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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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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杨今予觉得这种事很没劲,淡漠道:“随便,你们搞什么都无所谓。”
      小时候搞事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要一个个去把别人的嘴缝上吗?
      但他本以为,口口声声说他是朋友的曹知知一流会不一样。
      杨今予拉了一下书包肩带,迈开步子。
      闫肃:“她没有恶意!”
      眼看是误会了,身后闫肃忙追了上来,又出现在杨今予的余光里:“曹知知真心把你当朋友。”
      但言多必失,闫肃见杨今予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阴沉,随后轻飘飘回了句:“我没有朋友。”
      轰隆——
      突然一声春雷,毫无征兆地在天际劈开了。
      闫肃看了眼天色,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最后一点余晖,空气开始变得雾蒙蒙的。
      “要下雨了。”他对生气的杨今予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枫铃国际的广场前有一排欧式灯柱,灯柱后面的人造假花丛是野猫的常年聚集地,快要下雨的缘故,一只小狸猫很不安分地探出头来。
      见有人靠近,又战战兢兢缩了回去。
      闫肃四下观望,没找到谢天的身影。
      谢天从学校打车过来,按理说应该早就到了的。
      闫肃拿出手机给谢天打电话,静静等了几秒,通了,但没人接。
      “你们小区有几个门?”他收起手机问杨今予。
      一抬眼,却见杨今予的脸色变得异常奇怪,不是方才那种生气的模样了。
      平时杨今予就很白,可这会儿嘴唇甚至几乎没了颜色,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散神。
      好像灵魂被无形的蛮力撕扯了一番。
      枫铃国际东西南北四个门,但常出入的也就是他们脚下的东门,和后面挨着早市的南门。杨今予强迫自己拉回了直勾勾投向天际的目光,咬牙道:“还有个南门。”
      声儿也有些不对劲了。
      闫肃满心疑惑,想问他怎么了,刚张了张嘴,“轰隆”一声,惊雷劈了下来。
      他见杨今予应激地颤了一下。
      “什么?”被雷声干扰,杨今予没听清闫肃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
      闫肃一句话还没问完,眼前的杨今予突然转过身去,疾跑了两步,扶住前面灯柱干呕起来。
      呕了两下,他赫然抬手,制止了闫肃的靠近。
      语气非常不友好:“别过来!”
      闫肃僵住了步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杨今予近来胃口都不好,这会儿也只是胃里在抽搐,没有东西可吐。他朝胸口狠狠锤了一会儿,才将不适压了回去。
      他直起腰,瞳孔里布满了吓人的红血丝。
      这毫无征兆的丑态,全被外人看见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让要面子的男生烦躁起来,用袖子抹了抹嘴,没好气道:“走啊,不在这就是在南门。”
      这会儿云层彻底压了下来,一滴雨点落在了杨今予发红的眼皮上。
      他摸了一下,又有更多的几滴水打到脸上。
      闫肃有点茫然。
      杨今予实在是个奇怪的同学,关心是错,友好也是错。阴晴不定,让人感到棘手,无从应对。
      杨今予先走一步,看样子是要给他带路,闫肃静静跟了上去。
      他没太明白杨今予明明不想再让人靠近,却又要给他带路的行为。
      闫肃比杨今予高半头,走在他身后,目光正好落在杨今予摇曳的头发上。
      天上雷声大雨点小,轻飘飘滴落在杨今予头顶,给他的发型勾勒出一道模糊的棱角。
      那道棱角随着每一声或大或小的轰隆声,都会轻轻颤动。
      闫肃恍然,萌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杨今予该不会是在害怕打雷吧?
      ......不大可能。闫肃随即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再怎么说也能独自生活的准成年人了,这个年纪,就算是曹知知那样的女孩子,也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何况杨今予可是连“死”都不怕。
      正思索着,闫肃见杨今予站住了脚,抬手在耳朵上揉了一下。
      他的耳朵可能不太舒服?
      杨今予细长的指尖揉了好一会儿,冷不丁说:“有人打架。”
      “什么?”闫肃茫然。
      杨今予跑了起来,“是谢天。”
      闫肃也忙加快了步伐,无比震惊:“你是说你听到了谢天?”
