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拯救悲情反派我辈义不容辞

  • 阅读设置
    第27章
      根据鲁德尔上将所言,江误是在离开会议室的走廊上,不慎被负责研究变异植物的药物研究员撞到。当时那个研究员手里正拿着最新研究出来的新植物种类,实在太过兴奋,所以没有看路。
      结果是,江误很不幸地中了招,因为植物的作用当场昏迷,从一周前到现在被送到主星医院,都一直没有醒来。
      植物医学界的专家们换了一批又一批,然而无论是有权威的还是没权威的,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告诉了路维尤斯同一件事——这种植物的种类实在太新,能够进行针对性治疗的药物还没研发出来,现在,他们也拿不出任何的解决方法。
      这消息几乎要让路维尤斯疯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闭了闭眼,再度在江误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紧握住雄虫搭在床边上的苍白的手。
      雄主,您快醒来。
      我本来想在您回来的时候,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的。可您现在却……
      尽管虫族的医学科技水平在近几百年已得到了飞速发展,但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依旧多如牛毛。一想到江误很可能就这么沉睡不醒,路维尤斯就恨不得把那个拿着植物到处乱跑的混蛋抓过来杀了。
      “我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鲁德尔上将道:“但这件事我必须向您汇报。”
      “说。”路维尤斯道。
      “是有关那株新型变异植物的。现在关于这株植物的研究已经有了新的进展,这株植物是由睡眠草和噩梦草结合繁衍而成的,研究出它的研究员为其起名为梦魇草。所以,江误阁下目前很可能正身陷噩梦,才一直无法醒来。”
      “梦魇草。”路维尤斯皱起眉头,他紧盯着床上的雄虫:“现在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如果这株植物的效果真如那名研究员所言,是将虫困在噩梦之中的话,那么我们外界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只能依靠江误阁下自己的力量醒来。”
      “一堆废话!”
      路维尤斯终于爆发了,他将手里的光脑狠狠砸在地板上:“滚出去!”
      鲁德尔上将比路维尤斯年长,军衔也要更高,是军部元老级别的军官,哪怕是虫帝来了也要对他有礼三分,但此时他并没有追究路维尤斯的无礼,反而十分同情地看了眼前年轻的雌虫一眼。
      江误阁下身为s级雄虫,却一心只爱路维尤斯殿下,并亲口在众虫面前许下了一雄一雌制的承诺,婚后他们更是恩爱有加,让帝国不少虫都眼红羡慕不已。
      然而现在,江误却因一个研究员的愚蠢错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而路维尤斯对此无计可施,只能等待。
      换了谁来,都是要崩溃的。
      鲁德尔上将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病房。
      路维尤斯抓着江误的手,额头抵着雄虫的手背,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脑海一片昏沉,多日未得休息的大脑在此时终于彻底宣告罢工。他靠着江误,睡了过去。
      --
      下雨了。
      路旁公园的湖面上起了一层朦胧的雾。天空灰蒙蒙的,世界冷清,这个路段清静至极,偶尔听见的零星声响,也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江误将车停在路边,按下车窗,将手里的烟点燃又掐灭。他静静地看着那星点火光挣扎着在自己的指尖熄灭,最后就连那点刺痛也消逝不见。
      今天过得不太顺利,原本板上钉钉的合同告吹,各种零碎的人事物不断地扰乱着江误的思绪,让他无法顺利完成自己的工作。
      他应该感觉失落、烦躁、恼火。
      但他的心里什么都没有。
      胸膛里好像有一个大洞,所有的情感,无论喜怒还是哀乐,掉进了他的身体里,都会被这个大洞所吞噬,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一片空虚。
      好无聊。
      每一天,每一天都好无聊。
      不过相较于此前连夜的噩梦,以及梦里不绝于耳的咒骂,无聊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江误重新升起车窗。他本想抽支烟缓解一下心情,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江……误?”
