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他一笑,整个王朝都吻了上来

  • 阅读设置
    第76章
      蛊咒便不复存在了。
      只是古烬在那电光火石间,竟没有选择杀阿蛮,而是与命蛊同归于尽。
      “人皆有情。”沈醉好似不知何为悲伤,“我会完成他的夙愿。”
      这世道因李庸而死的人越来越多。
      今夜他不斩李庸,仇恨难消。
      直到沈醉一路踏过尸血来到御乾宫,听到里面在寻欢作乐时,面色终于有了变化。
      外界血流成河,内里奢靡享乐。
      沈醉一脚踹开御乾宫的门,好似刹那间分裂出两个世界。
      他白衣已经看不出原色,尽数流淌着不知谁的血,身上也不知多少伤口,那双眸黑得发亮,望向皇位上抱着美人的李庸。
      荒诞的好似一场梦。
      李庸仰头拎着酒壶喝酒,面上看不出半点慌乱,“你终于来了。”
      沈醉拎着霜寒朝他走去,“等很久了吗?”
      有守卫试图阻拦,被他头也不回地一剑封喉。
      “不急,我这就送你上路。”
      李庸看到这副血染场景,眉梢细微跳了下,在沈醉提起剑朝他而来时,近乎慌乱大喊:“裴卿!”
      沈醉握紧霜寒眉梢未动,依旧直直地朝着他前去。
      直到有人扣住他的手腕,将他一掌逼退数步,暗紫玄墨长袍近乎融入黑夜。
      三月未见的人。
      如今挡在皇帝面前,同他针锋相对。
      沈醉被一掌击退数步才站稳,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牙关紧咬,双眸血红。
      “裴、玄、归!”
      ——
      马上地牢预定了别气啊,小裴的背景线还没出来呢,大家可以猜一下,但我感觉你们猜不中的……吧。
      第98章 少年不再固执,黑发在血夜中褪色
      鲜血顺着指尖落下。
      沈醉好似感觉不到疼痛,桃花眸猩红冷戾望着那人,握紧霜寒的指骨寸寸收紧。
      直至指节皮肉绽开。
      “让开。”
      沈醉平静道。
      旁人总说他不像太子殿下了,可他就是太子殿下。
      自出生起便众星拱月的天潢贵胄,习得天下诗书,霜寒剑寸寸生花,是这天下最矜傲自在之人。
      即便如今也立着他的风骨。
      沈醉不曾歇斯底里的追问,裴玄归为何背叛,为何撒谎,为何负他。
      为何明知这世上谁都能负他,唯独裴玄归不能,却还是同他执剑相对,成为他最后一剑前的拦路顽石。
      沈醉提起剑,指着他:“我说,让开!”
      裴玄归目光落在他肩上。
      那白衣下的伤口血流如注,将半边身子侵染,如取之不尽的洪流般向下蔓延。
      裴玄归唇瓣动了动。
      他只想将沈醉击退,并未想到那处有伤,他成了这场血战的推动者,让他的醉醉遍体鳞伤。
      “……”
      久等未语。
      沈醉拎着霜寒剑上前,血迹顺着剑锋滑出痕迹,单薄的身子好似涌不出那么多鲜血。
      他唇色濒临惨白,眸光却是血红的。
      “我最后说一次,让、开!”
      脚下的地面平坦。
      又好似再难跨过的万丈悬崖。
      裴玄归终于唇瓣轻动,对他说:“沈醉,你不能杀他。”
      沈醉,你不能杀他。
      沈醉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不知为何竟有些好笑:“我为何不能杀他?”
      他身上的血衣鲜红,甚至让沈醉生出恍惚,今日当真换上他最爱的白衣了吗?
      恶鬼般的颜色,洗不尽的鲜血。
      “你知这世上有多少人因他丧命吗?你知他害死了多少人吗?你知我如今这副模样是因谁而起吗?”
      “我为何不能杀他?我活着,便是要见他死!”
      否则他为何活着。
      所有人都离他远去,所有人,数不清的冤魂压在他身上,沈醉早已在仇恨的泥沼中无法脱身。
      他活着,就要李庸死。
      谁拦他都不行!
      裴玄归固执地站在原地看他,不肯退步。
      李庸见惯大风大浪,竟被沈醉的目光生出阴冷恶寒,当即大怒道:“裴卿,朕命你出动所有裴军,围剿前朝余孽沈白徵,原地斩杀,一个不留!”
