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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不许再撒娇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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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ber,你谁啊?
      刚要发火,大婶适时递来的几张百元大钞瞬间平息了他的怒火。
      没能买到更美味的山楂片是大爷我的错。
      这一路,柳静蘅间接虎口夺食,包括但不限于:
      从四岁小孩手里间接抢了乳酪棒,小孩哇哇大哭被一套高级玩具哄好了;
      从大学生手里抢了肉松饼,大学生“草”字还没出口,全新苹果四件套并不能买走他的傲气:
      “不吃就不吃,我还有粉面菜蛋,有本事你再拿四件套跟我换。”
      柳静蘅吃饱了。
      饱的也莫名其妙。
      八点钟,动车在目的地缓缓停下。
      柳静蘅对着四散而去的人群一头雾水。
      我是谁我在哪,生来何处死往何去?
      倏然,有人抢了他的背包就跑。
      柳静蘅:?
      他迈动笨拙的身子慢悠悠追过去,一抬头,看见了外面的月亮。
      出站了。
      抢他背包的人也停下来了,把包还给他:“误会了,看错了,不好意思啊。”
      柳静蘅拎着包站在原地思索。
      漫漫长路,总觉得一切都没有头绪,可又事事皆为圆满。
      柳静蘅淡定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我会坐车了,嘿。
      车站不远处的停车场,车里,秦渡放下望远镜,对着司机道:
      “让你久等了,现在可以出发。”
      柳静蘅预订的宾馆就在车站附近,他看不懂导航,只能一路问着找。
      路越来越偏了,人也越来越少了。
      车上的秦渡蹙了眉,重新拿起望远镜,对司机道:
      “不好意思,劳您再等等。”
      司机:。
      柳静蘅东拐西拐,拐到一处极为偏僻的小道,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勉强能看清夜色下,低矮建筑上的牌子:
      【迎客来宾馆】
      屋里乌漆嘛黑,柳静蘅踌躇片刻,小心翼翼凑上去,隔着玻璃门朝里望。
      内里很空旷,一辆老旧的二八大杠停在里面,破烂木板横七竖八堆一起。
      他甚至能隔着玻璃门嗅到一股腐臭味儿。
      这就是图片仅供参考么……
      罢了,说不定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怀揣最后一丝希望,柳静蘅轻轻推门进去。
      腐臭更强烈了,顶的他后退两步。
      “叮咚——”黑暗中,忽然乍响的铃声吓得他一哆嗦。
      “有人?”他捂着鼻子小声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子下来了,只穿一件白色大背心,圆滚滚的肚子像在背心下藏了个皮球,黑得油光发亮。
      “不做生意,你走吧。”男子不耐烦道。
      柳静蘅翻出截图:
      “我从网上订的你家宾馆……”
      “都说了不做生意,你退了吧。”
      “那我预订的……”
      “我这儿闹鬼,凶得很,你走不走。”
      柳静蘅:“行……”
      出门前,又听男子道:
      “沿着这条路出去右拐,有家酒店,那里有空房。”
      柳静蘅找到了那家酒店,站在门口,头仰得极高也看不到酒店的顶头。
      他虽没什么生活经验,可也清楚,这里不是给一般人消费的。
      刚要走,前台小姐忽然追出来:
      “先生要住宿么?您正好是咱家第一万位客人,所以我们有优惠,免费住宿,并提供餐食。”
      柳静蘅晃悠半天:“多少?”
