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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她是引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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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这位是?”老掌柜问秦思贤。
      秦大夫人忙道,“这是我们家亲戚,最近家里出了不少事,她过来帮忙。”
      老掌柜点了点头,回道,“这趟镖是随沈先生回乡迁坟,去的时候大家空着手,沈先生不赶时间,遇到风景好的地方,他会停留几天。
      回京时护送沈家骸骨,便没做停歇,来回路上都算顺遂。”
      “我父亲路上心情如何?”秦思贤问道。
      曹老掌柜似回忆道,“瞧着不是很好,一路上都不太说话。”
      卫清晏,“他与你们一路不曾分开过?”
      老掌柜这次答得很快,“不曾。”
      卫清晏半垂了眸,她之所以等到秦思贤回京,和他一起来平安镖局,就是想着秦思贤是沈常山的儿子。
      熟人在前,问话更容易些。
      鬼怨一事能不暴露,便不暴露。
      但显然是她想多了,曹掌柜并不打算配合。
      这更说明,沈常山那趟出行,是藏着秘密的。
      而曹掌柜是知情人。
      “老掌柜之后与沈先生有联系吗?”卫清晏状似随口问道。
      “在京城遇到过一两回,但沈大人是国子监的学问人,我只是个开镖局的老粗,不敢多打扰。”
      卫清晏似笑非笑,“那老掌柜可知秦家最近出了何事?”
      “我如今身子不太好,极少出门,出了何事?”
      卫清晏看他,“曹掌柜刚没问,我当曹掌柜知道呢。”
      秦大夫人刚介绍她时,提到秦家最近出了不少事,寻常人听到这话,都会顺嘴问一句。
      可曹掌柜没有。
      一个在镖局遇到沈思远,都要沈思远帮忙给沈常山带个好,一见面就对着秦思贤惋惜沈常山之死的人。
      竟对沈常山家里出了何事,漠不关心,而是在她点出来后,才跟着问一句。
      这很反常。
      除非他早已知道。
      卫清晏脸上依旧挂着笑,视线转到老掌柜脚上,“老掌柜这脚是何时伤的?”
      能让老掌柜帮忙隐瞒,要么是给足了钱,要么是沈常山对老掌柜有恩。
      曹掌柜此时已经意识到不对,他沉默须臾,含糊道,“有好些年头了。”
      “具体哪一年?”卫清晏追问。
      此事瞒不了,秦家人只要稍加打听便能知道,曹掌柜只得道,“二十三年前。”
      “去北地那次?”
      这次追问的是秦思贤,来的路上,卫清晏告诉他,他的父亲极有可能会武。
      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父亲瞧着那样文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武。
      可如今他再不敢说了解父亲。
      “是。”曹掌柜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走了一辈子镖,去北地那次是最轻松的。
      却因为我贪口腹之欲,非得进山打猎,反残了一条腿,这样丢人的事,我实在不愿主动提及。”
      他这些话,别说卫清晏和秦思贤,就是秦大夫人都听出了找补的意味。
      “老掌柜,你与沈常山不熟,更无其他瓜葛,大可不必在此接受我们的盘问。
      尤其忍受我的咄咄逼人。”
      卫清晏对上他的眼睛,毫不留情,“你这般配合,是因为你在等着我们,等着给我们一些假的消息,你想帮沈常山隐瞒什么?”
      “你……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我与他不熟,配合你们也是因为秦家是官家老爷,我们寻常百姓得罪不起……”
      “老掌柜,你可知沈常山的小儿子为何会死?”卫清晏打断了他的话。
      “为何?”
      老掌柜问完,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
      这不就变相承认,他其实一直关注着沈家,知道沈常山的小儿子死了。
      卫清晏浅浅勾唇。
      她没给老掌柜答案,继续回道,“你可知沈常山的妻子,昏迷至今不醒,又是何原因?”
      这回老掌柜没问了,直勾勾盯着卫清晏。
      卫清晏乌漆漆的瞳仁回望着他,就在曹掌柜想要避开这锐利的目光时,卫清晏的手指腹点在他眉心。
      须臾,曹掌柜面前出现一张脸。
      要怎样形容那张脸呢?
