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社恐总受揣崽修罗场了

  • 阅读设置
    第36章
      裴阮点头,「再苦不能苦教育,我们还要找个有文化的后爹。他养孩子我养家。」
      「???」不是,你还真盘算起来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
      九月的最后一天,裴阮已经盖上了冬被。
      新装的棉絮带着阳光的味道,但裴阮睡得却并不安稳。
      天蒙蒙亮时,有属下匆忙来报,裴阮隐约听见叶迁的名字。
      他一咕噜爬起,顾不上披衣,蹑手蹑脚贴到墙上听隔壁动静。可惜屋檐雨声太大,他听不真切,除了染上一身寒凉,就只见到叶勉整装待发,还带走大半精锐力量,留下小甲几个心腹看守他。
      雨终于停下,屋檐细细碎碎还有些水珠滴答。
      男人站在门外,温声叮嘱,“务必看好了他。”
      小甲答得信誓旦旦,“小的必不辱使命。”
      结果逃遁已久的老丁乍然归来,小甲分分钟辱了。
      裴阮被老丁扛在肩头几个纵跃跳出侯府围墙时,人还是懵的。
      腹部顶在肩头,很快剧烈的颠簸让他脸色苍白起来。
      “放我下来,求求你,黄叔叔。”
      他死死揪住黄书朗背上的衣服,干呕了几声,阵阵刺痛自下腹传来。
      黄书朗放下人时见到那张煞白的脸,心疼了一瞬,喂裴阮服下一粒止痛补气的药丸,他摸着裴阮的头,神色里有一丝裴阮看不懂的癫狂,“阮阮,不舒服也要忍一忍,今天可是我们最重要的日子。”
      “什么日子呀?”下腹的坠感越来越重,裴阮蜷起身体,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舔伤。
      黄书朗揭开脸上的人皮,露出那张久不见光白的发冷的脸,“阮阮去了就知道。”
      外头响起一声鸟哨,时间仓促,他不及深究裴阮的异样,又从整箱的皮套里选出一张不起眼的脸,匆忙抱起裴阮就走,这回不敢粗暴蛮来,用了公主抱。
      裴阮得以打量沿途所见。
      「不用看了,这是皇宫。」
      裴阮愣了愣,「到皇宫做什么?」
      系统捋了捋设定,突然高深莫测道,「啧,阮阮,你信命吗?」
      「不……不知道。」
      「来这个世界之前,我是不信的,现在我有点信了。」
      「说人话,咱们不做谜语统。」身体上的不适令裴阮整个人都恹恹的。
      「好嘛,那我冒着扣工资的危险再稍稍给你剧透一丢丢好了。今天魏王要篡位。」
      「这算什么剧透,我已经偷听到了!」
      「恩,但叶崇山也想分一杯羹。这些天他买通京中大小大夫,放出天花的消息,伪造了京中大乱的假象,骗得魏王打前锋,他跟在后头就等着捡漏。」
      「他不是魏王的人吗?」
      「当然不是。那个老东西野心大着,最容不得别人压他一头,庶出的叶勉不行,魏王也不行。」
      不知黄书朗抱着他,在冗长又没有尽头的宫墙里走了多久。
      他强打起精神,「好复杂啊,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顿了顿,「阮阮,你不是一直好奇,你是谁的孩子吗?今晚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可是我好疼,跟崽子比起来,那些好像都不是很重要。」
      这种程度的颠簸,会有这么严重的副作用,纯粹就是孩子爹出工不出力的锅!