      车窗彻底关严以前,一道带着试探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江误停下动作,看向窗外,随即愣住。
      站在他车边上的,是一个高挑英俊的银发男人,他身着类似军装的制服,但江误从未见过类似的款式,看着倒更像是西方那边的军队。他皮肤白皙,五官深邃,那双蓝眼睛在雨水之中仿佛被浸润的宝石,闪着动人的光。
      他站在雨中,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江误,脸上有茫然、有失措、更多的还是不加掩饰的欢喜。
      “雄主,我一直在找您。”男人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这里是哪里?我……”
      江误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谁?”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好像对男人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的蓝眼睛慌张失措地看着江误:“雄主?您不记得我了吗?”
      雄主。
      这是什么称呼。
      江误有种被精神病缠上的感觉,他不想再理睬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于是伸手关严了车窗。正想发动车子,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再一次飘向了车窗外。
      那人依然站在原地,低着头,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淋湿了,可他却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像还没从江误刚才说出的话里缓过神。
      不知道为什么,江误总有种不能将这个人丢在这里不管的感觉。
      他什么时候成慈善家了,随便见到个胡言乱语的陌生人,都要心软一下?
      虽说这个陌生人长得是挺好看,很合他胃口就是了。
      但一想到自己真的和他在一起,然后走到相看两相厌,互相厌恶互相仇视,最后——
      最后如同他的父亲和母亲那般,死亡、咒骂、枯萎……
      江误觉得一阵恶心。
      他发动车子,沿路径直向前离开。
      五分钟后,江误发现自己又掉头回了湖边。
      那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银发男人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不冷吗?
      不怕感冒吗?
      江误皱了皱眉,打开车门,拿起一把伞,撑开,一步步走到了男人身边。
      在雨水的掩盖下,江误的脚步声几近于无。但那男人却在江误快要接近的瞬间便猛地转身,敏锐的像是一只野兽。
      不过,这只野兽在看清江误的模样后,就重新变回了原先无助顺从的模样。
      “雄主……”男人小声地喊,眼里尽是藏不住的委屈:“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你认错人了。”江误这么说着,手上的伞却朝男人那边偏了偏。
      男人听到这句话后,看起来更伤心了。
      为什么。
      江误被那双蓝眸望着,陷入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混乱。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感觉空荡麻木的胸膛此时被一阵温暖的洋流充盈,那洋流裹挟着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感情,反复来回地冲刷着他内心深处被冰冻的角落。
      为什么他会对眼前的人有这样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江误紧盯着男人。
      “路维尤斯。”男人轻声道:“我叫路维尤斯。”
      --
      江误将全身被雨淋得湿透的路维尤斯领进自己的顶层公寓。
      这个银发男人看起来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双眼睛无论看到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车子、手机、街道……等等等等,仿佛一个幼儿园小朋友。
      更神奇的是,在江误的追问下,这个对他而言分明完全陌生的男人,却真的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他所有的喜好。
      那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母亲,不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的事情。
      在路维尤斯走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江误坐在客厅沙发上,思考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怎么想怎么觉得荒唐。
      因为此时此刻,摆在他眼前的唯一解释,就是这个叫做路维尤斯的银发男人,是被他遗忘了的,他的爱人。
      可是怎么可能?
      江误按了按眉心,浴室的门在这时打开。
      他抬起头,正想开口告诉路维尤斯客房的位置,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在了原地。
      “你怎么……”江误别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因为看了一个男人,而耳根发烫。这可真是前所未有:“你至少应该围个毛巾。”
      “围毛巾?”路维尤斯的声音听起来却很困惑,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了江误的意思,小声道:“抱歉,我没有找到换洗衣服。”
      “是我的疏忽。”江误这么说着,视线刻意避开了路维尤斯的方向,匆忙走进衣帽间,在里面随意找了两件宽松的衣物,又拆了条新的内衣,扔给了路维尤斯。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在他身后响起。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声“好了”,江误这才松了口气。
      他让路维尤斯坐到了沙发上,他自己则坐到了路维尤斯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