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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恐总受揣崽修罗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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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王太医的经,裴阮不敢取,还是熟人比较好下手。
      于是,他拍下板,“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明天就去请教李先生!”
      这个主意不知怎么回事,得到鲜言寡语的闵越极力赞同。
      “是的,阮阮,我们可以想想别的法子。”
      他神情异常坚定肃穆,好似早有成算,裴阮狐疑地看他一眼,不由追问,“闵越哥哥有什么好法子”
      闵越握紧拳头,“我……我想请李先生替我割去腺体。”
      “什么?!”
      “不行!”
      裴阮和尾鱼听了,一齐大惊失色。
      “我会找到药的,距离你下一次热期,还有三个月,咱们不用这么心急!”
      尾鱼也跟着劝,“先不说割去腺体有多危险,但……但那东西是身体里面长出来的,怎么可以说割掉就割掉,你……你难道以后都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宝宝吗?”
      闵越苦笑着摇头,“我只对那事深恶痛绝。”
      他出现得突然,即便没有明说,大抵尾鱼也能猜到他身份。
      这话一出,尾鱼就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哥儿割去腺体,几乎等于男人入宫做了太监。在尾鱼看来,是十分不能理解,也十分不赞同的事。
      裴阮倒是想不到那么深。他是死在手术台上的,所以对于手术有种天然的抵触。
      哥儿腺体藏在腹腔,在这个医疗水平极其落后的时代,开膛破肚危险可想而知。
      “可是,那太危险了。”
      闵越似是考虑许久,终于借着这个机会说出心中所想,“你要相信李先生的医术。何况,就算阮阮制出了药品,谁又能保证今后药不会丢失、不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药物毕竟是外力,而我……实在不想再受那种苦了。”
      他抬眸,认真地看向裴阮,“真的,阮阮,一想到丹房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哪怕只有一点点失控的可能,我也……承受不起。第一次听到李先生说可以割除腺体,这个疯狂的想法就一直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所以,我甘愿冒这个险,就算死也甘愿。”
      受尽苦难的哥儿早有决断,只求成全。
      “好阮阮,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李先生?”
      他还有心思没有宣之于口。
      自从得知裴阮为了他,开始动心思制作抑制发情期的丹药,他的心情就随着裴阮一路跌宕起伏,从满心期待,到屡次受挫的失落,直到他得知裴阮因此被暗部劫持,又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悔恨当中。
      他实在不想再看裴阮为他涉险。
      「统统,摘出腺体真的靠谱吗?」
      紧急保胎时李先生吹的牛皮,裴阮没听到,系统是听得清清楚楚。
      「理论上说,挺靠谱的。」
      但实践上,谁也不道啊。这事隐秘,真有100%成功的手术率,也没人敢出来现身说法。
      但对上闵越执拗的眼神,裴阮妥协了。
      找到李先生的时候,他正闲得发慌,在冷宫给太后请平安脉。
      太后与废帝身上的疫病拔除干净,李先生又替二人调养一月,总算确保二人能活蹦乱跳着活到叶崇山倒台接受审判,这才捋着须,向叶勉请辞。
      结果他那没良心的师弟,迟迟不放行,一直将他拘在宫中。
      他只得没事找事,又替太后治起失心疯,“唉,娘娘脉象虚浮,心气涣散,肝气郁结,还需静养为上,除安神汤外,最好能日日焚甘松定心,再每日施以安神灸法。”
      太后形容消瘦,神情宛如五岁稚童,昔日保养得宜的脸上还有诸多溃斑脱落后留下瘢痕。
      任谁看了,都会生出一丝怜悯。
      何况,于氏一门清正,除去皇帝废后一事上,她出手狠辣,有伤天和,其他事情上,并无太过过错,晚景如此,实在叫人唏嘘。
      小皇帝哄着太后诊完脉,听他这样说,一边咳嗽一边苦笑,“李先生说笑,如我们这般处境,哪里燃得起甘松,又谈什么静养?这疫病若不是朝堂施压,恐怕宰辅大人也早任我们自生自灭了吧。”
      “咳咳……那倒不至于。”李先生才知失言,只好干咳掩饰,“甘松,我会再替你们想想办法。”
      裴阮风风火火杀过来时,正撞上这番尴尬的对话。
      「我只说找李先生,怎么就给我领这儿来了?!」他小声蛐蛐领路太监没眼色,讪讪收回迈进殿门的那只脚。
      他这个落跑皇帝,至今没有举行登基大典,身份不尴不尬;而前任废帝,也因新帝耽搁,至今没有正式废黜,一时间两傀儡大眼瞪小眼,气氛实在诡谲。
      裴阮不自在极了,赶忙往门边一躲。
      奉命领路的大太监忙给李先生使了个眼色,将他请出殿门。
      “那个……叶勉……额……宰辅大人叫我来请教你,辟玉丹到底要怎么造?除了炽心草,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吗?”