      「阮阮忍一忍,吸收些灵泉等会儿就好了。」
      裴阮虚弱地闭上眼睛,「还好有统统你,可是真的好疼啊。」
      黄书朗对皇宫竟也很熟悉。甚至熟悉到足够刷脸的程度。
      他就这样抱着个大活人,穿行在各个宫殿之间,竟没一个人敢拦他,甚至连盘问都没有。
      有些品级再低些的太监宫女,还要对他避让行礼。
      裴阮疑惑极了。
      “黄叔叔,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嘘——”
      黄书朗垂首用鼻尖抵住裴阮的唇,示意他噤声。
      过分贴近的距离叫裴阮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羞恼的红。
      黄书朗无声笑了。
      长长的廊道走完,他抱着裴阮进入一间荒殿,也不知道怎么动作,殿内一块石壁突然转动,露出一条昏暗的地道。
      没一会儿,裴阮就被放到一堵风墙前。
      透过墙上细密的风孔,竟能无死角看到寿宴大殿的全貌。
      裴阮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黄书朗。
      他的黄叔叔只淡淡笑了一下,伸手将他的脑袋掰正,贴着他的耳朵道,“阮阮,我们现在好好看戏。”
      今年既非整寿,又逢灾年,京城鼠疫连着天花,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加之国库累年吃紧,是以太后的寿辰办得也低调朴素。
      歌舞宴乐悉数取消,君臣同乐只取个形式,宴会规模不大,除开皇室亲眷就是太后心腹。
      即便如此,花销亦是不小,也是得了裴家的一点孝心,这才勉强撑起皇家体面。
      可一场其乐融融的宴会,却被一阵铿锵的金革之声打断。
      不知何时,步列整齐的中军先锋营竟已悄无声息围堵了整个颐宁殿。
      魏王,不请自来。
      干瘦精明的中年男子盛装华服,穿着只在帝王登基或驾崩这等场合才会上身的最高制式朝服,闲庭信步般提着一只金丝笼子慢慢走近。
      笼子里不是它物,正是一只饿到双眼通红的硕鼠,那鼠凄厉地叫嚷,尖长的指甲不要命似的抓挠着金属笼子,发出细密而尖锐的声响。
      一时间,整个大殿谈笑皆止,静可闻针。
      唯剩笼子里的动静响彻全场。
      魏王提着笼子,不疾不徐绕场一周。
      那笼子间隙被刻意放大,有那么几次,尖利的鼠爪突然窜出,出其不意差点挠上人脸。
      渐渐有些年纪小的宗亲子弟吓到呜呜哭出声来。
      魏王绕到殿中站定,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百态,阴鼠一般的目光最后落在殿上母子之间。
      “皇侄,这皇位坐着还舒坦吗?”
      竟是对前来护驾的禁军弓弩视而不见。
      “哎呀皇嫂,我们要以和为贵嘛,叫你的狗听话些,放下武器。”说着,他作势要打开鼠笼,“不然我这手一抖,就不知你们当中谁比较不幸,要先走一程了。”
      太后攥紧了丹寇,厉声质问,“魏王,你这是谋逆,可想好了后果?”
      魏王却摇了摇头,“谋逆?不,我是在匡扶社稷。”
      “这张本属于梁家男人的龙椅,何时轮到你们两个小贱人假凤虚凰、雀占鸠巢了?”
      此话一出,太后皇帝齐齐变了脸色。
      “魏王,休要信口雌黄!”一旁的宗亲长老也拍桌子呵斥。
      魏王嘲讽一笑,“本王信口雌黄?”
      他缓缓从腰封中取出一瓶合欢散,“那你敢不敢叫小贱人喝下验证一下?各位宗亲皆在,咱们这位皇侄到底是男子还是哥儿,一验便知。”
      “若是男子,这药不过劳烦皇侄宴后宠幸个妃嫔,哦,叔叔忘了,侄儿后宫空虚,还未行人事,今日也算叔叔帮你,便狠狠心破了那戒,好好找个男人……疼疼你。”
      “若我没看错,侄儿你看叶勉那厮的眼神,都快恨不得骑到他身上驰骋了……”
      眼见着他越说越过分,小皇帝忍不住砸了一只御杯,“来人,给我拔了他舌头!”
      第31章 叛变
      禁卫军首领领命,提剑就要攻向魏王。
      竟是一点没将魏王手中的毒鼠放在眼里。
      裴阮看得心中一紧,他攥紧黄书朗袖口,“不能让他放出那只老鼠!”
      他的声音不小,幸而外间打斗掩过,黄书朗干脆捂住他的嘴,紧紧将他卡进怀中,“晚了。这禁卫军统领是太后一手提拔的亲信,最是善妒不能容人,叶勉越是叫他们小心疫鼠,他就越不信邪。”
      果然,魏王被利剑逼得节节败退,索性将鼠笼打开,一股脑儿朝对方扔去。
      灰色毛虫十分迅捷,眨眼功夫咬伤首领在内的三人,就窜得不见踪迹。
      “好言拦不住想死的鬼。阮阮你看,这些人找死,那便让他们死。”
      那鼠虽凶,毕竟是鼠。
      皇室养尊处优,没受过鼠疫之苦,开始并不以为意,直到被咬的三人伤处乌黑肿胀,中邪一般抓挠嘶吼起来,才生出一丝惧意。
      “护驾——护驾——”太监尖利的叫嚷,宫女惊哭躲避,宗亲王室色厉内荏地怒骂……殿上乱成一锅沸粥。
      毒鼠受惊,行动更加迅捷疯狂,护驾的禁卫军斩杀不及,又叫它咬伤几人,而禁卫军统领此时惊恐地瞪着乌黑的手腕,抵柱慌乱不已,哪里还有方才不听劝告刻意叫板时的硬气。
      直至一支冷箭,嗖得破空而来,直朝小皇帝面门而去,殿中才安静下来。
      “噗兹——”箭矢破体的轻微钝响后,皇太后保养得当的脸上爬满惊惧与后怕,“皇儿,我的皇儿!”
      梁英也软了身体,不觉从龙椅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