      小姐笑眯眯重复:“免费。”
      柳静蘅:“……行。”
      酒店外的车上,秦渡放下望远镜,拿过手机发了消息:
      【麻烦您了厉总,酒店的费用您直接从我卡里扣。】
      厉总:【哪的话,秦代表愿意下榻我们这蜗舍荆扉是我们的荣幸,哪敢跟您收钱。】
      秦渡:【多少钱,会员卡划。】
      过了会儿又补充:【两间房,我也住。】
      半晌,又补充:【最好是他旁边的房间。】
      厉总:【行……】
      *
      翌日,柳静蘅吃完客房送来的法式早餐,看了看时间。
      距离开赛还有四个小时,他打算即刻出发。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迷糊的性子,免不了会撞上各种意外状况。
      柳静蘅接了点水,对着镜子把刘海一根根抿好,抹到两边,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为站队加油助威。
      此时,柳静蘅房间门口。
      高大的男人头戴棒球帽,一身休闲衬衫加亚麻色长裤也难掩贵气。
      他将墨镜压了压,继而闲极无聊一般在柳静蘅房间门口来回踱步。
      踱步着,唇角忽而勾起浅浅笑意。
      脑海中冒出稍后柳静蘅看到他时,先是震惊,再是双目泛泪,最后磕磕巴巴喊一句:
      “大、大佬。”
      秦渡笑完了,一秒变脸,冷得跟南极冻土层似的。
      果然和柳静蘅相处久了都变得不正常了。
      思索的间隙,身后的房门忽然打开。
      秦渡立马清了清嗓子,靠着墙壁,一条腿悠闲地探出去,对着手机好似看得很认真。
      视线却不着痕迹从墨镜上方探出去,观察着正在摆弄书包的年轻男生。
      他的脑子里甚至已经浮现出柳静蘅特有的寡淡无味又一本正经的“大佬你好”。
      然后就看见,柳静蘅背好包从他面前飘过,眼中无他。
      秦渡:。
      秦渡压低帽檐,长腿阔步,瞬间超过柳静蘅,不轻不重地撞上他的肩膀,然后停下来:
      “抱歉。嗯?是你。”
      柳静蘅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超长反射弧运行了一个世纪,果然如同秦渡所想,寡淡又一本正经的:
      “你好。”
      紧接下一句:“你谁。”
      秦渡的脸冷了下来,藏匿在帽檐的阴影下,看不真切。
      真稀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秦渡一般不会把事情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但如果对方是柳静蘅,他的胜负欲就会不合时宜地冒出。
      头一次,半开玩笑半嘲讽:“是你爸爸。”
      “爸?”柳静蘅声音陡然抬高。
      沉默了快一个世纪,柳静蘅柔柔的眉宇耷拉下去,展开双臂紧紧拥抱了眼前的男人:
      “爸,你怎么才来接我……”
      秦渡蹙了眉,垂在一侧的手臂不自觉抬高,轻轻抚摸着柳静蘅瘦弱的背脊:
      “抱歉,是爸来晚了。”
      秦渡:……
      “柳静蘅。”他一把推开柳静蘅,语气嘲讽,“原来你在游戏和我许下的沧海与桑田不是革命友谊,而是父慈子孝。”
      柳静蘅又抱上去,脸埋在秦渡怀中:
      “爸,你别这样说。”
      等等。
      这是书中世界,哪来的便宜老爸?
      再等等,沧海与桑田?
      这不是他和大佬单方面许下的誓言么。
      柳静蘅直起身子,摸着下巴,仔细观察。绕着秦渡转了几圈,凑过去闻闻味道,俨然一个合格的屠夫,认真挑选过年待宰的猪。
      两分钟后。
      “大、大佬?”柳静蘅缓缓睁大双眼。
      秦渡轻嗤一声,凑近他的脸,声音压得极低:
      “你和树懒共用一个反射弧?”
      柳静蘅:“对。”
      “怎么在这。”秦渡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问道。
      “看比赛。”柳静蘅眨眨眼,“你怎么也在这。”
      “出差。”秦渡言简意赅,倒也没胡诌。
      柳静蘅直接忽略这俩字:
      “比赛快开始了,你现在要是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么。”
      秦渡知道自己必须要岔开话题,一旦开了头,柳静蘅准跟他没完。
      于是道:“没时间。”
      “现在就要走?大概多久啊。”柳静蘅孜孜不倦追问。
      “马上走,大概两三小时。”
      柳静蘅点点头,沉默了。
      秦渡内心松了口气,真要被这人缠上,一会儿去了总决赛会场难不成他还得一人分饰两角。
      柳静蘅忽然抬起头:
      “那我就放心了,时间绰绰有余,总决赛还有四小时开赛。”
      秦渡幽幽看向柳静蘅。把这茬忘了。
      “我没票,现在也买不到。”秦渡又道。
      “这样啊。”柳静蘅浅浅思考一番,“我想办法给你弄,弄得到我们一起去看,弄不到我给你现场直播。”
      秦渡眉尾一扬:“好。”
      这比赛的门票几乎是冒头没,临到决赛当日,能有票就奇怪了。
      “我先过去了,微信联系。”柳静蘅背上他的小书包走了。
      秦渡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摘了棒球帽轻轻撩过头发,松了口气。
      他长这么大,从没觉得和谁沟通这么辛苦过。
      换好西装,秦渡上了主办方的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