗?”
      景斯存把纸袋往柯霓怀里塞:“先来看看梦里见过的人。”
      柯霓不好意思地垂头,嗅到一股麦香醇厚的小面包的味道,这才发现牛皮纸袋上印着最早他们海选时住过的酒店名字。
      小面包刚出炉。
      隔着纸袋子也能感受到温热。
      酒店离景斯存家有一段距离,景斯存是今早开车过去买的?
      柯霓心头也跟着一热。
      可是又生出许多难过。
      在柯霓看来,《极限脑力会》宛如一个巨大的阴谋。
      荒诞,恶心。
      这个世界就像冰箱里过期的水果罐头,表面看起来色泽还是那样诱人。
      其实已经悄悄坏掉了。
      柯霓情绪复杂地看着景斯存,忽然觉得景斯存眼底似有倦色。
      她抬手向他额头探去,还好,只摸到了一片玉石般的沁凉。
      景斯存调侃:“占便宜?”
      柯霓反击道:“占便宜怎么会摸额头!”
      景斯存轻笑:“不然你想摸哪儿?”
      柯霓想用牛皮纸袋砸人,又舍不得刚出炉的小面包。
      她收起玩笑打闹的情绪问他要不要进来一起吃早餐。
      景斯存说宋弋还在楼下车里等着,这就准备出发了。
      柯霓想到那些的言论,喉咙一哽,千言万语压在心底。
      “景斯存,这个世界实在太糟糕了。”
      柯霓说:“但我还是想祝你们玩得开心。”
      景斯存笑着捏捏柯霓的脸颊:“别乱看,等我回来。”
      宋弋坐在驾驶位里连着在网上怼了十几条奇葩言论,景斯存才回到车上。
      宋弋忙着打字,余光瞥见景斯存挪开了放在副驾驶位上的冰袋,随手用手背抹掉座椅上潮湿的霜气坐进来。
      宋弋说随口问:“冰袋没用吧,退烧还是得吃药才行。”
      景斯存“嗯”了一声。
      也许是跟老景着急上火的原因,景斯存今天凌晨突发高烧,浑身酸痛。
      本来也没指望着冰袋就能退烧。
      能骗过柯霓就行。
      退烧药就算了吧,容易影响计算和反应,录完节目再吃。
      景斯存病恹恹地抱臂靠着椅背,把鸭舌帽盖在脸上:“到了叫我。”
      宋弋骂了个痛快,发动车子:“好嘞。”
      不巧的是,抵达录制地点时,夏既以的保姆车刚好停在景斯存的越野车旁边。
      宋弋叫醒景斯存,转头看见夏既以的车,顿时腾起一身戾气。
      景斯存戴好鸭舌帽,按了一下宋弋的肩:“别冲动。”
      宋弋忍气吞声地点头。
      夏既以被总导演叫去拍转场间播放的广告,回来时在电梯里撞见了景斯存。
      景斯存正在看一组数,居然勤学好问地把手机举到夏既以面前。
      夏既以心里慌,只能在表面上维持着温润的微笑:“怎么了?”
      景斯存说:“帮我看看这组数是什么规律。”
      夏既以迷茫地看看景斯存,再看看亮着的手机屏幕,硬着头皮说:“快要比赛了我们还是留点精力......”
      电梯抵达楼层,宋弋等在电梯旁,警惕地看了夏既以一眼。
      景斯存说:“遇到不会的规律题了,好烦。”
      宋弋凑到景斯存旁边一瞧:“这有啥不会的,这不就普通的平方数中间加斐波那契数列吗?你发烧烧傻了?”
      景斯存勾起嘴角:“可能吧。夏既以选手能给讲讲毕达哥拉斯定理吗?”
      夏既以干笑着指了指化妆间:“我还没做完妆造呢。”
      宋弋表情淡下来:“怎么回事,他连这个都不知道?”
      节目组花样百出,要求选手们做完妆造先进行前采。
      轮到采访景斯存,宋弋担心景斯存的高烧,转头却看见景斯存吊儿郎当地捏着麦克风,视线犀利地对上了夏既以。
      什么意思?
      不是说别冲动吗?
      宋弋平时就算再大大咧咧也知道节目组和夏既以之间有着理不清的关系。
      内定冠军指不定是谁呢。
      水深,的确是要谨慎些。景斯存一向沉稳,怎么就突然锋芒毕露地和夏既以硬刚上了?
      景斯存平时的行事风格是有些偏向于斯多亚学派的“不动心”。
      情绪韧性极强,理性且平静。
      景斯存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山更比一山高的聪明人很多。
      总有人能透过表象看明白本质。
      兢兢业业的科学家、商业领袖、政治家、甚至艺术家,那些更有本事更有能力的人自会匡正这个世界。
      而景斯存自认只是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并不是救世主。
      但柯霓今早顶着黑眼圈开门,沮丧地说:
      这个世界实在太糟糕了。
      负责采访的工作人员抛出问题:“今天我们邀请了一些有颇有名气的选手来和你们这些原住选手比试,景斯存选手,你认为冠军会在哪个阵营里产生?”
      景斯存渊渟岳峙,目光平静地扫过夏既以坐着的方向,谈笑间气场全开:“冠军啊,大概率得是我了。”
      其他工作人员和选手俱是一愣。
      负责采访的工作人员也跟着怔过一下,很快又恢复挖坑的本质:“我们的景斯存选手真是十分自信呢,能说说原因吗......”
      夏既以掌心都是汗,搁在腿上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拳。
      后脑勺有阵阵冷风,说不出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景斯存依然是悠然自得地看向夏既以的方向,轻笑:“不然呢,难道让不知道毕达哥拉斯定理就是勾股定理的选手拿冠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