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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恐总受揣崽修罗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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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彼时,他才不过而立盛年。
      却要为崭露头角的庶弟让位,如何甘心?
      后来,他钻营奇巧,终于找到双修秘法,采补阴人阳寿得以重塑筋骨,法子虽然阴邪残忍,可同带来的好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何况哥儿本就是玩物,比起花国丈、魏王那样的残虐种马,死在他手上,也算物尽其用。
      彻底抛开无用而软弱的人性,他终于得以在大梁重新站稳脚跟。
      只是这一次,人前如日中天的永安侯,人后再不相信徒劳的汗水,而是无所不用其极,用疯狂的掠夺替自己搭好一步步登顶的阶梯。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松涛苑里,丹炉不知烧过多少尸身,在一日又一日权和欲的轮换里,他对一身功力早已形成病态的眷恋。
      若是没了这一身功力,他,宁肯去死。
      腹腔内触感清晰,那只翻云覆雨的手,一寸一寸,缓缓捏住他最强大、也最柔弱的地方。
      只要一使劲,他就会散尽功力,一无所有。
      有一瞬间,他几近放弃。
      可屠刀却停在最后的关头。
      仿佛绝境中突然照进一缕光,他又隐隐看到希望。
      一代枭雄终是粗喘着服软,“阮阮,是我错了,让它停下,好不好?”
      至于它是什么,叶崇山不知道。可也正因为这份未知,才愈发令他忌惮。
      也愈发垂涎。
      裴阮这才皱着眉叫停。
      「阮阮,打蛇一定要打它七寸……」
      「对付这种长着獠牙的东西,要是一次不能叫他生出畏惧之心,那就时刻会有被反噬的危险。」
      训狗也是同理。
      要擅用他最渴望的东西吊着他。
      咬的太近时,就打;退的太远时,又要再给他一点甜头。
      让他永远处在一种将会得到、又始终差之毫厘的欲罢不能当中。
      不过,宿主显然并不需要后面这套教程。
      裴阮受教,乖巧点头。
      只是方法论听上去简单,但要熟练掌握不同的蛇七寸在什么地方,他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
      何况叶崇山,远不是普通的兽类。
      他虚弱伏地,处在一个极端劣势的位置,可剑眉压眼,神色郁郁,久居上位形成的威仪,令他看上去仍有几分桀骜。
      “咳咳。”叶崇山拭去嘴角血迹,“阮阮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不过……你当真要同我在这里继续磨蹭下去?我受些罪不要紧,那小哥儿可就不好说了。”
      裴阮皱眉。
      果然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
      叶崇山这种人,死性难改,但凡还剩最后一口气,都要想法子钻营反扑。
      一整个没救了。
      「统统……」
      统子训狗,哦不,打蛇在线翻车,尸体冷冷的,不想说话。
      裴阮灰心丧气,实在没信心,也没时间再同他较劲。
      叶崇山只觉眼前一晃,又回到裴家的偏院。
      “快去阻止他们,闵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会杀了你。”
      暴雪还在继续,寒风撞上破旧的门窗,发出规律的撞击声。
      他的朴刀入地三分,仍旧威风凛凛立在青石板的缝隙间。
      方才一切,好似黄粱一梦。
      唯有他铠甲棉袍尽褪,额间后背冷汗未干,正以半跪的姿势匍匐。
      四肢百骸传来剧痛,丹田里流转的,却是不同寻常的热流。
      这一切,无不提醒着他,那些都是真实的。
      他按下激荡的心绪,扶着刀,踉跄站起,又因膝弯受不住力,哐当跪下。
      两鬓发丝挡住他闪着幽芒的双眼。
      “可惜以我现在这副模样,纵使有心想帮阮阮,也无能为力。”
      他语气挫败,神情落寞,怕裴阮不信,还动了动右臂,“你看,双膝双臂尽废。”
      “提不起朴刀,就算是本侯,也震不住外面那群精虫上脑的匪兵。”
      他在赌,赌他和裴阮谁更急。
      显然,毫无人性的他,稳操胜券。
      裴阮咬牙扔过一个瓷瓶,“快点喝掉,出去救人!”
