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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笑,整个王朝都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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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这皇朝风卷云涌,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沈醉拼了命也要夺回皇权,他能守得住吗?
      ……
      亥时。
      裴玄归到汤池沐浴干净,将伤口包扎得紧实,太医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被勒紧,“大人可会不舒服?”
      “不流血便好。”裴玄归淡淡道。
      醉醉嫌他的血脏。
      裴玄归终于换上干净薄衫,精美矜贵的暗紫淡袍,竟比他以往的材质更好。万人之上的奢靡令人神往,难怪各方不惜挤破头也想夺取皇权。
      他走到金銮殿,听到里面人声嘈杂。
      “这城中为何流言四起?”
      玱阆怒不可遏地质问百官之首,“陛下登基后减免赋税,赈济救灾,彻查地方贪官腐败,如今的流言竟比李……”
      沈醉淡淡看他一眼。
      玱阆便不再说话了,只是他想不明白。
      白发新帝会带来灾祸,这种荒谬言论是从何而来,甚至他们还觉得醉醉不是醉醉,太子殿下早就死了。
      如今是被狐狸夺舍的魔君,李庸的呼声反而越来越高。
      官员颤巍巍道:“陛下上任后大兴水利,主修黄河堤坝,百姓不愿被抓去当劳力,叫苦连天啊。”
      玱阆可笑道:“不修堤坝待黄河泛滥,百姓饿殍遍野,全沦为流离失所的难民吗?”
      “那黄河如今不也没涨……”
      “涨了还用你修?!”
      沈醉终于不耐:“都别吵了。管他如何流言,黄河必须修。”
      那堤坝本就岌岌可危,届时洪水滔天,百万难民无家可归,不得不修。
      流言蜚语伤不到他,但他不允许百姓遇难。
      “下去吧。”
      “是。”
      沈醉看着各方参上的奏折,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李庸在位时为得民心任由天灾泛滥,但他并非不作为,而是选择赈灾。
      装腔作势的赈灾,粮钱却不知流向了哪里,最后苦得还是难民们。
      沈醉忽地将奏折尽数扫下桌案,垂眸摁着皇袍下平坦的小腹,“还没到亥时,你这……死虫子,兴奋什么劲儿。”
      喝了老者特制的药汤,沈醉能轻易感觉到蛊虫的存在,让他浑身上下极为不适。
      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如绵绵的小针,不太疼,却极为难耐。
      金銮殿的门忽地开了。
      暗紫色的身影踏月而来,淡漠高冷的眸落在他身上,却是对他说:“修建水堤并非坏事,可造福百年王朝,但如今大型劳役于陛下而言有害无利,不如暂且……”
      沈醉打断了他,“过来,跪下。”
      裴玄归脚步停顿一瞬,走到他面前,缓缓屈膝半跪在地。
      “我还不需要你教我。”沈醉居高临下的冷冷看他,而后捡起一本奏折翻开,“朕的公务还未看完,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手一抖,差点将奏折砸下。
      裴玄归握住他的膝盖,缓缓低下了头——
      第110章 倘若我死了,你三年不准立后
      九尾烛火摇曳。
      少年新帝握着奏折微微用力,手指带着不自觉地轻颤,一跪一坐的倒影融入烛火中。
      “够、够了。”
      故作镇定的嗓音融了水色。
      裴玄归同他亲密过多次,早已对他了如指掌。
      他单手扣住沈醉伸来的手腕,漫不经心地十指相扣,直到沈醉蓦地闷哼一声,手一松,奏折啪嗒坠落在地面。
      裴玄归这才缓缓抬眸,扫了眼地上的奏折。
      沈醉先他一步道,“我故意扔的。”
      “……嗯。”
      裴玄归捡起来奏折放回原地,胸前的领口被人攥住,迫使他仰起头直视着漂亮的冷眸。
      “笑什么?”
