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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笑,整个王朝都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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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沈醉狗狗祟祟的脚步忽地顿住,“?”
      他这步伐前世已然达到杀人无形,裴玄归竟敏锐至如此境界?
      好狗。
      “大人误会。”沈醉说罢继续向前。
      下一瞬,破妄出鞘,寒芒裹着的剑锋横在他喉间,只差毫厘便可割破他的喉咙。
      “听不懂?”裴玄归平静反问。
      浅紫色的花枝倾斜而下,水瓷音激荡出的水珠凝在花瓣上。
      沈醉停在原地,垂眸轻睨剑锋,桃花眸一片森寒。
      何为宿敌?
      这便是。
      破妄从不轻易出鞘,霜寒亦不轻易斩人。
      可每每对上,仿佛遇上天生知己与劲敌,只想将对方压在剑下视为败者。所以,沈醉临死前也要霜寒沾上裴玄归的血,仿佛这样,便能生生世世记住这人。
      “哼。”裴玄归冷笑。
      到底是年轻的小采花贼,不过片刻,便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他转过身:“说,你究竟是……”
      “啪嗒。”
      花瓣上的水珠氤氲下坠,裴玄归回身时,恰好看到一滴泪砸在剑锋上。
      ?
      这采花贼好似没受过这委屈,被剑锋抵着喉咙,呼吸停滞,锁线起伏,即便如此脖颈还是被刺破一点朱砂,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见血。
      白日与那名妓不舍瑶瑶对望,眼尾打转的剔透水珍珠,就啪嗒一声砸在剑上了。
      裴玄归:“……”
      裴玄归突然就不会了。
      “大人这是何意?”沈醉率先问道。
      裴玄归收回长剑,冷冷地想,这话该他来问。
      这采花贼生得我见犹怜,声调倒是如碎玉,极其冷淡悦耳,半分不见示弱之态。
      裴玄归并不知绿茶与装绿茶为何意。
      所以他问:“为何不走?”
      沈醉轻抬眼睫看他,并未立即回答。
      合着让我去地牢继续蹲着,我还得跑着去是吗?
      他抬起手,轻道:“本意是想请大人帮个忙。”
      沈醉自被擒来手上就绑着青绸,寄枫未得令并不敢擅自松绑,不过有热情建议为他换成木枷或铁链,被沈醉笑着摇头婉拒了:-)。
      裴玄归扫过小采花贼被绑着的手。
      廖仪向来不心慈手软,那白纱下的腕骨已然通红充血,像布满伤痕的初晨竹叶,偏生他又总是含情带笑,有种惹人怜的温玉破碎感。
      裴玄归手起剑落。
      青带似竹叶飘飘落下。
      沈醉松了一口气,还未道谢,便听他道:
      “下次可直接上奏觐见皇帝。”
      沈醉没懂,歪头:“嗯?”
      裴玄归冷漠收鞘:“让他帮你解。”
      沈醉:“……”
      大意是几根带子,还要劳烦裴国公亲自解,建议下次直接去找九五至尊帮他解。
      这人笑话向来冷,嘴又毒。
      沈醉只笑了下,双眸似桃花,又似弯月。
      裴玄归不再多看,抬腿便走。
      美归美,但似毒。
      “还有一事。”沈醉忙拦住他,匆匆拉了一下裴玄归衣袖,“采花之事尚未定罪,但那地牢夙夜寒凉,小人生来便体弱多病,今日在揽月楼又不知被何人误伤……可否问大人借一棉毯抵御风寒?”
      沈醉一番话说得可怜兮兮。
      却又字字在打裴玄归的脸。
      你要是要点脸,就让我今夜睡得舒服些,懂?
      裴玄归不懂,侧眸冷眼看他:“我命人在地牢给你布张床可好?”
      沈醉惊喜:“当真?”
      裴玄归不耐的将墨色大氅扔给他:“滚。”
      沈醉忽然被大氅盖住了头,鎏金云纹的边缘质感有些硬,领口被一圈鹤羽毛柔软包裹,泛着冷调微苦的寒夜榛果香。
      许是被苦香唤醒了太多记忆。
      他轻扯下蒙脸的大氅,失去假意地笑,少见直白问:
      “裴玄归,我真的疼,是你吗?”
      裴玄归脚步顿住,并未回头:“是又如何?”