      裴阮不擅寒暄,交际小废物只会直来直去,略显唐突。
      李先生却毫不在意。他一听辟玉丹,前后一思量,总算明白师弟这手拿把掐的皇位非要磨磨唧唧,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小家伙看似怯懦无能,实则颇有神异,既能制出解疫的药,大抵也有神通,能制出旁的药。
      打蛇打七寸,只要有足够多的辟玉丹,叫哥儿再不受教习所控制,那么以此为根基的整个旧贵族势力不日就会土崩瓦解。
      该说不说,他那师弟心大,既要天下,还只要清清白白的天下。
      嘿,不愧是他的师弟。
      老先生鸡贼,也同叶勉打惯了配合,当下理清情况,立马进入角色。
      “那你可算问对人了,喏,里头那两位可比我还清楚些。”
      他悄悄瞅了眼殿内。
      太后垂着头只一心玩着手中发梢,而废帝目光闪烁,显然都是听到了的。
      听到了,就好办,他当下就在殿前站定,笑着道,“陛下不妨问问……呃,问问里头那位。”
      裴阮僵住,“我和他……恩……不熟……”
      太后恨阮珏横刀夺爱,更恨先帝为了保阮珏,将错就错纵容阮淼淼欺骗利用,令她一生彷如一个笑话。
      恨乌及乌,自然也不喜裴阮。
      即便疯了,望来的眼神也含着敌意。
      梁英的恨则更直接。裴阮不仅抢了他男人,更抢走了他全部的身份地位和权柄荣耀。
      一日之内,他一无所有,而裴阮什么都没做,躺着就得到了所有。
      得到了,还不知珍惜。
      他从记事起,就夙兴夜寐,悬梁刺股,生怕有一件事做不好,会丢了一切。
      而裴阮,只要用他那张无辜的脸笑一笑,男人们就会争相捧着全世界献到他的脚下,而他越不屑一顾,男人们就越求着他看一眼。
      简直同他那个狐媚子的母父一模一样。
      这叫他如何不恨?!
      妒忌若是有实质,梁英的眼神恐怕要比魏王手中的王水还要可怖。
      傻白甜小社恐哪里吃得消这双重攻击。
      “我找的就是你,就说帮不帮……不帮我可就走……”
      眼看着他急眼,李先生赶忙挽尊,“哎别别别,帮也不是不能帮,但是……”他眼珠子一转,“你那解疫的药水可是个好东西,能不能……”
      “能!”
      嘿嘿。李先生又鸡贼一笑,将他硬扯进殿,“娘娘,殿下,此番毒疫,多亏陛下慷慨赐药,吾等才能幸免于难。二位要谢的不是我,是陛下啊。”
      他迟钝得很,说完还美滋滋等着双方冰释前嫌握手言欢。
      可惜,一句陛下,差点叫梁英破防。
      破破索索的荒殿中,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天灵盖,一方绷紧脸色,不愿低头,一方脚趾扣地,恨不得原地消失。
      最后冷风还是吹到了自己,他“阿嚏”一声,茫然打了个哈哈,“怎么了这是?”
      梁英一甩袖,背过身去,“什么辟玉丹?我无可奉告。”
      一副送客的架势。
      可冷漠在迟钝跟前,一无是处。
      李先生径自拉着裴阮坐下,“既然你已知晓辟玉丹,那丹方应当已经到了手里?”
      裴阮老老实实点头。
      “哦,那就是正为炽心草发愁?这……说起来,那医正呢?”
      “他……”裴阮有点不敢说。
      梁英瞧不惯他那副畏首畏尾的样子,“还能怎么?大抵早被做成了人彘。”
      “什么?!”李先生惊跳起来。
      提及这事,梁英亦十分愤慨,“母后特意将炽心草混在一众草药当中,瞒了叶崇山这么多年。可惜千算万算,算漏了鬼七早有异心。他将医正暗中制作辟玉丹的事告诉了叶崇山,不久医正就失踪了。”
      他也是在冷宫呆了一个月,才逐渐回过味儿来的。
      暗部所有暗卫无不是从小培养,他们竟无一人知晓,鬼七何时换了芯子!
      「没想到黄叔叔真人不露相,还是个资深的碟中谍中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