      曹掌柜读书少,只想到了戏里唱的青面獠牙四个字。
      可分明那脸是那样熟悉,分明他没长獠牙,他却看得心惊肉跳,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那是沈大人的脸。
      再不复从前的儒雅温润。
      女子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人家,沈常山死了,如今你看到的是他死后生怨的模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是沈常山了,他是鬼怨。
      人生前若有执念,死后便会生怨,鬼怨若不化解,就会久怨成魔,祸及子孙。
      沈家三爷的死,秦老夫人的昏迷,都是沈常山的怨气所致。
      老人家,沈常山的执念是落叶归根,所以,你告诉我们,他是谁?他真正的根在哪里?”
      曹掌柜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浑浊的眼睛越瞪越大,却始终不说一个字。
      卫清晏也不催他,走到秦大夫人身边,伸手道,“夫人将我上次送你的符纸拿出来。”
      听说那纸符的作用,秦大夫人便将它贴身放着,闻言,忙转过身从怀里拿出符纸,递给卫清晏。
      卫清晏扶着秦大夫人的胳膊,让她面向曹掌柜,“老人家,人死不知身后事,无论沈常山生前考虑得多么周全。
      他也算不到自己死后会生怨,他让你帮忙隐瞒那些,无非是想保住他的儿孙。
      可若他的怨气不解,下一个死的就会是他的长媳,而后或许是长子,次子……直到秦家不剩一人。
      这定不是他愿看见的,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曹掌柜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听这女子唬人的话,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看向秦大夫人。
      从前他走镖,时常遇到路边神棍拦客,说些印堂发黑,要遭难之类的话。
      他都嗤笑了之,死人才发黑。
      可今日,他真正看到了什么是印堂发黑。
      原本肤白的妇人,额间渐渐团着一团黑气,这团黑气将她的整个脸都衬得发青。
      像极了人死后的皮肤状态。
      “你是谁?我凭什么信你。”
      曹掌柜努力了半晌,才从喉咙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第190章 怎么又有一个孩子
      卫清晏坐到老掌柜对面,“我是替死人化怨解魔的引渡人。
      老人家若忍心看着秦家人一个个死去,可以不信我。”
      曹掌柜打量着自己的残腿,沉沉喘了口气。
      若忍心,他今日就不会出来见他们。
      可心底到底是不放心,又道,“这么说,你是帮秦家的?”
      卫清晏点头,“可以这么说。”
      曹掌柜的头垂了下去,似在思量什么。
      秦思贤央求道,“老掌柜,父亲去世才十余日,三弟丢了命,母亲昏迷不醒,御医已开口让准备后事。
      您愿替父亲遮瞒,定是与他交情匪浅,还请您看在与父亲的交情上,如实告知,这短短时日,秦府已经买了三副寿棺,秦家遭不起啊。”
      母亲的样子,让他心慌,可卫清晏刚刚的话,对他来说无异于重击。
      秦家会死得一个不剩!
      一个不剩!
      曹掌柜看向秦思贤,“你真信鬼怨之说?”
      “不得不信,您定也知道了,父亲棺椁是由十八武僧送去芙蓉县的,对吗?”
      “是,我知道。”
      曹掌柜终于承认。
      他本就留意秦家,秦家突然请那么多镖师,他怎么可能不注意。
      同是走镖的,平日虽有竞争,可大多时候大家是抱成一团的。
      秦家虽给了封口费,想要找那些镖师打听个情况,还是不难的。
      “你真想知道实情?哪怕因此给秦家招来大祸?”
      人祸兴许还有法子周旋,可这怨气要人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或死或病,毫无办法。
      秦思贤很快做了选择,苦笑道,“还有比全家灭绝更大的祸事么,请您告知。”
      曹掌柜重重叹出一口气。
      他曾以命向沈常山保证,绝不对外透露半个字。
      可。
      他又看了眼秦大夫人被黑气笼罩的脸。
      最终开口道,“去年正月,你父亲去芙蓉县时,约了我半路相见,他已料到会有人问及当年去北地迁坟一事。”
      卫清晏眸色微动。
      沈常山为何去年就料到了今日,还是说去年他做了什么?
      这一点很重要,卫清晏在脑子里重重记上一笔。
      曹掌柜又叹一口气,“我确实替他瞒了些事情,其实,当年和我们一起去北地迁坟的,并不是你的父亲。
      那人易容成你父亲的样子,和我们一同到了北地。
      你父亲是在迁坟那日才出现的,他亲手将沈家三人骸骨收敛后,交由我手上,让我将骸骨送到芙蓉县,之后便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