      “东域是我管辖之地,再被我遇你行奸淫之事。”裴玄归声调似毫无情绪的寒冰,“继续疼着。”
      “……”
      -
      正值冬末,夙夜寒凉。
      沈醉裹着墨毛大氅蜷在地牢角落,侧颜睡得霜白又迷糊,思绪却又分外清晰。
      他已然确定了。
      裴玄归不是三年后的裴玄归。
      万物有因便有果,他猜想,是他变了因,因此各路行径都会随之变化。
      既如此。
      重活一世。
      他要颠覆的又何止是皇权。
      “阿嚏……”沈醉将头埋在黑色绒毛里,纤长眼睫簌簌地打颤,冬日的地牢当真好冷……
      他迟早。
      将那娇淫之事行在裴玄归头上。
      沈醉揉揉通红的鼻尖,蜷缩起来如冬眠的小兽,他迷迷糊糊地发誓:“这一世,我必然不会再做下位……我一定弄死你……裴玄归……”
      -
      “大人,您外衣呢?”
      冬夜浸霜,裴玄归只着外衣而归,身形修长强悍,裹着天生杀伐冷戾的寒气。
      裴玄归冷淡道:“扔了。”
      寄枫“哦哦”两声,将平阳城的命案卷轴尽数奉上:“这些是您要的东西。这平阳城新任县令是个花架子,上书是一套一套的,有用的信息半点没有,也难怪案件半月未有进展……”
      裴玄归扫了眼堆积如山的卷轴。
      他虽久待沙场,却也知城中劣性,处世圆滑,上头要的备好、备全,只要能保得官位,人命草芥便与他无关。
      裴玄归看也未看:“眼疾犯了,明日让他过来,口述。”
      寄枫性直,爽了。
      “好嘞。”
      临走前,他又悄悄折身回来,心里默念着人不八卦枉少年。
      这瓜不吃他浑身难受。
      寄枫道:“大人,我今夜怎么瞧见那采花贼披着您的鹤毛外衣,他是不是抢……”
      寄枫还在想采花贼抢他家大人外衣是否太过离谱。
      便听裴玄归道:
      “他捡了。”
      裴玄归面色未变,回想片刻:“他高兴地捡了。”
      “……”
      寄枫告辞。
      裴玄归轻揉眉心,忽闻一缕淡香飘来,正是被拽过的那截衣袖。
      裴玄归皱眉。
      那小采花贼怎么身上哪哪都是香的?
      他正欲沐浴更衣,忽地一顿,再次定睛看向那袖口的银云纹线,正折着一点微红血腻的光。
      那采花贼。
      胆敢给他下毒???
      ——
      醉醉:顺手的事儿
      沈醉是受,别站错啦,本文后期是受强制攻
      第6章 下毒,四处下毒
      沈醉自然是敢:-d
      但他目的倒不是毒死裴玄归,而是为了离开这地牢。
      前世,他忌惮裴玄归,选择避锋退让,兢兢业业地蹲了七日大牢,结局竟是连凝香因何而死,死于何时都不清楚。
      因此。
      重来一世。
      沈醉不光毒了裴玄归。
      还顺手把裴玄归府上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毒了个遍………………^_^
      -
      天蒙蒙亮,寄枫准时来到地牢,在他面前放了些吃食。
      “吃吧,吃完好上路。”
      沈醉睁开困眸:“又上路啊。”
      地牢阴凉,即便有裴玄归的大氅保暖,沈醉这一觉睡得依旧不太舒服,不过总好过前世的干草。
      他坐起身来,看向面前的馒头,跟昨日别无二致。
      沈醉没嫌弃,只问:“不盥漱吗?”
      寄枫寻思您都在地牢了有必要吗?
      但他瞧着采花贼坐在墨色大氅上,一身白衣,干净整洁,优雅永不过时的模样,还是下意识问:
      “需吗?”
      沈醉认真点头:“需。”
      随后他用皂叶和青盐漱了口,才拿起干巴的馒头继续咬了起来。
      “你怎么不问我今日又为何上路?”寄枫是个十足的话痨,不说话会死,别人不理他原地就死。
      好在沈醉脾气好,有求必应。
      “为何?”
      他小口小口斯文咬着馒头,安静的模样像一块温玉,总让人觉得触手绵滑,好相处又舒服。
      寄枫却想,你就装吧。
      你给我们全府上下下毒的事已经败露了!你今天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啦!
      那些个往日军营里的痞汉兄弟们,如今迟钝的都只会阿巴阿巴流口水了。
      果然,漂亮的男人也不可信。
      但寄枫给他搭话漱口的原因也很简单。
      这采花贼昨日跟自己接触最多,可他竟然没毒自己,天呐,这简直细思极恐啊!
      “我吃好了,走吧。”
      沈醉用粗糙的手帕擦了擦唇角,站起身来时面带笑意,瞧着还有些意气开朗。
      寄枫又不明白了:“你很爱吃馒头?”