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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笑,整个王朝都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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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右将单膝撑地,将肩膀作踏板为沈醉开路,沈醉毫不犹豫踩着他借力而上,冲向最高峰的战车——
      他要擒王。
      南疆王正咳得半死不活。
      蓦地看到银白色身影穿雾而来,银色霜寒直指他喉间:“你在嘚什么?”
      沈醉单腿落地便横刀指他:“我敬你一代枭雄,杀伐果断,可愿降我天教?”
      沈醉用人极为惜才,哪怕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南疆王生于蛮户,普通人家,却能生长至今,将北疆王逼至弃城而逃。
      倒也不是不能为他所用。
      南疆王看他年纪尚轻,口气不小,“降?你可知我……”
      战役还在白雾中继续,沈醉挥剑毫不留情:“不降便死!”
      南疆王:“我降降降降降降降降——”
      ……
      “怎么这么多烟?”
      寄枫乘马而来便见城墙下烟雾缥缈,“我们还在打步兵战,他们都搞上弹了?”
      “是吧大人?”
      寄枫侧眸看去。
      裴玄归拉下缰绳停在雾前,天际吹来的风将大雾吹散,入目所及皆是尸体鲜血,战争永远伴随着伤痛。
      唯一瞩目的便是战车。
      所有人停下动作朝双方主帅看去。
      沈醉银色铠甲满是鲜血,头盔已经不知滚到哪里,长长的马尾高束起来,青色飘带闻风而动。
      他声线淡淡地宣告。
      “降者,不杀。”
      沈醉收了霜寒往前走,却忘了兵不厌诈一说。
      南疆王生性狂妄,又怎会被这等手段击败。他本就瞧不上这种歪门邪道的打法,他一路打来何时输过。
      “醉……”寄枫慌了。
      裴玄归坐于高马之上,不紧不慢地盯着他们。
      眼看着南疆王举起大刀,胸前悬挂的象牙狰狞冷冽,“我岂会败给你这种无知小儿,给我——”
      “殿下小心——”右将连忙提刀冲来。
      可就算他再快也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沈醉衣袂随风轻动,头也不回地反握霜寒横空一斩。
      “噗嗤!”
      金黄色的头颅滚下战车。
      南疆全军顿时心一紧,上万人刹那鸦雀无声。
      右将身子已在半空,一个滑跪将狮王脑袋创飞,落入南疆军队的人群之中。
      现场依旧鸦雀无声。
      沈醉手握霜寒斩断南疆旗帜,桃花眸清冷刺骨地漠视下方,“南疆士兵,可降?”
      南疆士兵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拜见主帅!”
      南北二疆战役落下帷幕,胜者并非两个藩王。
      而是未曾闻名的天教。
      沈醉站在战车之上,身侧是半跪着的右将,他越过重重人群看向高马上的俊美男人。
      清冷艳绝的眉梢似轻挑了下。
      长风托音,万里相送。
      “裴玄归,谁软?”
      第55章 沈白徵,你真是……
      驻扎营内。
      裴玄归为他取下染血的银色盔甲,漫不经心睨着沈醉失血过多的面色。
      淡淡反问,“谁软?”
      此战打了整整一夜。
      天光将明,金乌破晓。沈醉独立于战车之上,万军俘虏唯他俯首称臣,只有裴玄归看出他的摇摇欲坠。
      在他即将从战车坠落时,乘马将他圈到怀里。
      待士兵纷纷抬眸看去。
      只见元帅被玄紫衣袍的高大男人掳走,并未发觉他的半分脆弱。
      沈醉虽维持了胜者体面。
      却在一人面前独失,“你……”
      眼看这张牙舞爪的小白猫要炸毛,裴玄归单手摁着他的肩膀,解开他腰间乱七八糟系着的腰带。
      “坐好,别动。”
      血液撕拉带来的疼痛难隐,沈醉轻咬着后牙没再说话。
      直到干涸的布料被强行撕去,他才闷哼一声撑着矮桌,指骨因为用力凸起浅浅薄粉。
      “你今晚要走吗?”沈醉问。
      裴玄归没说走或不走,“又在打什么主意?”
      沈醉肩上的白袍被他半褪下去,一弯肩线优美白皙,还带着未褪去的暧昧印记,刀口则是血肉模糊得渗人。
      裴玄归以为他会疼得掉眼泪。
      但没有。
      战场上的沈醉是他从未见过的意气,如年少般温润肆意,杀伐如风。
      “今晚再睡一次。”沈醉忍着疼痛蹙眉说。
      裴玄归为他处理的动作顿了下,静默两秒才淡淡宣告他不行,“你受不住。”
      沈醉:“?”