      他对经过数次强化的灵泉效果,还没有什么清晰的认知。
      更不知道灵泉遇上叶崇山修炼的秘法,会有什么奇效。
      因而也没意识到,喝过一次灵泉的叶崇山,伤势远没有演的那样严重,这番卖惨,只是一场纯粹的诈骗。
      他不过是想再试一次灵泉的精妙。
      既然硬取不行,那就只好来软的,骗一点是一点。
      接过瓶子,叶崇山笑得温柔。
      迫不及待地饮下,感受着身体细微而酣畅的变化,这一次,他彻底确定,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清泉,就是他魂牵梦萦的回春神药。
      能令断骨瞬间重生,能令丹田迅速充盈。
      最重要的,是能令他衰朽的身躯重新恢复活力,几息之间,他身体一轻,年轻几岁。
      什么极品哥儿腺液,十年吞吐也不及这一瓶神力。
      他不动声色负手,小小瓷瓶,在裴阮看不到的角度,在他掌中化作齑粉。
      这水,他一定要得到,不择手段,不遗余力。
      “得阮阮如此好物,本侯自当效犬马之劳。”
      外头传来一声冬衣被粗暴扯碎的声响,可叶崇山的刀,显然要比匪兵的咸猪手快得多。
      他爆喝一声,振臂一挥,朴刀脱手飞出,穿透门扉,隔着数米的距离,直直削下距离闵越最近的校尉头颅。
      躁动的院落顿时安静下来。
      “我看谁还敢再动一下?!”
      叶崇山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的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嫌命长着的,大可以继续。”
      匪兵们退避的退避,提裤子的提裤子,一时间,别说夸下二两硬不起来,连腰杆子都成了软筋的,软趴趴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裴阮扑向闵越,摸着他伤势又重了几分的胳膊,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闵越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显然是做好了不成功就成仁的准备。
      裴阮赶忙喂他喝了些灵泉,又哭又笑,“伤敌为零,自损八千,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啊?”
      闵越脸色惨白,见裴阮还有余裕同他顽笑,就猜到他们已经脱离危险,此时也不由苦笑,“还是阮阮有办法,我真没用,每次都要靠阮阮救命。”
      “你个笨蛋。”
      梁英和太后也从未如此狼狈。
      巨大的恐慌和激愤冲昏了梁英的头脑,他失去一切感知,脱了险也不知道,只一味疯狂嘶吼,察觉到手脚束缚稍有松动,就以最快的速度夺过一柄大刀,将羞辱过他的兵痞一个一个手刃。
      白的雪,红的血,天地一片通红。
      叶崇山却始终淡笑着,纵容着这场闹剧。
      “阮阮消气了吗?”
      “没有消我再替你杀几个解恨?”
      “当然,你想亲自动手也是可以的,我就是怕你脏了手。”
      二人衣衫不整地出来,叶崇山语气又如此暧昧宠溺,一副办完事的贤者姿态,想叫人不想歪都不行。
      在一众叛军的有色目光里,裴阮涨红了脸。
      “你给我闭嘴。”
      最后,还是梁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叶崇山才挥挥手,叫手下善后。
      眼见着他将人抬手马上,裴阮皱眉,“你还想抓我们?”
      “怎么能叫抓呢?”叶崇山好脾气地想去牵裴阮的手,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很有几分讨好的意味,“这世道,你们几个哥儿女人在外游走,还不知会遭遇什么,实在太危险了。”
      裴阮一把避开,“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危险。”
      “我保证,刚才的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奈何他信誉值太低,裴阮半点不吃他的保证,“带上你的人滚开,这是命令。”
      他将闵越拉到身后,藏住小哥儿满是恨意的眼睛,嗓音也难得冷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好似骨子里的帝王血脉终于觉醒。
      叶崇山一怔,放弃了硬碰硬的想法。
      “那我留几个人保护你。”
      裴阮不胜其扰,“谁要你保护?太后和梁英自有他们的旧部接应,我和闵越,还得回一趟京畿备。”
      说起京畿备,外头突然有小兵来报,“不好了侯爷,咱们被京畿备包围了!”
      叶崇山神色一凛。
      京城是叶勉的地盘,他本不欲进犯,可太后梁英二人的诱惑太大,大到他甘愿暴露在京都最后的力量,也要集结兵马进城,就为夺去传说中的财宝。
      原本他应当以最快的速度截下人就去夺宝,没想到意外遇到裴阮,这一耽搁,就成瓮中之鳖。
      不过,现下他有了比宝藏更加想要的东西,计划也该变一变了。
      “全军听令,今日不惜一切,也要助我杀出重围。”
      不得不说,他领兵很有一套,上到副将,下到小兵,对他无一不言听计从,哪怕才因他的偏纵,枉死数个士兵,这支所谓的游兵散勇也无一人敢有微词,紧急集结十分迅速有序,很快,在副将的带领下,这些人抄起家伙就杀了京畿备一个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