      裴玄归似有些好笑,顺着小暴君说道,“没笑。”
      酒窝都凹下去了还说没笑。
      沈醉喉结轻滑了下,同他冷冷对视片刻,“你还有两日活命的时间,再敢对我不敬,我随时都能杀……”
      裴玄归打横抱起皇座上的人。
      带他踏过宫檐下的长廊,走过枝叶繁盛的花树,“杀人的前提是自己活着,倘若我死了,你的情蛊该如何解。”
      沈醉冷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哪怕裴玄归当真死了。
      他也不会沦落到前世永徵帝的下场,靠着归元心境才能苟活于世。
      他会生活得很好。
      “没有你,我依旧会活得很好。”
      一字一句的话音落下,裴玄归的脚步似顿了下,而后一言不发地继续前行。
      沈醉问他:“怎么不嗯了。”
      裴玄归说:“别惹我。”
      他应当百般顺着沈醉,但裴玄归无法幻想他死后的世界,小采花贼风流成性,后宫佳丽三千。
      裴玄归缓缓闭了下眸。
      多年隐忍深入骨髓,他面上仍旧能无动于衷。
      但沈醉只觉他反了天,“你知不知你再说什么,你哪来的资格命令我……”
      沈醉被他扔在柔软的床榻间,裴玄归居高临下地看他。
      小暴君身上的皇袍凌乱,腰间还同金銮殿般松散,隐隐透出一截白皙腰线,白发绸缎似的落在肩头,桃花眸里烧着绯红火光。
      像小狐狸精。
      裴玄归没说什么,单手将他翻过去,不再看那张脸。
      “你要做什么?混账!”
      沈醉只当他被触怒,要用最恶劣的方式。
      他反手便要去拿床边的霜寒,被裴玄归扣住手腕,交叠摁在头顶。男人垂眸咬上他的后脖颈。
      如同野兽般的占有欲,不轻不重地像标记领地。
      “沈醉,倘若我死了。”
      “你三年内不准娶妻,不准立后。”
      三年之丧,他要沈醉为他守孝三年。
      沈醉虽被桎梏的难以挪动,还是觉得可笑,“你做梦,我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又怎可能……”
      沈醉蓦地闷哼一声,眼角泪水四下蔓延。
      “裴玄归!”
      沙场里厮杀出的野兽,只有面对他时温柔,以至于沈醉忘却了他骨子里的野性,前世登基后唯吾独尊的帝威。
      “我明日便将你碎尸万段,将你父亲千刀万剐喂你吃下,成全你们的父子之情。”
      恶言恶语并未换来男人的温柔。
      裴玄归从他口中听到太多不堪之词,直到沈醉将头低下去,埋在锦被中咬着不语,“我不需要你来解蛊了……”
      裴玄归将人抱进怀里,贴着他湿润的额角,“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人,沈白徵。”
      明明他压根没敢让他受苦,但沈白徵这个人年少太受宠,他什么委屈都受不了。
      裴玄归拍着他的背说:“随便你。”
      反正死后如何,他都看不到了,只是也会有些不甘心。
      “你没资格命令我做任何事。”
      沈醉说罢,抽出床边的霜寒,横在裴玄归脖颈上。
      裴玄归无动于衷,像是睡着了。
      手掌落在他背上一下下轻拍,像是在安慰方才受委屈的小皇帝。
      沈醉握着霜寒的指骨收紧,指节泛着白,最后还是扔开了剑。
      “还有两日,你给我等着。”
      ……
      新帝大肆劳役的流言未散。
      裴玄归的劝告并非无道理,新帝登基,民心不稳,他应当先稳住天下百姓,而非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沈醉任由他们闲言碎语。
      如今虎符在手,皇权在握,他并不担心有民造反。
      他唯一担心的是裴玄归。
      他怎会乖乖送死,隐姓埋名至今,他会就这么死在自己手中吗?
      “给我盯紧他。”沈醉对廖仪道。
      “是!”
      裴玄归并未有何疑心举动。
      沈醉故意赋予他自由,他却只是跟在新帝身边,犹如一座静谧的雕像,在他肉眼可见的方寸之间。
      当晚的夜空碎星点点。
      沈醉同他恢复以往疏离的模样,在安抚过情蛊后,还是将人一脚踹下龙床,“滚出去。”
      沈醉困倦的昏昏欲睡。
      隐约间,有人在他额间轻吻了下。
      在他夜间突然醒来时,看到裴玄归蜷缩在地上睡着了,身上连一条薄被都没有,就那么安静地睡着。
      沈醉忽然想到北疆的军营,那人也是这般躺在地上,将营帐中唯一的床让给他。
      “……”
      天光将明,裴玄归醒来时,身上多了条薄被。
      沈醉早早便醒来了,睨他一眼道:“赵公公放的,别病了传染给我。”
      裴玄归问他,“蛊虫今日可安稳?”
      沈醉下意识地摸摸小腹,又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莫名有些像……
      “跟你有何关系,醒了便滚出去!”
      “……”
      裴玄归不懂小暴君为何忽然翻脸,不过沈醉脾性一向大,便将薄被整理好出去了。
      沈醉蹙眉看他消失,才伸手揉揉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