      杨今予烦躁地“嗯”了一声。
      闫肃来不及惊诧,杨今予已经循声找到了南门的一个停车位附近。
      这下闫肃也能听到了。
      “你们要干什么找我就行,没必要喊他!”
      是谢天的声音。
      第27章 去死吧
      “让你打电话你就打,你哥这么见不得人?”小巷穿出人声。
      随即一阵闷声倒地的响动,有人骂道:“怂蛋。”
      这个是今天那个高三的声音,杨今予记得。
      他循着声音,辨认了一下,跟闫肃说:“应该有五个人,不包括谢天。”
      杨今予的状态显然不冷静,闫肃能从他眼神里看到非比寻常的戾气。
      这种戾气是方才打雷时就一直有的,有点像开学前夕在spz外面,杨今予给他的感觉。
      但闫肃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闫肃点点头,试图安抚杨今予:“我去看看,谢谢你带路,你先回家吧。”
      杨今予嘴角嘲弄般提起:“你看不起谁?”
      “我不是那个意思......”
      真难沟通,闫肃心里叹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一个没看住,身边的人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手里还拎了支刚捡的北冰洋瓶子。
      哎!!!
      闫肃想出声制止都来不及。
      南门主营早市,傍晚这个时间通常连个人影都少见,只有环卫工大爷套着雨衣,开着巡逻小车一路捡垃圾。
      早市摊主默认地垃圾投放处,一个逼仄的死角短巷,有一间公共卫生间是开着门的。
      谢天就这样被五个人围进了巷陌,他肚子上挨了一脚,有些站不稳。
      为首的黄宇手里拿着甩棍,谢天如临大敌,退后到了墙面。
      下一秒,谢天恍惚间以为眼花了,他看见一道清瘦的身影直勾勾冲了过来,目标明确。
      “乓”一声,碎玻璃碴在黄宇脑袋后面炸开......
      纷飞的碎玻璃在谢天眼里仿佛升格一般,泛着剔透的水光。
      好听吗?
      好听就是好头。
      甩棍咣当落地。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所有人没来得及反应。
      黄宇带来的人都愣了。
      黄宇捂着脑袋,骤然痛叫道:“艹!谁啊!”
      他们转头,清瘦的少年就站在他们身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是怪异的愉悦。
      谢天多年后回忆起那一幕,还会有些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杨今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杨今予会在出手伤人后露出那样的神情。
      黄宇他们几个终于反应过来,瞬速将杨今予围了起来。
      黄宇气急败坏揪起杨今予的衣领,拳头狠狠往下挥去,臭骂道:“你他妈谁啊?有你他妈什么事?”
      杨今予本能地闭了下眼。
      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下又要戴口罩了,真是多管闲事贱的。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
      杨今予睫毛颤了片刻,再睁开时,灰蒙蒙的天光混杂雨水的气息,他看到一只漂亮的手,手腕因为用力而暴起了青筋。
      杨今予发现,闫肃的手腕里面竟然也有一颗小黑点,和他脸上的是同款。
      闫肃的袖子横在杨今予脸前,袖口那种柑橘混杂薄荷的味道,无处不在。
      黄宇的拳头用力往下压,但还是没能落下来,被闫肃拦腰横截地死死握住。
      黄宇豁了一半的眉毛扬到了天上:“是你?”
      他认识出了这位班干部。
      黄宇不可思议地朝谢天看了一眼,无语:“你小学生啊?怎么不把校长也叫过来?”
      他掰开了闫肃的手,扭动了一下胳膊,见手腕被握出了一片淤青。
      几个人面面相觑,将闫肃和杨今予也围进了角落。
      谢天撑着墙,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闫肃扶了他一下,问道:“怎么回事?”
      谢天嘴角肿了,疼得皱起眉:“估计是从我打车就跟着了,我一到这就被堵了。”
      黄宇捡起地上的甩棍,指向谢天啐了一口:“你哥再躲着不出来,今天住院的就是你。”
      他身后的几个人,应该不是一中的学生,都穿着不着四六的花衬衫。
      敞着领口也不嫌冷,故意露出了胸口的纹身,脖子里还带了点夸张的挂饰。
      花哥也爱这样穿,但花衬衫穿到这群人身上,杨今予才知道了什么叫物种的差异化。
      “谢忱就是个孬种,跟他弟费什么话。”其中一个花衬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