      这疯狗在说什么?
      他半侧过身,墨发青丝侧在脸颊边,五官极致的瓷白孱弱,浑身散发着我见犹怜的病美人感。
      桃花眸却极为坚定,“我是清醒的,我肯定能压你。”
      裴玄归淡淡掀眸看他脸上零星的血,伸手用温热指腹为他擦去痕迹,声调依旧平静的没有情绪。
      “哦。不让。”
      不让压。
      沈醉:“???”
      这狗东西到底在说什么!
      “忍一下。”裴玄归拿起一壶酒便倒在他伤口上,刹那间沈醉好似遭受酷刑,撑着的白皙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却并未发出痛苦的声音。
      裴玄归处理伤口向来粗鲁,他没什么时间去温柔,但沈醉能一言不发也让他诧异。
      那晚上分明跟小猫咪似得哼哼唧唧。
      他都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下手。
      “平时受一点疼都要哭,怎么今天一点反应没有。”裴玄归问。
      沈醉并没有那么坚强,但也没那么脆弱。
      他松开僵硬紧握的手,“又不是没受过比这些更重得伤,只是在大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您还真以为我是小白兔……”
      沈醉冷不丁撞入他视线中。
      裴玄归安静看着他,没说话,沈醉便也说不出话来了。
      恍惚间。
      这眼神似乎有些像。
      前世裴玄归发现他第一缕白发。
      那时候裴玄归待他并不温和,两人还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裴玄归却握着那缕头发沉默了很久。
      而后一言不发将他捉过来,沉默又温和地吻他脖颈。
      “看什么?”沈醉问他。
      裴玄归平静挪开视线,“没什么。”
      他用覆着药膏的纱布将沈醉的伤口缠好,干净利落地系了个跟他很搭的蝴蝶结,随后便被沈醉是可忍孰不可忍地压了过来——
      裴玄归到底知道他伤得重,任由他倾身而来,染血的白袍落自己半身。
      怀中的人薄骨纤细,交织血腥与花香。
      裴玄归失笑,“沈醉,你又想……”
      他的唇瓣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下。
      仿佛有细密电流四下蔓延,裴玄归微不可见地僵住,虚虚握着怀中窄薄的腰,明显感觉到沈醉也愣了。
      “嘶——”随后便是重重一咬!
      裴玄归唇角刹那见血,却只是皱了下眉,没推开满身是伤的小流氓。
      小流氓又搂着他脖颈,舔了舔他的唇,“我这几日伤着,且放你一马。”
      裴玄归:“……”
      沈醉说罢便同手同脚地出去了。
      裴玄归保持着被半推的姿势,看向潇洒离去的某人,唇上还是一片湿润的酥麻,到底没忍住低笑出声:“沈白徵,你真是……”
      右脸酒窝浅浅,纵容又无奈。
      ……
      “右将,你要干什么?右将!”
      驻扎营处尽是伤员和死尸,右将并未先行处理伤口,而是将死去的兄弟们放在一起,红着眼眶望着他们许久。
      而后掏出一把铮亮的刀。
      左将顿时心感不妙,连忙跑过来制止他,“放下,你疯了吗?”
      右将竟是想要自戕谢罪。
      左将死死握住他的手,阻止他伤害自己,“你冷静一点,右将,陈宥!没有人责怪你……”
      向来肆意妄为的先锋,此刻红着眼眶掉泪。
      “我怪我自己。”
      右将看着往日跟自己一起练功,如今长睡不起的兄弟,豆大发泪珠颗颗滚落,“倘若不是我先挑衅,南疆王不会带兵杀过来,弟兄们也不会死……”
      左将唇瓣轻动了动,斯文雅致的脸上没有责怪,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的确如此。
      “我其实察觉到了。”
      左将说,“如果我当时提醒一下,会不会……”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清冽温和的嗓音打断他们,沈醉穿好衣衫走过来,雪袍上还是大片血迹。
      “殿下?”
      “殿下,请赐臣死!”
      裴玄归跟着踏出军营,便看到沈醉两个下属在玩乐子。
      他悠哉地半倚在营帐口,想着沈醉的下属也不过如此,便看到寄枫在玩鲁噜的胡子。
      “哇,你的胡子又软又卷,像棉花糖哎。”
      “……”丢人现眼。
      沈醉看向半跪在地的青年,“为何一心求死?”
      “是属下一时冲动,害了弟兄们,军令应当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