      “区区前朝之子,也敢比拟天道。”
      裴玄归的眸光终于动了下,下意识地看向沈醉。
      沈醉立在两人面前,血淋淋的手握着霜寒,只要他敢露出半分意图,便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两人。
      “你敢。”沈醉对裴玄归说。
      裴玄归眸光始终平静,修长的手去摸怀中的虎符。
      沈醉好似终于知晓答案。
      缓缓闭了下眸。
      少年不再固执,潮湿的黑发浸了血,在血夜中褪色。
      “原来这一战终究无法避免啊。”他在心里想。
      两世。
      他穷尽浑身解数,为得便是避免这一战。
      天地不知要流多少血,才能平息这一战,在破晓时见证新的王朝。
      “我明明。”
      沈醉垂落的长睫嗡动,脸颊上的伤口生疼,却还是不知天地规则因何运转,“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朝代更迭,君权神授。
      为何他的父母就活该去死。
      为何他就该沦为人人打骂追杀的前朝余孽。
      倘若他就只是天命下的沧海一粟,他为何不能拼死改写命运的结局。
      “裴玄归,你当真要与我开战?”
      “别再妄想了。”李庸自始至终居高临下,是那天地不仁的昏君之态,“你不知为何大升覆灭,朕可以告诉你,因为这往后百年盛世都将是我李姓之后!”
      “太师无错,命蛊也无错,错的是你。”
      李庸冷冷看着这不该活着的白发少年,可笑他在命运中挣扎的数年。
      “小太子,你就该死在七年前的大火里,永生永世不得复生。”
      裴玄归垂落的手指收紧,指骨绷出近乎充血的青筋。
      沈醉听着李庸的字字句句,忽然开始大笑,“原来如此。”
      他的大笑让李庸不解。
      裴玄归眸光晦涩难明,平静地望着他。
      太师从不出错,他的每句话都是真相。所以他在临终前提醒自己,去依附李长乾,不要相信裴玄归。
      因为他早已算出,往后百年皆为李姓之后。
      沈醉永远不可能完成他的宿命。
      他握着霜寒撑地,眼眶中的泪水似落,仅一滴划破长空。
      不知为谁而流。
      接着是无比平静的嗓音:“那便试试看。”
      再不愿面对的一战也终会到来,那不如便试试看,看这天下如何翻涌,谁主沉浮。
      沈醉冷冷抬眸,看向裴玄归。
      那道暗金色的虎符如今掌天下命运。
      李庸目光落在裴玄归身上,看他长指久久未动,忍不住催促道:“裴卿?”
      李庸并不担心裴玄归会背叛他。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裴玄归伸出的手空落落,神色难明地说了句,“不见了。”
      沈醉眉梢缓缓皱起。
      直到御乾宫门外传来平缓的脚步声,有人踏过漫天尸血缓缓而来,手中长枪的缨繐浸满鲜血。
      他踏过御乾宫的门槛,淡冷的眸扫过对峙的众人。
      沈醉正孤身面对所有人。
      哪怕失血过多也半分不退却,握着霜寒的手血肉模糊,几尽见骨,廖仪的目光只一滑而过。
      “拿过来。”裴玄归冲他伸出手。
      廖仪左手中赫然是掌裴军四十万大权的虎符。
      若此刻大承多四十万援军相助,沈醉定然沦落同前世相差无几的下场,所有人都将死在今夜。
      李庸慢悠悠地踏下皇位。
      便要亲手去迎接虎符与他的盛世。
      廖仪却在行进半路停住了脚步,他冷沉的眸光扫过皇帝与裴玄归,而后缓缓在沈醉面前跪了下去。
      双手恭敬的将虎符奉上。
      从来没有情绪的淡漠青年,在此刻终于撕开他伪装的假面,哪怕嗓音颤抖也字字铿锵有力。
      “大升统领禁军左骁卫之子霍廖仪,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
      廖仪在地上重重叩了一首。
      这一拜,他整整忍了七年。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又何止殿下一人,是死在大升的千千万万人。
      第99章 将裴玄归押入地牢
      一片死寂。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李庸。
      他向来最为惜命,倘若廖仪倒戈将虎符偷走,那四十万大军如今便随了沈醉,这即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糟糕。”李庸连忙大喊,“裴卿,快走!”
      他们中计了!
      裴玄归来不及多反应什么,连忙护着皇帝后撤。
      “谁也别想走。”沈醉握着霜寒追上去,眉目间的冷厉淬了血,势必要将李庸斩在今日祭天。
      “廖仪,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